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
梁左勉強抬起頭,站在他眼前的是兩個戴青銅面具身著黑斗篷的人。一高一矮,他們肩膀上有一塊山峰狀的圖案。
“你說,你趕到這里時就被襲擊了,是哪一個攻擊的你。”
梁左再次重復說過好幾次的話:“臉上纏了繃帶的那個女人叫紅,她拿著兩支槍,一槍打在我面前,另一槍打中我的胸口,我當時沒有感覺到,另一個女人青告訴我的,讓我別動。”
“據(jù)我所知,兩個人你都認識。早在選拔任務(wù)時,你就和五指戒的人混在一起,你怎么證明自己沒有參與其中?”
矮個子沉聲道。
“我的確認識紅,在地球她幫過我。來這邊也是她幫我介紹的,直到我到了這里之后她才讓我?guī)退粋€忙,監(jiān)視那個叫做青的女人。”
梁左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上面現(xiàn)在被戴上了一副黑色鐐銬,鎖住了自己體內(nèi)氣的運行。
青紅大戰(zhàn)之后他留在原地等待救援。沒想到抵達的是眼前的兩個青銅面具人,他們將自己鎖住后帶回基地,其他人對他們十分謹慎,相當忌憚的樣子。
“為什么時間那么巧合?你離開基地過來之后,基地就被土著人襲擊?”
矮個子繼續(xù)盤問。
梁左聲音里帶著苦澀:“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一個跑腿的。紅給了我一千塊,讓我做這件事,你們都可以查到的。”
矮個子依舊不為所動,換了一個角度:“對于五指戒,你還知道一些什么?”
梁左老實說:“就知道他們是黑暗勢力,聯(lián)盟不怎么待見。因為和他們有過接觸,戰(zhàn)隊選拔時我也落選了。當時我根本不知道這么多,在地球紅幫了我,我自然要回報的。”
“你說,青從胸口摸出小刀。”
從來時就沒有說話的高個子突然開腔。
梁左點頭:“她先是看向天上,上面在落下來一些小碎花瓣,然后她就從胸口摸出了一把很亮的小刀,飛出去殺掉了紅和那幾個土著。”
“當時有無其他異常?”
高個子語氣變得凝重。
“就是感覺氣似乎都朝著她的方向涌動,我體內(nèi)的氣都有些控制不住。”
高個子和矮個子相視一看,低聲說出同樣的詞:“具象化形……可惜了。”
梁左趁機問:“什么叫做具象化形?”
高個子沒有理他,矮個子簡單解釋:“就是氣的一種實體化,將氣凝聚和壓縮到一定程度,以氣為基本元素造物,又稱作造法者,能達到這一程度的都是高手了。”
給他解開了鐐銬,矮個子朝梁左稍稍點頭,伸出手來:“我們是玉京山巡守,有任何發(fā)現(xiàn)可以聯(lián)系我們。”
梁左和他握了握。
這也是現(xiàn)在授權(quán)達成雙方通信認證的普遍方式。
“玉京山是哪?”
矮個子不由語塞。
他本是驕傲地說出了玉京山的名字,沒想到眼前人不識貨。是了,如果他識貨就不會這么大大咧咧和我們對話了,說到底還是無知者無畏。
矮個子內(nèi)心好笑,我和一個小孩子計較些什么。
“玉京山,十二戰(zhàn)隊之一,司職監(jiān)督調(diào)查各戰(zhàn)隊以及相關(guān)組織。”
梁左眼前一亮,好家伙,原來是戰(zhàn)隊中的督察啊。
臨走時高個子支開矮個子突然停下折返,在梁左耳邊說:“尸體我們帶走了,這次事情我會幫助善后,如果遇到老白提醒他小心,玉京山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他。”
梁左渾身一個激靈。
我靠,竟然是自己人!
不是說好五指戒就那幾個人嗎?怎么感覺自己的同志到處都是……
老白的名字被青和紅以及玉京山巡守反復提起,毫無疑問正是五指戒老大,玉戒!
