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冷的天,還真是奇怪了,又有人上山了。”有人道。
“誰說不是,要不是給娘挖草藥我們兄弟二人才不會來這上頭,前幾日還雪崩了一次。多怕人!”另一人又道。
二人對話的聲音落到梨落耳中,她越發的想不明白,希澤爲何要來巴達山,真的是如他說的那樣嗎?這麼危險就爲了賞個景?
越靠近山頂風越大,也越冷。馬兒忽然的停止不前,“看來只能下來走了,這樣穩妥些。”若是馬蹄滑了他們都會有危險。所以只有下來走纔是安全的。
“那要快點了。時間不多。”公子如玉翻身下馬。“落兒!”他抱她下來又叫了她一聲,她還真是漸漸的睡著了在他的斗篷裡。“怎麼?到了?”她皺了皺眉頭,環顧四周哪裡來的景緻啊?白茫茫的一片。
“快了,我們待步行上去。”他伸手過來牽她,她沒有動,走了幾步估計是風吹走了她的睡意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此刻正被希澤握著。
“我自己可以。”她迅速的抽回自己的手來,希澤淡淡一笑道:“那你別跟丟了,山上有雪女若是丟了會被她抓回去。”他說話時背對著她,梨落四下看了看,什麼也沒有太空曠。
“抓回去幹嘛?”
“當然是吃了。不然能幹嘛?”公子如玉忍住笑搭了腔。
梨落大駭,書上好像是有這樣的故事,她一想公子如玉該不會騙她,他跟她在這方面交流過應該不假。她對這方面的事受閒書的影響有些深。
希澤下一瞬便覺得自己的衣角被人牽著,嘴角抿出笑意。繼續前進,這樣也還不錯。
“你真是來賞景的嗎?”身後的梨落氣喘吁吁,抓著希澤衣角的手漸漸的越來越重,整個人幾乎是希澤拖著在走,希澤回身索性的握住她冰冷的手。
“不然能來幹嘛?手跟冰塊一樣,再這樣凍下去一掰就斷了。”梨落一驚,若斷了自己可就殘廢了,這樣有些不好,自己陪他來賞景要是弄殘廢了還不成笑話,於是想了想這手就沒有在抽出。他的手怎麼會這樣暖和,梨落目光觸及到相握的手上又些貪戀這感覺。
“到了。”公子如玉突然道,此刻三人已經站在了山頂,山頂上除了呼嘯的風就剩下一顆滿色綠色的樹在哪兒,眺望遠處倒是可見一片美景。
“東西呢?如玉!”希澤沉聲道,面色冷得像吹來的風。
“怎會沒有?不應該呀!這個時辰果子應該還在上頭。”公子如玉仔細尋後道,打量了一翻後,梨落搞不懂這棵樹有何特別。感覺希澤公子如玉的樣子像是挺在意又很緊張。
“等等!如玉上山時碰到的那兄弟二人說的話你還記得。”
“你是說他們摘了果子?還是他人?”
“是他人,他二人簍子裡放的是草藥,況且你看這腳印。”一看這出現的腳印希澤當時的第一反映就有些不祥。腳印已經不明顯需仔細瞧才能看出。
“會是誰?誰人又知道?難道就是他們做的?不然怎會先我們一步。”這一步他們誰也沒有算到。
“下山,找到那兄弟二人問問是什麼樣的人?”梨落覺得自己的完全不明白這二人在說什麼?這二人不神色也是她從未見過的似是在緊張什麼?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咚的一聲在她的心裡有什麼聚集著衝撞她的心,只一瞬她就癱坐到了地上,臉色煞白。怎麼回事兒?她只覺得很痛。跟昨晚的痛有些像。可自己現在並未做噩夢呀!
