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為一個主治的醫生,還沒有見過楚公子犯病是個什么模樣兒呢。||
聽到叫聲兒,我當即一個激靈站起來,下意識看了眼李大爺,發現對方沒什么反應后,我撒腿,直奔小樓兒跑了過去。
嗖嗖幾下奪門而入。
又一路疾行,從一樓跑到了二樓,待來到房間門口時,我看到兄弟妹子們,都已經聚在了門口。
門開著。龍小妹跟小仙女倆個妹子抱臂站在門口,拿一雙眼睛往里頭看。
見我來了,龍小妹扭頭瞅我一眼說:“犯了病嘍。”
我一揮手,示意這倆妹子閃開,然后就擠進了房間。
屋里燈亮著。
進頭,直接就能見到一張大床上躺著犯病的楚公子。
謝宇婷就坐他身邊,止不住地說:“別怕,別怕,沒有鬼,什么都沒有。”
楚公子兩手直直地伸著,眼珠子瞪的渾圓,身體僵硬,嘴里含糊地喊:“鬼,鬼,啊,有鬼,有鬼,啊……嚇人,嚇死了。”
這時,謝宇婷見我進來了,她張口要說話。
我揮了下手,示意她別說。
然后,我一步步接近,走到了楚公子面前,仔細地打量他。
楚公子眼睛瞪的很圓,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兩只手也是直直伸出來。這副模樣兒,說實話,鬼嚇不著他,他能把鬼給嚇死。
另外,他渾身的肌肉僵硬,好像要努力掙脫身體,跑到別的地方似的。
我到他面前,不理會他大呼小叫,我伸手在他眼前來回晃了兩下。
咦……
這公子,沒反應。
他眼睛,仍舊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這說明了一個問題。
楚公子病發時,他一身之神,一身之魂,并不是在當下的時空中。
他身陷到了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場景。
那個地方存在嗎?
楚公子穿越了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的身體是陷到了一個,他大腦模似出的一個場景,然后在那里面,一次次的掙扎,徘徊!
現代醫院,面對這種類精神系統疾病,我所了解的臨床用藥,基本就是一個鎮靜劑。
大劑量的藥給進去,讓病人睡覺。
但問題是,楚公子身體是睡了,但是他的意識,還在夢里頭。
再嚴格上說一點,楚公子他并沒有,不睡覺。現在,他的身體是睡著的。可是他的意識太強悍了,陷入到了某個固定的虛幻場景中,再也沒辦法回來了。
其實,這個病,如果按正經精神病的處理方式,住一段時間院,應該可以治的個七七八八。
但通過用藥,一方面會對肝腎造成不可逆的損傷。另一方面,后期再遇到類似的場景和事件,極容易再次引發病癥。
這也是很多精神病,表面看是好了。實質是,沒好利索,真正的心病,還沒有完全根除的重要原因。
心病,還是要心藥來醫。
我觀了又觀,沒說話。
這時,謝宇婷,一臉焦急,還要說話。
我揮手示意她不要言語,同時,腦海在分析楚公子目前的意識場景。
也就是說,他現在,腦子里做的是什么夢,陷入到哪個場景中去了。
道家對此有一堆的理論,什么神不守舍,神游物外了。
如果,哪個老師,直接跟人講這些個名詞,理論,太虛,真陽,真陰,什么的。可以斷定,他是個庸師。
我的老師,是讓我背了一些道書。但更多的是大白話,淺白直接的實際理論講解。
這楚公子,就是給夢魘了。而且是,一睡覺,就進入夢魘狀態,脫不出來。
聯想楚公子的際遇,可以知道,他在深山老林一個很有點意思的山洞里,曾經跟謝宇婷走散了,然后,他極有可能也落了單,然后,他看到了什么東西,他害怕,他不想睡,又要睡,可是,他真的不敢睡。
就是身陷了這么一個,非常矛盾的場景中。
從而,讓他潛發了身體潛能,把自個兒給改造成了一個夢魘人。
代入分析是心病的一個重要推導手段。
一個合格的醫生,一定要準確知道病人的心理。
我想到這兒,就閉上了眼,腦子模擬楚公子遇到的場景,陰冷,黑暗,還有一些莫明,不知的東西,可能是尸骨,壁畫,還可能是雕像什么的。總之,是一些外觀看起來很嚇人的東西。
我饑餓,不知道路,我茫然,我又累又困,要睡覺,可是我不敢吶,我害怕。萬一這里有鬼怎么辦,萬一我的身體侵入了哪個鬼怪,萬一什么東西把我咬了怎么辦。
可是,我,我太累了,我真該休息了。
我……
我突然就打了個激靈。
恐懼最大的根本,就是來源于對‘我’的執著。
說白了,就是人自私!
