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恩離自簡登基後一直留在南陽,原本是個心性淡泊的人,可禁不住簡的請求就這樣糊里糊塗的留下了。
其實簡也是忌憚易懷沙的勢力,深知朝中若沒有幾個貼心的人,自己也只有被架空的份,所以登基那年,先是封了曹子風爲左丞相,踞文官之首。後又說服了段恩離,分了千乘侯一半的兵權。唯一遺憾的事是墨騎,沒有了即墨,墨騎不願受任何人領導,形同虛設,好在易懷沙也無能爲力,所以暫且擱置下來。
“那這禮車微臣交與千乘候去辦了!”
“等等……”
簡叫住轉身欲走的段恩離,玉臂一伸,就聽後方庭院內有鳥兒拍翅的聲響,簡取出一支金哨,輕輕吹響,片刻功夫,便見一隻火紅的大鳥在東閣上方盤旋,最後輕輕落在簡的手臂上。此鳥一身紅羽,唯翅膀被一層金色羽毛覆蓋,振翅高飛時如同一團火焰,故得名“焱”。
段恩離一臉錯愕定在原處,簡笑著說:
“今年的禮品都免了,就送這鳥兒過去吧?”
段恩離更加不解,焱乃南陽聖鳥,數量極少,又極不易養活,一隻焱需得一名女子從小餵養,便從此認定主人,致死不棄。在南陽如若送焱就等於送出絕美女子,因爲鳥兒是絕對不能離開主人的,如今國主這麼說,莫非是想在南陽挑選美姬送於東隱候不成?
“這……不知國主看上那家臣子的千金了?”
“哈哈哈……”看著段恩離呆愣的樣子,簡掩口大笑,笑得段恩離一臉錯愕,目光開始梭巡,從簡的發,到簡的臉,從簡的肩,到簡的胸前,那煙色的肚兜早已掩不住內藏的溝壑,隨著身子的起伏彈跳出迷人的幅度。
“誰說要送女子了?就送我這隻鳥兒過去,今年我要親自赴宴,你吩咐下去,此事不要聲張,我們給東隱候一個驚喜!”
段恩離擡頭,簡雙頰陀紅,媚眼如絲,星眸望著手臂上的焱出神,段恩離輕輕嘆了口氣,總有不好的預感,好戲又要上演了!
雲袖坐在鑾輿中,舒適無比,鑾輿內有軟榻,有妝臺,有香爐,從內向外需經過三道垂簾,紗幕重重,外面有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和偶爾的馬鳴聲。
向外看,並排的那輛輦車是爲簡穆塍預備的,他卻沒有坐上去,原本答應好一起回青炎省親,不知他又被什麼事耽擱了。相比新婚時的甜蜜,這些年夫妻二人的關係也漸漸淡然,但好在也算是相敬如賓,奶孃也安慰過她,說成了家的男人都這樣,畢竟簡穆塍也是胸有大志的人,東隱在他的管理下漸漸變得強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是其間對於他們婚姻的流言卻或多或少的傳到雲袖耳中,雲袖對於簡穆塍沒有攻打西澤雖有想法,但簡穆塍也有他的道理,所以對於流言也沒有去傷心太多,只是簡穆塍從南陽回來心情就一直不見好,尤數逢年過節更甚,雲袖知道他是爲了簡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丫頭想些什麼,這些年就撂著她的穆塍哥哥不聞不問,偶爾雲袖會自做主張的讓人去送帖子請她,每每也只是送些禮品打發了,一點也看不出未嫁前的親熱,難道說女子嫁了之後真的會改變那麼多嗎?但簡不是守寡了嗎?孤身一人在南陽,她--不孤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