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鴨子嘴硬。”
路里裡只聽到他這麼說了一句,然後自己手裡就被塞進一個傘柄,下一秒他已經(jīng)直接走了出去,走在大雨裡。
路里裡眉頭一皺,還是沒忍住,馬上就跟了上去,“喂,蘇鹿!你瘋了麼,這麼大的雨!”
她將傘遮上他的頭頂,老何的車也正好開過來在旁邊停下了。
蘇鹿轉頭看她一眼,“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雨大雨小意義已經(jīng)不大了,上車吧?!?
說著就拉開車門,接過她手裡的傘,幫她擋著車門處,好讓她順利上去。
路里裡趕緊鑽進了車子,然後蘇鹿收了傘也就坐進來,就坐在她旁邊,路里裡覺得自己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水汽……
只是,不對???
自己不是要跑路的麼?怎麼他讓我上車,我就這麼乖乖上車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太遲了,老何直接啓動了車子,雖然能見度依舊不好,但是他車速慢,一路亮著雙閃慢慢開,倒是和路上很多依舊頑強在大雨中行駛的車子一樣。
路里裡覺得自己簡直愚蠢,怎麼會這麼笨?怎麼會這麼笨?
“少爺,去哪兒?”老何問了一句,從後視鏡朝著蘇鹿看了一眼。
“去夜色?!碧K鹿直接說了這一句,也就看著老何,“爺爺不是說我這陣子老不出去玩兒他擔心麼?我今天出去玩,打個電話給夜色,說我要過去,讓他們把我的包廂空出來準備好?!?
蘇鹿聲音淡淡的,老何聽了之後,也沒敢拒絕,馬上就打了通電話過去吩咐了之後,就開著車子慢慢朝著夜色酒吧挪過去。
路里裡坐在一旁皺著眉頭,不明白蘇鹿到底想幹什麼,這麼大的雨,去酒吧?難不成瘋了?
只是她也不說話,不知道說什麼好。
車子倒是朝著夜色開去,越來越近了。
抵達夜色之後,馬上就有人過來拉開了車門,滿臉的笑容,爲蘇鹿打著傘。
“蘇少,歡……”歡迎光臨還沒說出來呢,這人就看到了落湯雞一樣的蘇鹿,“少爺,您怎麼淋成這樣了?我馬上讓人準備毛巾?!?
這滿臉堆笑的人就是夜色酒吧的總經(jīng)理了,蘇鹿聽了這話也沒拒絕,點點頭就下車了,這才轉頭朝著車裡的人看了一眼,“下車?!?
路里裡皺著眉,還是下了車,她知道,自己是指使不動老何的,就算不下車,怎麼死乞白賴,蘇鹿不說話,老何也不會送她回她住的客棧的。
只能夠下車來,總經(jīng)理也認出了路里裡,笑了起來,“路小姐,好久不見了?!?
路里裡胡亂點了點頭,沒做聲,就跟在蘇鹿後頭一起進了酒吧去。
安排的自然是他御用的那間高檔包廂,包廂價格非常昂貴,裡頭酒水果盤零食全都已經(jīng)佈置好了。
還有一票陪酒女郎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已經(jīng)等在裡頭了。
蘇鹿和路里裡一起進了包廂去之後,看著裡頭的鶯鶯燕燕,他眉頭皺了皺。
總經(jīng)理是個有眼力價兒的,原本也是以爲蘇鹿是自己過來,所以才這麼安排的,而且蘇少從來不亂來,給的小費又多,個個陪酒女郎都自願過來的。
只是現(xiàn)在有路里裡作陪,總經(jīng)理自然趕緊衝著那些女郎擺了擺手,“你們趕緊出去吧?!?
這些女的這才紛紛從包廂出去,個個看著路里裡時,眼神都有些說不出來的敵意,她們的確是想不通的,以前蘇少來,她們的小費都少不了,自從有了這個女人,她們就很少有機會進蘇少的包廂了。
真搞不懂,這女人一副假小子的模樣,究竟有哪裡吸引人了?
老何沒有跟著進來,在外頭等著,他年紀大了,也不喜歡這種場所,再說了這本就是蘇家自己的場子,倒不擔心蘇鹿在裡頭有什麼危險。
總經(jīng)理讓人送上來毛巾之後就退了出去。
KTV系統(tǒng)還沒有放音樂,包廂裡頭安安靜靜的,就蘇鹿和路里裡兩個人。
“蘇鹿?!?
路里裡先開的口,直直地看著他,直接地就問了,“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蘇鹿正拿著毛巾擦著頭髮,身上就不說了,全透了,連內(nèi)褲都溼了,毛巾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他草草地擦著頭髮,就聽到了這一句。
手中動作一停,回眸看向了她,“你問我什麼?”
“我問你是什麼意思?!?
裡裡語速不快,又清晰地將這話複述了一遍。
“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蘇鹿眉眼輕挑,笑容中邪氣凜然,四兩撥千斤,輕巧地就將問題還給她了。
路里裡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她很想問的那個問題,卻是沒有辦法這麼明明確確地問出來,她就算臉皮再厚,也沒辦法當著自己喜歡的男人,問出類似於,你是不是也喜歡我了,這樣的問題來。
她問不出來。
而蘇鹿依舊是那樣眉宇間淺淺的邪氣,依舊這麼看著她。
路里裡覺得,他似乎是真的在認真地等著她的回答的。
她嘴脣輕輕地咬著,“我明明說過,我們再也不要見面了的,我明明走了的。你爲什麼找來,你是不是……”
她想說什麼,但是終究沒有說出口,話語就這麼停在這裡。
蘇鹿脣角微微彎了彎,直接吐出兩個字來,“不是?!?
明明就沒有聽到她完整的話,但他就這麼直截了當?shù)亟o出了迴應。
疼痛的迴應。
‘不是’兩個字像是尖刀一下子扎進她的心裡,路里裡覺得疼痛難忍,呼吸似乎都變得困難了幾分。
哪怕沉默都好,都比這樣直接的兩個字來得要讓人好受得多。
路里裡覺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了,她嘴脣咬得發(fā)白,站起身來。
“怎麼?要走了?不想聽我接下來的話了麼?”蘇鹿似乎已經(jīng)料到了她可能會有的反應,所以也早就已經(jīng)想到了應對,早就已經(jīng)想好了要說這一句的。
果不其然,這一句話就讓路里裡的動作聽了下來,她艱難地扯了扯脣角,勾出一個慘然的難堪笑容來,“你還想說什麼?”
還嫌我……不夠難堪麼?躲都躲不掉你……你還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