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雖然是一個那啥啥啥教的國家,但是在伊斯法罕,卻保留一個亞美尼亞人的街區。
在這街區里,藏著幾個天主教的教堂。
路過一個教堂的時候,顧淼忽然看見,教堂上拉了一個大橫幅。
用波斯語和英語分別寫著“悼念一百年前死于大屠殺的亞美尼亞人強烈譴責土耳其”。
“亞美尼亞人為什么會跑到伊朗來強烈譴責土耳其?”沙蓓蓓也發現了這條橫幅。
“因為這個街區的亞美尼亞人,都是一百年前住在土耳其的那一撥,不是現在的亞美尼亞共和國。”
顧淼知道這個,還是因為遼寧艦,當初從烏克蘭那里弄來的瓦良格,通過博斯布魯斯海峽的時候,被土耳其黑了一筆過橋過路費,一時好奇黑海的管轄權問題,就查了一圈黑海周邊國家的故事。
“亞美尼亞一直混的比較不開心,
不開心的原因是他們信的是天主教,隔壁的鄰居們全都信的那啥啥啥教。
那啥啥啥教過于溫和,于是隔三岔五撕個逼,
圓明園被火燒掉的1860年,土耳其境內的亞美尼亞人要求提高待遇,
一方想要,另一方不想給,就悲劇了唄。
先是小規模沖突,一直到1915年就來了個大的,
一切都從一個亞美尼亞女人被調戲,幫她的兩個亞美尼亞男人被槍殺開始。
土耳其栽贓亞美尼亞“通俄”,兩年之內,亞美尼亞人被殺了150萬。
在孫中山蹦上永豐艦的1922年,亞美亞人說,早知白擔個虛名,也該打個正經主意。
于是真的跟蘇聯老大哥走了,
1991年,在蘇聯老大哥徹底涼透之前,他們在9月21日就公投宣布獨立。”
沙蓓蓓笑笑:“這可真是,不是我亞美尼亞飄了,而是你蘇聯提不動刀了。”
“所以,是伊朗接收了這幫亞美尼亞人?伊朗不怕土耳其跟他撕?”一個妹子問道。
顧淼回答:“這也不算,因為這條街區,不是那會兒才有的,是在伊斯法罕最拉風的薩法維王朝就有了。葡萄牙人發現巴西的1502年,阿巴斯國王和奧斯曼帝國把亞美尼亞給直接分了,就是我們住的那個五百多萬元一晚上的阿巴斯,就是紀念他的,
他看上了亞美尼亞人在貿易和藝術上的特長,于是就把亞美尼亞一個叫jolfa的城市居民,全部強迫性的搬到了伊斯法罕。
并且專門劃出了一塊土地,也叫jolfa。
當時這些被迫拆遷的人肯定是很不高興了,但是他們的子孫后代卻因此而躲過了三百多年以后的大屠殺。
阿巴斯看中的是人,所以對那些新移民沒有歧視和虐待,也算是給足了面子,在jolfa街區的范圍之內,所有的亞美尼亞移民可以保留自己的傳統和宗教,搞教堂辦報紙。
并且明文規定伊朗的那啥啥啥不準干涉和歧視他們。
在后面的愷加王朝和巴列維王朝的時候,這條法令也在延續,亞美尼亞人在伊朗混的都挺開心的,就算是伊朗的女人們全部都重新罩上黑袍之后,對亞美尼亞街區唯一的要求也就是女人上街要蒙頭蓋臉,沒有更多的干涉。”
其他幾個妹子都投身于買買買大業之中,
顧淼和沙蓓蓓忽然被一位老婦人搭話,力邀他們去家里坐坐。
由于這事曾經發生過,于是,大家都愉快的隨著老婦人一起到她家里去。
一進家門,老婦人就一臉嫌棄的把頭巾扯下來,扔到沙發上:“I?hate?it.”
姑娘們這才知道,這位老婦人,是亞美尼亞人。
于是,她們也把頭巾扯下來擱到一邊。
老婦人為姑娘們煮咖啡、端蛋糕,熱情的不行。
她用的是普通壺,咖啡倒進杯中,還有著厚厚的一層咖啡渣,
她教姑娘們,用杯墊扣住杯口,再翻過來,通過咖啡渣,進行命運的占卜。
一提到封建迷信啊,妹子們的眼睛都亮了。
出門前,一個個謙虛的說自己英語不好,
聽見這個老太太用英語一個個解說她們命運的時候,
那學習態度,簡直是端正的不行,
手里拿著小本本和筆,聽不懂的單詞就讓老太太寫下來,再用在線翻譯一個一個的查。
然后還寫成句子,自己領悟一下句意構成。
還彼此指出錯誤,進行修正。
這是什么精神啊!
上英語課的時候都沒這么認真過!
顧淼對封建迷信一向都不屑一顧:“你們要是上學的時候有這勁頭,英語早就能TOEFL滿分了。”
等老太太說到顧淼的時候,他忙把自己的杯子遞給老太太,那眼睛都直了。
說別的姑娘時,都提到了姻緣,甚至還說了孩子的數量什么的,
但是說到顧淼,只說了他會事業有成,將會像太陽一樣,會吸引許多人。
拉拉雜雜說了許多,就是沒有說姻緣。
然后就跳過他,下一個。
顧淼意猶未盡,還想再問,沙蓓蓓嘲笑:“你不是不相信封建迷信嗎?”
