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一張美麗可愛,人畜無害的面孔,實則心狠手辣,在簪子上涂了毒,甚至差一點刺穿了他的一只手。
“你真是膽子夠大的,連我也敢招惹!”
月白衣袍的男子手中匕首剛要拋出,只聽門外有了急促的腳步聲。
如玉聳了聳肩膀,挑釁道:“你殺我啊!殺了我,你也逃不掉的。你身上可是中了毒的,別用內功,不然你會筋脈盡斷而死的。”
月白衣袍的男子捂住受傷的手背,挑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轉身從窗子跳了出去。
如玉不緊不慢的挽起長發,用簪子重新插進發絲里,掃了一眼被風掀動的窗子。
“這次算你命大,等我身體好了,制出更厲害的毒藥,看我不毒死你都怪了!”
她想著剛才扎了那個威脅她男人的手背,心里正痛快著,門外的喊聲,卻擾著她心情不好。
她現在困覺了,別來煩她了好吧?
“孟如玉,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連最疼愛你的爹爹都不讓進屋嗎?”
如玉躺在木床上,正在掰手指玩,他喊他的,她玩她的,玩困了再睡,眼不見心不煩。
“給我起開,你是不是年歲大了,眼神不好,連四爺我你都看不清楚?滾!”
哎呦!
林嬤嬤的痛叫聲讓如玉禁不住蹙起眉頭,她穿上鞋子,走到內屋簾子前,剛要掀開簾子,就聽到林嬤嬤不卑不亢道:“四爺,六小姐身體不舒服,您就不要打擾她,讓她好好靜養吧!”
“她要靜養?靜養還去老夫人那里找思珍的麻煩?她一向都是乖巧的,這次到底是怎么了?她知不知道這幾天給我闖下多大的麻煩?還有你……”
孟凡抬手就是給了李嬤嬤一巴掌,打的林嬤嬤唇角裂開流了血,半邊的臉也都腫了。
“你是如玉的奶娘,你不好好教她規矩,還嬌慣她成這副模樣,當真讓人看了心煩。”
林嬤嬤低眉順眼,不敢揉疼痛的臉頰,跪地認錯道:“奴婢知錯了!”
“既然知錯,就自己掌嘴五十巴掌,別太輕了,不然有些人可是不長記性呢!”
“誰敢打我的人!”
如玉掀起簾子走出內屋,她輕飄飄的掃了孟凡一眼,對于他這個前世親手送了她性命的父親,一次次還說出那么狠心的話,讓她寒心。
她真懷疑,當初她是怎么看走眼的,竟然以為這個父親是千百個好,一直都是嬌慣她,最貼心的親人。
如玉走到林嬤嬤面前,對她道:“起來吧,跪在地上,不冷嗎!”
這是肯定的語氣,而不是疑問的語氣,可見這也是對林嬤嬤下了命令。
林嬤嬤抬頭看了眼氣的臉色鐵青的孟凡,又看了眼神色清冷的如玉,她想了想還是站起了身。
孟凡沒想到,他在這個家里竟然會變得被一個奴婢給輕視了。
他冷冷的挖了一眼林嬤嬤,“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有讓你起來嗎?”
如玉燦笑如花,“爹爹,她是娘親給我的嬤嬤,您這樣訓斥她,教訓她,要是被娘親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的。”
林嬤嬤是在四夫人王氏嫁到孟家時,王家送來的乳娘,為的就是給王氏減輕照看孩子的負擔。
別看王氏一天天沒心沒肺的樣子,她可是很護家的人,林嬤嬤是王家的人,她自然不會讓林嬤嬤受了委屈。
如玉很了解王氏,當然也很了解眼前的好爹爹孟凡,他這個人剛愎自用,總是喜歡妥協,也喜歡給家里人示威風,在外面那可是一個老好人的角色。
不過這家里面,他也是有怕的人,比如王氏,王氏的家世雖不比現在的孟丞相府,但她的外祖父那可是有錢的主,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像孟凡這樣的小角色更是對她的外祖父服服帖帖的。
孟凡咬牙,“別拿你娘親來嚇唬我!孟如玉,你怎么跟我解釋,你為什么不繼續扮男兒身,為什么要打迎春,為什么要給老夫人摞狠話說讓她別替李大夫求情,要是閑著就拍護衛在丞相府抓賊,為什么要去老夫人那鬧,還欺負了思珍,不給你三伯母面子頂撞了她,為什么……”
如玉不耐煩的抄起桌上的茶杯拋了出去,要不是孟凡躲得快,差一點砸中他的腦門。
孟凡心跳的厲害,臉也氣的鐵青,怒指著如玉,“你這是作甚?連你爹你也打,你當真是瘋了沒有?”
如玉冷哼一聲,“你哪里有那么多為什么,十萬個為什么嗎?說道的讓人心煩!再者,哪有父親這樣罵女兒的,別人說我瘋了也就罷了,您這個當爹的,竟然說女兒瘋了……”
她對身旁的林嬤嬤道:“嬤嬤你也聽到了,我爹說我瘋了,還說我打他了。這件事啊,就怕整個丞相府里不知道呢,你現在就出去轉悠轉悠,碰見那些愛八卦的,喜歡磕牙的,你就告訴他們,讓他們嚼舌根,最好滿京城都知道我的惡名,我也好告訴別人,這都是拜我父親所賜,是他讓我惡名狼藉,以后沒臉見人……”
她想到了什么,咯咯的笑起來,笑夠了道:“我怎么會忘了呢,外面都傳我是個病秧子,沒辦法生育后代,這下好了,再加一個打親生父親的惡名,滿京城里也屬我最紅了,家喻戶曉了呢!”
孟凡被氣的胸口一悶,一口血差一點吐出來,他咬牙切齒的喊道:“孟如玉,你是不是真的瘋了?有像你這樣敗壞自己名聲,將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嗎?”
如玉認真的想了想,眨著眼睛笑,“應該沒有吧,我算是第一個,我就是一個奇葩!”
開玩笑的話剛落下,如玉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她一雙眸子生的又黑亮又大,笑起來時眉眼彎彎,可冷下臉時,眼底的幽暗像一只枯井一樣,幽深慎人。
孟凡還是第一次看過如玉用這樣的眼光看著他,他的手有點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