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凄厲的叫聲響徹整個尚云宮,夏染月暈了過去,意識還在腦海里,還沒有完全的渙散,迷迷糊糊之間只聽到了上位的太后怨毒的聲音。夏染月不知道太后的聲音里為何夾帶著那么多的感情,就如她不知道為何蕭煥對她那么好,此刻卻無動于衷一樣。
“回太后,暈過去了。”一個宮人尖聲尖氣的聲音響起。夏染月厭惡的皺眉。
太后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小指上面帶著一個純金的指套,太后撫弄著那金色的指套,輕蔑的看著夏染月。“哦。暈過去了?”狀似疑惑不解的問到。
“回太后,確實暈過去了。”那宮人說話的語調未變。輕輕地回答。
“那就叫醒。”太后撫弄著指套,看了看一旁的蕭煥,“煥兒,你怎么看。”
蕭煥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此時太后喊他,蕭煥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夏染月,“任憑母后處置。”
神情淡定,任誰都看不出蕭煥眼睦里的情感,太后疑惑。繼而冷笑,“既然煥兒都那么說了。那就,用水潑。”太后下了命令,底下的人趕忙找來了水,就要往夏染月身上潑,太后及時喊下了人。
“加鹽巴,潑在手上。”冷冷的話語不帶任何的感情,蕭煥冷眼旁觀,蘇洛顏心里高興不已。面上是哀傷的神色。
宮人得了命令,麻利得很,不一會兒,一盆鹽水盡數(shù)潑在了夏染月的手上。刺激著夏染月的神經(jīng)。剛剛是痛的昏了過去,現(xiàn)在是痛的醒了過來。雙手上的刑具取了下來,手指上鮮血直流,潑上了鹽水更是痛苦不堪,除了痛覺夏染月此時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痛覺刺激著神經(jīng),夏染月淚如泉涌,嘴唇早已咬破,嘗到了血腥的味道,夏染月是個很怕痛的人,連摔倒了都可以哀嚎半天,這次夏染月卻倔強的不讓自己喊一聲痛,她只是不明白。不明白為何她要受這份罪。
這里的一切,都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而她卻要承受著這一切,痛苦,折磨,陌生的一切都要她來承擔,到底為什么。她夏染月不是神,只是人而已。
抬起眼看著蕭煥,后者只是若無其事的喝茶,仿佛一切都和她沒有關系。夏染月想起了冷宮里的時候,蕭煥笑的那般的溫和,而現(xiàn)在,僅是一片死寂。
蕭煥覺察到了夏染月的視線,“染月,認錯。”輕輕柔柔的聲音,讓人如沫春風。夏染月卻是心驚膽顫。
“染月知錯了,請....母后.....原....原諒......”夏染月掙扎著起來,雙手沒有力氣,碰觸到地上的時候引起一陣顫栗,夏染月緊緊咬住下唇,顫抖的吐出幾個字。低低的姿態(tài),她臣服了。
“知錯就好,冷宮待久了,可你也別忘記自己是個貴妃。禮數(shù)還是要有的。”太后冷冷的說道。賞心悅目的笑了。她想要的就是這個。
“染月....謝母后的教誨....”夏染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內心極其的鄙視自己,一頓毒打,就屈服了。不過她除了屈服還可以做什么?反抗,反抗得了嗎?苦笑。
“知道就好,來人啊,傳旨下去讓染貴妃好好地在冷宮里閉門思過。一律不準見客。”太后冷笑,眼神若有若無的瞥向蕭煥。
夏染月苦笑。冷宮不準見客?天大的笑話,有誰會來?除了蕭煥。這旨意擺明了是對付蕭煥的。
夏染月不知道這身體的主人和蕭煥之間,或是與太后之間有什么牽扯,而她何其無辜?她看出了太后和蕭煥之間的不合。為什么她要當這個犧牲品。夏染月被人拖了出去。蕭煥留在了太后的尚云宮,見到夏染月被人拖了出去,身體摩擦著土地發(fā)出了細微的聲響。蕭煥連眼角都沒有抬。夏染月閉上了眼睛。自生自滅吧。
夏染月被人拖回了冷宮,手上鮮血止住了,要多加感謝太后的鹽水,雖然很痛,至少不會發(fā)炎,夏染月苦笑,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罪了?
和衣睡了過去,冷宮里沒有什么人,有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她現(xiàn)在估計離死不遠了。身心疲憊。沒有傷藥,就算有夏染月也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在這個古代她就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自嘲的笑笑,可能什么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眼角流下了淚水,此時一個人也沒有,她終于可以放心地哭了出來,早在爸爸媽媽離婚的時候他就告訴過自己。千萬不能哭,那是弱者的表現(xiàn)。而她夏染月不允許自己軟弱。絕不。
沉沉的睡了過去,身心疲憊,眼角的淚還在流。夏染月痛苦不堪。不想忍受著一切,卻一定要加注在她的身上,可笑的是一點理由都沒有,她甚至只能服從不能反抗......
尚云宮里坐著一對母子,蕭煥品茶,太后撫弄著指套。皇后和一干宮人早就譴了出去。
“煥兒可是在怪哀家。”太后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夾雜著隱隱的怒氣。任何人聽到了第一反應則是驚嚇。
而蕭煥只是微笑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母后怎么會有錯呢?”微笑的反問。
“煥兒,你是個皇帝。”太后長嘆一聲,歲月無情。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心狠手辣的皇后了,成了這尚云宮的主人,注定是要付出代價的。而她現(xiàn)在,有了孩子,她唯一的孩子,母親只是想保護著自己的孩子,即使方法用錯了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蕭煥低下了頭,皇帝,九五至尊的代表。也只是一個代號而已。額前的劉海遮住了眼睛,讓太后愈發(fā)弄不明白蕭煥在想些什么。
“煥兒,你已二十有四,可膝下猶虛,你可否給母后一個交代。”太后拿著蕭煥沒法子,其他人要打要罰都可以,只有蕭煥,讓她頭疼。無奈的抬手撫額。
“子嗣一事,完全是上天的安排。”蕭煥的一句話把責任推脫的干干凈凈,言外之意就是與他無關。
“你......”太后氣惱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你從來不去皇后的寢宮,你來和哀家說是上天的安排,你是要氣死哀家嗎?”太后看著蕭煥,想從那張笑臉上看出一點點的破綻,無奈蕭煥笑的無懈可擊。
“那就是皇后和朕與子嗣無緣。”一句話說得顛倒黑白,太后氣得咬牙切齒。“母后,兒臣告退。”蕭煥做了個揖。
太后無奈,揮了揮手,蕭煥得了旨令,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太后眼里閃過精光,沫染月。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出現(xiàn)在蕭煥面前......太后靠在軟榻上,一點睡意都沒有,她要好好地考慮考慮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