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姐對自己的新畫像十分滿意, 她說,“到了邊關,這幅畫就給我夫君留著, 讓她每天看著我。然後, 你再給我夫君畫一個, 我帶走, 我天天看著他。”
紅花覺得, 是不是自己給她講的故事,讓這女子愛上了癡情,活成了故事。那自己可真是做虐了, 那種煎熬,自己嘗過多次了。
褚小姐雖然有時候有點傲氣, 但還是個心地單純的大家小姐, 她可經不起再多的波折了, 希望,到了邊關, 她丈夫對她好些吧。
終於到了邊關,然而千里尋夫的褚小姐,也就是常夫人,卻沒等到她心心念唸的郎君。幾個士兵來接她,高高興興地叫著嫂子, 褚小姐勉強笑著, 但是心裡卻不高興。
幾人在邊城的一個小院子裡住下, 這是常校尉給妻子臨時租的。
“褚小姐, 我們在這裡住多久?”紅花問道。
“別再叫褚小姐了, 這一路上,你千里相伴, 我褚玉和你紅花也算是情同姐妹了,要不你叫我褚家妹子吧。”褚玉說道。
“那可不行,要不,來了邊關了,你丈夫這裡,我叫你常夫人?”紅花這輩子就是個武師傅,她還是覺得該恪守身份。
“什麼常夫人!人家都不認!你就叫我四妹,或者叫我玉兒。我也有私心,你就說,是我表姐,給我當個孃家人!要不,那姓常的欺負我!”
紅花明白了,“哦,原來擡舉我,是要利用我啊?”
“好姐姐,行不行啊?”褚玉撒氣嬌來。冬雪也說,“裴小姐,您就答應我們小姐吧。”
“這裴小姐都叫上了,我不答應還能行嗎?”紅花乾脆大包大攬,“這事兒包我身上,我一定好好說說他,讓他對你好!”
“多謝姐姐!”褚玉這姐姐叫得心甘情願,她佩服紅花,覺得她什麼都會,什麼都知道。連師父都叫過了,叫姐姐算什麼。
只是等了一天,常校尉,還沒有回來,說是在城外巡邏。小兵幫忙買了菜蔬米糧回來,木柴是早就準備好的。
家裡收拾得乾淨整潔,都是小兵們的功勞,據說,那位常校尉一直在軍營,沒回來過。褚玉聽了更不高興,“這像是家嗎?這不像啊!男主人從來沒來過!”
“好了別生氣了。多往好處想想,你看著,柴米油鹽醬醋茶,開門七件事,都幫你想到了。他心裡是有你的。我這個妹夫其實很細心呢。”
紅花只能撿好的說,但是,其實她心裡很清楚,這是謊話。一個男人如果真的對一個女人有情,兩年不寫信,妻子來邊關,也不來接,可能嗎?
近期邊關並無戰事,這位常校尉的做法,實在是……
紅花經歷過幾世的戀情,一個男人牽掛一個女人,那迫不及待來相見的樣子,她從秋葉臉上看到很多回。
第二天,無事可做,小兵們過來帶著三個女人到附近轉轉。秋天的邊城漫山遍野都是花,一些在秋天開放的野花。
本來褚玉還興高采烈地採了一大把野花,可是回到住處,又不高興了,“全是野花,沒有一種名花!”
她把花扔到地上,又生氣,這一天,她的丈夫還是沒有來。
紅花取出紙筆,畫了一幅牡丹圖,送給褚玉。褚玉看到,愛不釋手,“這,這跟真的牡丹一樣啊!誒,還沒有署名?那你先別署名,我呀,等我相公來,就告訴他,這是一位英俊才子送給我的,讓他著急!”
“你可別玩笑過了!妹夫跟你生氣!”紅花提醒她。
“我倒想看看他生氣,怎麼都比,當沒我這個人強吧。哼!”褚玉任性起來。
紅花同情她一片癡心,就慣著她,第二天一早,褚玉還在睡懶覺,紅花就做好了早餐,簡單吃點,給她們留些,然後,出去逛逛。
褚玉喝不慣小兵買的紅茶,她想喝綠茶,可是她爬山累了,今天不想出門,紅花就自己在邊城逛逛。這裡雖然沒有中原城市繁華,但是民風淳樸,紅花很喜歡。
她一直逛到快中午,纔回去。買了紅茶,買了布料,還買了些果子,紅花心裡想著,褚玉看到這些,說不定能高興一下。
但是,她到了門口,卻被冬雪攔住了,冬雪神秘地拉著紅花到了鄰居家。
紅花莫名其妙,“這是怎麼了?”
“噓!姑爺回來了。”
“哦,明白了。”紅花笑了,“我們避開,讓他們說話。”
冬雪不好意思地說,“裴小姐,你能不能,在鄰居家住一天,我跟他們說好了,這家是個寡婦帶個半大男孩,李嫂子,和氣得很,我給了她錢的。不好意思啊,裴小姐,委屈你在鄰家住一下?行不?”
“行啊,這麼不行,人家夫妻要相處,我們參合什麼呀!你也別回去了。”
冬雪想了下,“不行,我還得回去,我要伺候小姐呢。”
“行,你去,我呀,陪著李嫂子。”
紅花在李嫂子家待了三天,冬雪每天過來跟她說話,“姑爺開竅了,跟我們小姐圓房了,他對小姐可好了。”
“那好啊。”紅花真心地替褚玉高興了。
小別勝新婚,紅花聽冬雪說起,人家小夫妻出去遊山玩水,還逛街買東西,好著呢。她可不想過去打擾。
只是,常校尉到底是軍中的人,不能一直在外流連,終於還是回軍營去了。
紅花搬回去跟褚玉一起住,褚玉完全變了一個人,從怨婦變成一個快樂的小女人。傻得很,蠢得很,也幸福得很。
她不停地告訴紅花,“姐姐,他對我真好。他還給我畫畫了。”
“我看看?”紅花想要分享她的喜悅。
“不,不給你看。我一個人看。”褚玉吃吃地笑。
紅花看她夫妻和睦,就問,“你還走嗎?你不走,我走了?”
“嗯。雖然捨不得,不過,我是不走了,總不能耽誤你回家。姐姐,謝謝你,我會讓冬雪把銀子、乾糧都給你收拾好的。對了,有個商隊明日啓程到南邊去。你和他們同行,我放心些。”
“好。聽你的。”
紅花隨著商隊回程,一個月後回了武館,給大家帶了不少邊關特產回來。
又數月後,紅花帶著師弟們給一個商隊護衛,到了邊城,她也是想找機會去看看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