梁左不由擔憂起來,看來自己和五指戒的孽緣還沒有斷掉。
猛地他想起,青留給了自己一個銘牌!
里頭肯定有錢!
梁左頓時開心起來。
聯(lián)盟指揮府有兩棟樓,一棟是內(nèi)部會議和商議使用,另一棟是接納外來團體組織用——即大家耳熟能詳?shù)暮炔琛?
某個一百平米的客廳里。
八名頭戴青銅面具的黑斗篷分散站開,遙遙將中間的男人鎖定,封閉他的路徑。雖然人數(shù)是對方八倍,眾人沒有一點放松,一個個渾身繃緊,打起十二分精神——大多數(shù)人不敢在指揮府的地盤上隨意動手,可終究是有例外的。上級一再要求死死盯住他,讓他十天內(nèi)不能離開。他們已經(jīng)站在這里執(zhí)勤了十天,每一秒都是一場心理博弈。
中間沙發(fā)上坐著一個男人。
他一頭短發(fā),頭發(fā)一根根白得發(fā)亮,黑襯衣外是一件白色馬甲,筆直的褲子,腳上一雙锃亮皮鞋,面容溫和,好像怎么樣都不會生氣。
沒人敢忽視他。
因為他是五指戒老大。
玉戒,白。
白不斷摸著拇指上的玉戒,臉上浮現(xiàn)出慣例的微笑:“什么時候聯(lián)盟指揮府可以指使得動玉京山的大巡司了?”
在他身后,站著一個背對他的女人。
火也似的長發(fā),一身黑色風衣,雙手插在兜里,柳眉杏唇的美人,美中缺憾是左臉頰有兩道細小的刀傷,就像是一個小小的抓痕留在那里。
“老白,別掙扎了,我在這里就是盯著你的。還有兩天,兩天后隨便你去哪。”
大巡司平靜地說。
“又要讓我五指戒變成一個人的組織嗎?”
白的語氣有些悲傷。
大巡司冷笑:“你干的那些破事你自己知道,要不是看在靈霄鏡掌門的份上,早就把你丟入無間煉獄了。”
白突然站起來,走到大巡司身邊。
“商君,讓我告訴你下面會發(fā)生的事。一天之內(nèi),會有人讓你放我出去,通過玉京山他會告訴你,這件事已經(jīng)不歸你管,其中內(nèi)情也無須你知道。你會不解,會發(fā)怒,然而你無可奈何,你會將我送出去,然后致以真誠的歉意。”
“做夢!”
商君打斷他:“你還以為靈霄鏡能夠干擾玉京山嗎?”
后面?zhèn)鱽硪粋€聲音:“商君。”
她扭頭一看,臉色有些不好看。
走出去之后大概十分鐘,商君怒氣幾乎要變成火從眼睛里噴射出來,灼燒眼前可惡的黑暗勢力頭子!
她壓住內(nèi)心怒氣,盡力讓自己變得模式化:“你可以走了。”
白笑瞇瞇看著她:“你看,我說對了吧?”
“別得意。”
這幾個字幾乎是從商君牙縫里吐出來的。
白看著她臉上的傷口,愛憐道:“商君,那次真是我失手,我不想傷到你的……”
“滾!惡心!”
眼前人當著自己的面殺掉了自己的好友,可憐當時自己還以為他是好人,和他相互喜歡。沒想到被這個人渣利用。這個人渣叛出十二戰(zhàn)隊靈霄鏡,加入了臭名昭著的黑暗勢力,消息販子五指戒,不斷出賣著十二戰(zhàn)隊的各種信息。
愛上一個渣滓,這是商君一輩子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
白搖頭:“商君,有的事情很難十全十美的……”
“你不走我走!”
商君推開門徑直消失不見。
目送她離去,白臉色變得悲切,低聲呢喃。
“阿青,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該早點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