“落兒!”她聽見希澤在叫她,然後又見公子如玉拿出銀針,跟昨晚同樣的方式,痛疼稍微緩解卻仍舊痛的厲害,這痛梨落覺得是在心裡血液裡翻攪。
“我怎麼了?你們有什麼瞞我?”她咬著嘴脣痛得眼下只好靠在希澤懷裡,沒有力氣去推開他。
“什麼也沒有。”希澤在她耳邊低語。“你的話我不信,前後這樣的事發生多了,我再傻也會想一想吧!”說完竟吐了口血,希澤擦拭著她的嘴角,“你看我又吐了血。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病要死了?”
梨落想了想突然間覺得這痛跟先前幾次的一樣,加上此刻她又吐了血,這徵兆就更是一樣,若此刻她在不懷疑自己身體出了狀況也太傻了。
“誰說你會死,你好好的不會有事。你想多了知不知道?”他的手沾著她的血,有些顫抖。公子如玉皺眉遞上帕子。
梨落輕笑,死不死對她說其實沒有什麼可怕的。反正也沒什麼可以留念的。希澤眼中竟是痛苦心疼的顏色這一點梨落有些驚訝。
“我幫她又施了幾針護著了筋脈。暫時可緩緩。”
“如玉!我不能讓她有事你懂嗎?”她昏睡在他的懷裡面色蒼白連脣色也褪了下去。“當然明白。先下山再說有人故意跟我們作對還是跟她有過節?”
希澤的眼中騰出殺氣,“不管是誰,殺無赦。”他一時想不到是誰,他最大的敵人是自己的弟弟宋祈淵但他不會,除了江山便是她。
梨落趴在希澤的背上,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山頂,他每一步走的沉穩,面色凝結如霜。“放我下來吧!已經沒事兒了。”
“這個時候不要再跟我鬧知道嗎?”他呼出白色的氣,“不累嗎?好歹你歇歇我又不輕。”山路本就難走還有厚厚的雪,加上他還揹著她走了那麼遠。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兒。”希澤眼裡漫開點笑意,想她終是心軟,捨不得他。“如玉呢?”梨落被放下倒靠在希澤懷裡。
“他先行一步帶人過來接我們。冷嗎?落兒!”北風呼呼的吹來,天色不似之前般亮堂。她搖頭,她怎會冷,手被他塞在懷裡捂著。
“不冷就好,歇一會兒我們再趕路。”
她點頭,冰天雪地的世界裡,只剩他二人。萬籟俱寂,天公不作美的又下起了雪。梨落想著世界真的很安靜了,這一刻好像什麼也不想。連推開他的力氣她也不願意使。
“你不用揹我,可以走的。”二人無話歇息完後希澤又來揹她,“落兒!雪這樣厚你走不動的,溼了鞋襪又會著涼。”
許久他沒聽見梨落說話,嚶嚶的哭聲從他身後後傳來。“怎麼了?又痛?”他回頭問她。“沒有!天快黑了,雪又下得大,如玉下山要一段時間找人上山又要一段時間。我會拖累你,你把我放下走吧!我又不會怪你。”梨落想再這樣耽誤下去,他們或許會被凍死在山上。
“落兒!我不會不管你丟下你一個人下山。再說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嗎?”他確實也很累,走了一段路又停下歇息,積雪厚得每一步都會陷進去。
“我想你這樣死還不行嗎?你不用這樣。真的不用這樣,你不欠我的我現在不讓你還不行嗎?你走好不好?”因爲寒冷希澤的薄脣變成微紫的顏色。她是想讓他死過,可此刻她又怕他又事,因爲她覺得自己要死了。她死了就好,就不用想這些事。
希澤眉眼舒展開,眼裡的光卻是溫暖柔和的。“我們誰也不欠誰的。誰不會死。我會帶你出去還要回家,落兒,你很久沒有給我做過吃的了。”他將她往懷裡帶了帶,梨落一眨眼淚便流了出來,回家好溫暖的詞。
“你爲何要這樣?我是要殺你報仇的人。”
“可你不也是我的女人嗎?若問爲何?呵呵!落兒!我以爲你會懂,可看來你沒有懂。”這樣的情況下梨落忽然的覺得希澤說話的樣子很認真,話裡的話又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