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臨近靈霄鏡正式重開山門大典。
靈霄鏡內眾部都在忙碌。
白鳥部,五指戒辦公室內此時正在開會。主持會議者的是青箏,老白依舊翹班。
“上面副掌門齊仲直接給我們下達了任務,我們負責部分接待事宜與名單合計,分別配合外聯部和具物部。下面我分一下組,如果大家有意見或者建議請提出來。”
青箏念著。
“六景,韓靖,你們最為細致和有條理,來處理和具物部相關的名單物資統計,那頭會有人接洽你們。”
韓靖突然舉起手:“可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
“病假呢?”
“也不行。”
韓靖打了個哈欠:“那我沒問題了,服從組織安排……”
梁左忍不住笑出聲,最近幾天韓靖都在搗鼓幻神變,卻不知道出了什么BUG一直在爆炸,搞得他抑郁無比,天天都被炸得換發型。
韓靖投來一個和善目光。
梁左趕緊閉嘴,生怕搭檔在食物中下毒……他完全做得出來的。
“六景,韓靖,你們組主要還是配合一下具物部,因為他們要做的事情比較雜而多,稍后就過去吧。”
這兩個離開后青箏看向梁左。
“你和我,去負責配合外聯部,在山門接洽各路來訪者。”
“明白。”
梁左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不過我根本不認識那些人,不知道有沒有資料之類可以參考一下……”
“你跟著我就行,資料我正在整理,稍后會發給你。關于時間和具體地點我還需要去確定一下,你等我消息。”
說完她也匆匆離去,趕赴外聯部與熬興商議。
百無聊賴的梁左發現辛德瑞拉正趴在沙發上看著自己,朝她勾勾手指:“來來,最近有沒有認真學習呀?”
“有啊。”
小姑娘很認真地背起來:“昆侖之下,蓬萊之上,氣闡始,元截破,力橫空……”
“不錯不錯,是六景師傅教你的,還是青師傅教你的?”
梁左問她。
“是六景大師傅說的,青姨讓我多多練習使用氣。”
“你體內的大家伙有沒有什么異狀?”
想到辛德瑞拉小小的身體里居住著一個龐然大物,他始終有些不放心。
“它有點笨,不怎么會說話,醒了就說餓……”
辛德瑞拉有些苦惱。
“為什么你不告訴我?”
梁左有些惱怒,若是大夜魂突然發狠以她大腦意識中樞為食物,說不定她已經死了。
小姑娘有些怯怯地低下頭:“青姨說你很忙,讓我有事找她……”
“她怎么講的?”
“青姨說她在想辦法。”
這話讓梁左不樂意了,青箏大概是由于當過自己師傅的緣故,覺得搞不定的事情找自己也許有些丟臉。可這對辛德瑞拉來說很可能就是生死線上走一遭。
檢查了一番辛德瑞拉體內,梁左露出怪異神色。
在她體內寄居的巨夜魂竟然正在慢慢擴張,呈現出類似于根須的形態遍布辛德瑞拉的全身。那些觸須完全和她體內的血管融為了一體,如同一層薄膜,以她血液之中的能量作為攝食來源……
梁左與黑仔是共生關系,類似于海葵與小丑魚,小丑魚吸引其他魚類靠近海葵,海葵則利趁機捕獲魚類作為食物。
但辛德瑞拉和她體內的家伙更像是正在逐漸融為一體,被閹割失去了部分意識的大夜魂為了生存,不得不將自己和辛德瑞拉體內的血液循環系統不斷融合,如同一個精密而巨大的海葵,保護又需求于她。梁左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夜魂與人體之間如此深度互相組合。
“極具研究價值。”
韓靖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來,眼睛發光,舔著舌頭盯著小姑娘,讓梁左一陣惡寒。
“來,讓我幫你檢查一下身體。”
韓少爺說著某些里番里的臺詞。
辛德瑞拉傻傻點頭。
梁左怒道:“你不是去具物部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因為我溜了,六景前輩幫我先打掩護……”韓靖毫無愧色地說,轉頭繼續看向小姑娘,笑容溫柔無比:“來,灰姑娘,讓我給你變一個南瓜車。”
在梁左強烈要求下,韓靖不得不當著他的面給辛德瑞拉檢查記錄數據了一番,得到的結果令他極為滿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對梁左的詢問,韓靖聳聳肩:“不知道。”
不知道你得意個屁啊!
梁左內心忍不住說。
“你以為我什么都知道嗎?正因為不知道其中原理,所以才有趣。”韓靖扭頭看向正在和狗剩玩壓爪子的辛德瑞拉,不緊不慢說:“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夜魂與人體形成一個完整互助系統,你那個壓根就不算,只是把夜魂養在身體里而已,根本上只是主人和寵物關系。她不一樣。”
韓靖摸著下巴,以略帶驚嘆的語調說。
“她才是貨真價實的融合,夜魂可并不是依附于軀體,而是正在變成辛德瑞拉體內循環系統的一部分,是進化的一種……”
梁左心里大概也有猜測,更多的是一種憂慮。
如果說大夜魂變成辛德瑞拉身體一部分,對于攝食的需求將會極度增長,她是否能夠控制自己獵食的欲望?而如果過分壓抑大夜魂帶來的進食沖動,又會否產生其他不可預料的異變?
梁左并不喜歡小孩子,小蘿莉辛德瑞拉卻和他以往見識到的這個年齡的家伙截然不同,也許是廢棄區的孩子都習慣性早熟,她總是安安靜靜,不惹麻煩,甚至于給人一種類自卑封閉的印象。可事實上她是一個相當開朗的少女,只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也盡量不給別人添麻煩。
這樣的孩子讓人很難討厭起來。
梁左已經將她看成了一個需要自己負責的小孩——至少能夠做到什么程度自己做到什么程度。
“誰知道呢,說不定明天就發病瘋掉了,被夜魂從內腐蝕也是可能的。”
韓靖最大的優點與缺點都是同一個特質,他有一種冷酷殘忍的尖銳,要讓他說些僥幸討人喜歡的話完全是癡人說夢。
反倒是正主辛德瑞拉毫不介意,神色平靜,用手指梳理躺在她旁邊狗剩的背脊。
她似乎想要說點什么,最終嘴唇又閉上了。
“再觀察一下吧。”
梁左對搭檔講。
“好,那如果我那邊有事,你去。”
韓靖趁機加砝碼。
梁左只能夠無奈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