“說都說了,卡到一半多難受。”
“知道我的不就知道你的了嗎?”沙蓓蓓嘿嘿笑。
顧淼搖搖頭:“就算你是皇后命,也未必我是皇帝啊。李崇訓了解一下?他爸李守貞聽見兒媳有皇后命,可開心的就造反了,結果玩完,兒媳婦符氏嫁給了后周皇帝柴榮。
人和人的命,是不能買一贈一打包算的。”
沙蓓蓓神秘兮兮的說:“你知道什么叫天機不可泄露嗎?她不說,就說明你的姻緣是天機,指不定就踏碎虛空,踩在九龍拉的棺材上去太空遨游了呢?”
“……娶個狠人大帝你看怎么樣?”
“這是嫌我還不夠狠?”沙蓓蓓笑笑,“我會繼續努力的。”
顧淼抓抓頭,好像把自己繞進去了。
喝完咖啡吃完蛋糕,老太太又熱情的表示要帶他們去看教堂。
在亞美尼亞人街區,有十三座教堂。
其中只有三座是游客可以進入的,并且不能拍照,
在熱情好客的伊朗老太太帶路下,來自中國的好奇寶寶們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
雖然,那教堂不能與花哨拉風的歐洲教堂相比,那規格著實差了不少,
不過能進這種不對游客開放的地方,總有一種莫名的歡欣感。
分別的時刻到了,老太太留下來做禮拜,顧淼等人自行離開,
然后,喜聞樂見的迷路了。
深深小巷,高高院墻,哪哪都一樣。
迷路途中還看見了一個花哨的小禮拜堂,顯然已經離開了亞美尼亞人街區。
然而,五人沒有一個人可以回答:這是哪里我是誰?
在小巷中,路過一輛車,顧淼上前,發現開車的是個女人,看來伊朗比起沙特還是要強一些,
他想要問路,然而,他卻想不起來,自己住的是什么地方。
沙蓓蓓拿出在客棧里拿的名片,給司機看。
伊朗女司機認真的想了一下,也許是覺得向這幫外國人描述怎么走太困難,揮揮手,讓一行人上車,她開車送他們過去。
不得不說,波斯女司機,就是蛇皮走位,足夠妖嬈,不然胡姬舞有什么好看的!
只夠一輛車單向通行的巨窄的小巷,
顧淼他們住的地方在與女司機要去的地方完全相反,
什么向前開,上大路再兜回去,
不存在的,女司機直接向后倒車,倒了起碼有一公里多,才出現了岔口,車輛恢復向前開。
妹子特淡定,
顧淼緊張的要死,
要真后面出現了一輛車,就這么撞上了,這算追尾還是咋的?
伊朗妹子的騷操作,在顧淼他們到了卡尚旁的A村時,到達了頂峰。
卡尚是玫瑰花谷所在地,在這里,可以買到很便宜的玫瑰純露與玫瑰精油,
10塊錢人民幣1.25升玫瑰純露,
打開喝一口,滿滿的玫瑰的醇香,
門口就放著土法蒸餾鍋,鍋里滿滿的玫瑰花瓣,從金屬管中蒸餾出來的液體就在眼前灌瓶,打包。
妹子們買回去做面膜,
顧淼買了一些,決定回去做玫瑰米糕和玫瑰湯圓以及冰淇淋。
味道那是相當的好,
只可惜不能買多,就10塊錢一瓶的玫瑰純露,還想加防腐劑?那多虧本!
本來想直接回卡尚的旅館,有個妹子提議,離卡尚不遠,有一個叫啥啥啥啥啥啥村的地方,名字很長,簡稱為A村。
那里是一個小山村,不過聽說是個看日落的好地方。
包了輛車,往A村去了,
路上看見了游擊隊三寶之307火炮,
也不知道它被擱在戈壁中是為了什么,
炮座旁還有兩個人。
不會是軍事禁區吧,大家都自覺的把手機收了起來,萬一真是不讓拍照的軍事禁區,跟人說不清楚,被槍斃了怎么辦?
車子到達A村的停車場,
正巧遇見一輛大客車也剛剛停下,
車上下來了許多初中年齡的女孩子,也許是一輛校車。
她們看見了同樣從轎車上下來的四個中國女生,尖叫著圍了上去。
顧淼是第一個下車的,早已被一旁熱情的老太太拉到屋檐下,還給了他一塊山楂糕,
他就這么默默的看著一群黑袍女學生,對著四個茫然無助的中國妹子,吹口哨!
注意,不是普通的口哨,
是把拇指和食指圈成環狀,塞進嘴里,吹出來的流氓哨。
起碼有五六個伊朗少女,對著她們瘋狂的吹流氓哨,
激動的就好像看見了巨型流量小鮮肉,
其中有一個黑袍妹子轉頭看了一眼顧淼,大概還是男女有別,她們沒好意思沖上來對著顧淼吹口哨。
當她們激動的心情終于緩解下來之后,雙方進行了愉快的交談,
中國的女人們對她們也充滿著好奇,東問西問,
才知道,原來伊朗是男女同校的,
而問起她們男同學的時候,站在前頭的女孩子做了個鬼臉,用不屑的口氣說:“they?are?ugly.”
“哈哈哈,這個年齡的女生好像都是這個態度。”沙蓓蓓笑得前仰后合。
伊朗姑娘們邁著愉快的步子各自回家。
沙蓓蓓握拳:“可恨,我居然不會吹流氓哨!我一定要學會!生氣!輸給戴頭巾的女人!我不服!”
“哎嘛,報復心太強了。”顧淼搖搖頭,剛把手里的最后一點山楂糕塞進嘴里,就被沙蓓蓓一嘴搶過來。
顧淼萬萬沒想到,沙蓓蓓敢在禮法森嚴的地方這么干,一時不察,被搶走了。
“哼,也不知道給我留點。”沙蓓蓓把山楂糕咽下肚,指著高處:“走,看日落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