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想著,倒是補(bǔ)個好覺了,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清音山的山腳下,馬車就停在了這裡。
王氏終於也舒了一口氣,想著這一路也沒有什麼大風(fēng)大浪的,這往清音山上去的人可就多了,更不會出現(xiàn)什麼大事。
她把如玉喚醒,“玉兒,到清音山了。”
“知道了,孃親!”
如玉醒來,用帕子揉了揉眉心,雖然剛纔睡的極好,可醒來後還是覺得有點(diǎn)頭暈。
她讓王氏先下車,她隨後被紅珊和紅月扶著踩著矮腳凳下了馬車。
莫家的女眷早早都圍著莫老夫人身邊,只有如玉走得慢一些,臉色看起來並不大好。
這有些人呢,就是越打越勇,前幾次的教訓(xùn)還不夠深刻,這次看了如玉,還是忍不住,沒臉沒皮的皺起鼻子,挖苦道:“呦!六姐姐還是這一副病秧子的模樣,瘦的皮包骨頭了。還好今兒個的天氣不錯,要是風(fēng)大的話,都不知道要被吹到那個山頭上去了。”
如玉捏著帕子,走近孟思珍,仔仔細(xì)細(xì)端詳著她,孟思珍被她盯得有些發(fā)毛。
“你作甚這樣看我?”
三房的柳氏一直給孟思珍使眼色,奈何這孟思珍還真是一個草包,一點(diǎn)都不明白她孃親的意思。
如玉輕嘆一口氣,“七妹妹,姐姐這幾日還擔(dān)心著你,也不知道這禁足在小屋小院裡思過,妹妹是否能受得住?聽說,你的屋子裡,那些值錢的擺設(shè),都被你砸爛了,這樣可不好,氣急傷身,還敗家!”
她拉住孟思珍的手,孟思珍沒來及甩開,“你看看,你的手都瘦的成皮包骨頭了,看著就讓人心疼,也難怪老天爺?shù)男奶勰悖瑳]來一陣大風(fēng),不然的話你就被當(dāng)牛一樣的吹上天了。”
二房的孟思穎很願意接話茬,“吹牛?”
如玉知道孟思穎是故意說的,爲(wèi)的就是想一旁添油加醋,挑撥她和孟思珍的關(guān)係。
“但凡是長腦子的人都能聽得出,五姐姐聽說前兒個你沐浴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掉進(jìn)了浴桶裡嗆到了。我就說呢,腦子灌水的人,說話都不經(jīng)腦子了。”
孟思穎的眼眶瞬間紅了,拉著二房曹氏的衣袖,好一個委屈。
曹氏本來就是直腸子,看到自己的女兒受了欺負(fù),怎麼能算完呢。
她指著如玉,臉色極不好看,“玉兒,你作甚要罵思穎,她和你有什麼仇,有什麼怨?”
如玉聳了聳肩膀,笑著道:“沒仇沒怨的,就不能說話了?二伯父母您這是擺明了,不讓我們自家姐妹親近,說點(diǎn)知心話了?也難怪二伯父母是商戶出身,喜歡直來直去的,不喜歡玉兒,玉兒不接觸五姐姐也就是了。”
商戶出身?
要知道在宣國商人的地位很淺薄,即使當(dāng)時的孟家並不是大富大貴,但畢竟孟軻在仕途上是任官職的,他和老夫人都不希望他們的兒子會娶商戶家的女兒爲(wèi)妻。
偏偏曹氏就是商戶之女,即使家中有錢,按祖父孟軻的說法,那也是一身的銅臭味,洗不乾淨(jìng),也讓人看不順心。
曹氏忍不住就要開罵,如玉也不看她,偷偷掐了下孟思珍的手然後甩開,對老夫人道:“祖母,今兒個來清音寺趕廟節(jié)的人真多啊,那邊好像是哪個大家來人了,想來是要和祖母您客套幾句話,這要是讓他們聽到了這邊有人吵鬧的緊,還不覺得我們孟家很不和氣?”
老夫人早就忍不住了,看到那邊真的有幾家老夫人帶著自家女眷過來打招呼,她立刻給曹氏使眼色,“住口,注意孟家的規(guī)矩!”
二房曹氏氣的乾瞪眼,雙手直抓著裙子,難以解除心頭之恨。
老夫人對著孟家女眷輕聲道:“好了,孟家的規(guī)矩別忘了,別丟了孟家的顏面,小心回去有你們好看。”
她說到完這句話時,還往如玉的方向瞪了一眼,如玉正低著頭在玩帕子,不是她啊不是她,看不見啊看不見。
孟老夫人的柺杖差點(diǎn)都沒有拄穩(wěn),一個釀蹌差一點(diǎn)沒摔倒,好在她身邊的王嬤嬤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這纔沒失了儀態(tài)。
“孟老夫人,這好久未見,您還是身子骨健朗的很!”
“姚老夫人,您今日的氣色很好,想必是家和萬事興,您都不用太過操心。”
姚老夫人回頭望了眼姚家的女眷,那一個個都是很出挑的人物,想必整個京城沒有不知道她們姚家的女眷都是頂尖好的。
她卻謙虛道:“我也是沒那麼多能耐幫襯她們管家事,她們也是孝順的,不用我操心,把家裡管理的井井有條呢!”
她笑著望了眼孟家的女眷,“孟老夫人,這麼多姑娘,美的都像個花似的,想來孟家也會花開富貴,您就等著享福吧!”
她剛要收回視線,目光卻停留在如玉身上,她上下少了一眼,表情有些奇怪,“這位姑娘是?”
孟老夫人也不揶揄,“是六丫頭如玉。”
不等姚老夫人回話,站在她身後穿著湖藍(lán)色長裙的女子,挑眉不屑道:“這就是鬧的京城都是滿城風(fēng)雨,赫赫有名的孟家六小姐?你今天的裙子還真是扎眼!”
其實(shí),不止是她注意到如玉的這身裙子,從她下了馬車,不但孟家的人注意到了,很多大家族的人都被白衣裙上那刺目的曼珠沙華紅花所吸引。
如玉今天心情極好,所以這種找茬撕逼的人越多,她還是很願意迎風(fēng)而上的。
那句話說得好,誰讓她不痛快,她就讓誰一樣不痛快。
如玉笑的溫溫柔柔的,先給這個湖藍(lán)色裙衣的女子施禮,算是對她打了個招呼。
“這位姐姐,看你的品性,也不是那種市井之徒,到處嚼舌根的女子?怎麼外面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都會信,我曾經(jīng)都不知道那些事,都是聽外面的人傳言才知道的。可我當(dāng)時太淡定了,因爲(wèi)壓根就沒有的事,我怕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