“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尚臣沒捕捉到莫長安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狡黠,自然也不知道她心裡是個什麼算盤。
矇在鼓裡就跟著莫長安一起走進專用電梯去,在電梯裡,莫長安就擺弄著手機。
尚臣則是給Jim打了個電話,“我和長安出去吃飯,你不用跟著了。”
Jim自然在那頭盡一個經紀人的本分,各種不放心,但被尚臣三言兩語地打發了。
而莫長安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跳躍著,直接編輯了一條短信給了沈伯言,內容很簡單,‘尚臣和我一起來,他不知道白彥君在,你可別漏嘴啊。’
沈伯言悠然坐在車裡頭,聽得手機滋滋蜂鳴兩聲,就看到屏幕上有短信進來,修長的手指伸過去,劃了一下屏幕,就看到了這條短信。
內容不難看出,她就是想把尚臣矇在鼓裡擺一道。
沈伯言倒是無所謂的,只是難看到莫長安這種想使壞的樣子,她竟然還會提前發短信過來通氣兒?
他脣角勾了一下,關掉了短信頁面,也沒回過去,側頭朝著喬氏一樓大廳的大門看了過去,就看到莫長安已經從裡頭走出來,尚臣就跟在她的旁邊,黑超大墨鏡,鴨舌帽,黑色的夾克,黑色的牛仔褲,低著頭和莫長安一起走出來。
朝著沈伯言的車方向走了過來,然後尚臣就直接幫莫長安拉開了副駕車門,沒等莫長安進去,就趕緊自己拉開後座車門先坐進去了。
沈伯言側眸看了他一眼,其實他和尚臣沒有什麼交情,能夠有交集純粹是因爲莫長安。
再加之沈伯言知道尚臣算是暗戀莫長安多年的,又是至交好友走得很近,而尚臣則是一直不爽沈伯言沒有好好對待莫長安的感情,並且今天又擺了他一道。
於是兩人眼神交匯,滋滋碰撞了一下,兩看生厭的各自轉過目光去。
莫長安一坐進車裡,就察覺到氣氛有些冷。
她也不傻,這兩個男人的關係好不好,她清楚得很。
只能先開了腔打破這沉默,“公司不忙麼?我又不是自己不能過去,還來接什麼?”
她明知故問,沈伯言一邊開車,就一邊斜眸睨了她一眼,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原本是不想回答些什麼的,只是沈伯言從後視鏡看到後座的尚臣。
腦中不由得想到莫長安說過的話,她說她身邊也不止有女人,還有男人。
真要說起來,她身邊的男人,這個姓尚的戲子算是首當其衝。
忽然就有了些想要昭示主權的衝動,沈伯言目光微微變化了一下,聲音中一貫的淡然聽上去都有了幾絲柔和的意味,反問的語氣似是情侶間的調侃,“怎麼?我來接我自己老婆不是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吧?”
莫長安聽到他話中這個稱呼,不由得愣了一下,心砰砰跳得劇烈了一些。
她知道他一貫的稱呼的,威脅或憤怒的時候,是直呼姓名的莫長安,平時相處,叫長安。偶爾調侃反諷的時候,叫她莫總。
老婆這個稱呼,她聽得不多,所以甚至能夠清楚想起來上一次聽到這個稱呼,還是她見紅,去了醫院,他匆匆趕來看到那女醫生要把陰超探頭塞她身體裡去的時候,充滿警告和冷意地對醫生說了句,你想都不要想把這東西放到我老婆身體裡去!
還不等莫長安做出迴應,尚臣先接了沈伯言的話,“的確不是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婚禮遲到纔是天理難容的事情。”
有力的一記高壓球回擊,從尚臣口中就這麼輕飄飄的出來了。
莫長安忍不住脣角輕彎了一下,索性懶得插嘴了,他們倆愛鬥嘴鬥去,她原本就幫誰都不合適。
尚臣悠哉靠進後座椅背,好整以暇地朝著沈伯言的方向看過去。
其實沈伯言可以回擊的,但是他沒有,對於婚禮遲到的事情,是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找的錯誤,所以他一句都不想辯駁。
只是沈伯言的不辯駁,顯然讓尚臣有些得意洋洋沾沾自喜起來,什麼時候見過沈氏BOSS吃癟的?
他沒見好就收,果斷的繼續得寸進尺,張口就說道,“沈伯言,你真得好好對長安,在她身後虎視眈眈等著接收她的人可不少,大把多人願意把心捧出來給她,這不,蘇少才送來了一輛蘭博基尼停在喬氏樓下呢……”
莫長安聽了這話,眉頭皺了一下,尚臣這個沒收斂的傢伙,好端端提這茬幹嘛?
雖然心裡埋怨了尚臣一句,但莫長安餘光還是瞟向沈伯言,想看他聽了這話的表情反應。
陰沉的。
那種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寒光像是極地的冰,毫無溫度。
“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什麼高少歐少司徒少什麼的……”尚臣說道這裡停住了,因爲擡眸看向後視鏡的時候,正好就對上了鏡中沈伯言的眼睛。
那眸中的寒光和威懾,讓人不寒而慄,尚臣終於沒再做聲。
“蘭博基尼是麼?”沈伯言這麼反問了一句,然後就微微側頭看了莫長安一眼,“沈宅車庫裡那輛幻影,以後你用吧,車牌也吉利。你要喜歡車,下次車展我幫你挑一輛,女人家,別玩什麼跑車,不安全。”
莫長安愣了愣,那輛勞斯萊斯的幻影,婚禮的時候是作爲主婚車的,的確非常大氣,而且全車身防彈,玻璃都是防彈並且單向鍍膜的。
價格不菲,最重要的是那個車牌,五個八的數字何止是吉利,簡直就是奢侈,光車牌都能夠拿去拍賣了,價錢恐怕夠直接再買一輛豪車……
沈伯言只這麼和莫長安說了一句,但事實上,甚至沒有正面和尚臣多說一句話。
很簡單,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湘水人家就在眼前了,車子停在門口車位,沈伯言下車給她拉開了車門,尚臣低聲問了沈伯言一句,“多少包廂?我先進去。”
沈伯言淡然點頭,“十七號。”
看著尚臣垂頭低調匆匆走進去的身影,沈伯言脣角勾了勾,已經能料想到他看到包廂裡頭坐著的人時會有的表情了。
莫長安站在他的身後,伸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
“嗯?”他回眸眉梢輕挑,發出疑問的音節。
“那車,我沒收。”莫長安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澄清一下的,“所以,你也不用想著要給我買車什麼的,我本來也就對這不熱衷。”
沈伯言只是靜靜看她眸子,他臉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眸光深沉幾分,他伸出修長手臂,直接攬了她肩膀。
低沉磁性的聲音已經竄進莫長安耳中,“我給自己老婆買車,不是爲了她熱衷不熱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