如果一個人不自私,將自身的安危生死磨難等等的一切都置之度外!
任何的鬼,任何的恐懼,都無法侵入到他的心靈。
他已經無懼,已然不怕任何的生死了,已經視地獄為等閑了。
那還提什么可怕,還提什么磨難呢?
現在,我們不能要求楚公子有那么高的修為,放下個人生死,視地獄為等閑。
但是,我們能讓他,想起在這個夢中,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
謝宇婷!
我需要給他的夢魘,植入一個新的角色了。
想到這兒,我睜開了眼,同時,不理會楚公子的大呼小叫,伸手過去,一把就拉起了謝宇婷。
謝宇婷,急了,她要說什么。
我急忙揮了揮手。
然后,我拉著她,一步步,退出了房間,來到了門口。
“范先生,你干什么呀,他現在多害怕呀,我,我不能離開他。”
謝守婷很焦急地說。
我看了四周人,我說:“想要醫好你的老公,你等下就得配合我演一出戲,你放心,他現在應該能聽到一些東西……”
說了話,我把我的計劃,講給了謝宇婷。
講完,不僅是她,包括周圍人也全小驚了一下。
“飯飯兒,這行嗎?”
小仙女好奇地問。
我說:“放心吧,保證行!”
龍小妹一臉古怪打量我說:“招兒,損了些吧。”
我鄭重:“不下猛藥不足以治病。”
老陸撮了下牙花子:“要男演員嗎?”
我凝視老陸的眼睛,我果斷回:“不需要!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老陸打了個激靈。
我又扭頭對謝宇婷說:“你覺得,可行嗎?”
謝宇婷堅定地點頭說:“行,范先生,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點了下頭。然后,拉上謝宇婷,進屋,關門。
站在屋里,我看著楚公子,我醞釀了一下情緒,又望了兩眼謝宇婷,然后我小聲說:“要先熄燈,那樣,少了光的刺激,他能更好地融入到那個場景中。”
謝宇婷點了點頭。
然后,我抻手啪,將燈關掉。
一、二、三……
我突然拉著謝宇婷來到了楚公子身邊,我一把按著謝宇婷肩膀,同時用低沉的嗓音壞笑著說:“嘿嘿嘿,小姑娘,我要占有你,嘿嘿,你的腿好白喔,嘿嘿……”
謝宇婷拼命掙扎,然后用盡全身力量在喊:“不要啊,流氓,不要!你放開我!不要啊!”
“嘿嘿,你跑不掉的!哈哈哈哈!我要占有你啦!”
我吼到這兒,伸手抓了床單,使了股寸勁,撕啦一扯。
“哈哈,你的胸好白啊!”
“啊……老公,小楚楚,快救我呀,老公,我是婷婷,救我呀。”
“哈哈,你喊破喉嚨也沒有用,我來了。”
“老公,救我,不要啊,啊啊……”
就在謝宇婷拼命嘶吼的時候。
楚公子突然大叫了一聲:“啊……婷婷,不要,啊!”
他猛地一翻白眼,撲通。一頭就倒在了床上。
我和謝宇婷見狀立馬停了下來。
謝宇婷小聲說:“怎么辦,要開燈嗎?”
我揮了下手:“不用,先等……”
萬,吐,死銳……
我等了大概十多秒后,我悄沒聲兒走到了楚公子的床邊,我低下頭,小心一看。
呼,呼,呼……
這貨,他閉眼睛,睡著了!
這是真的閉眼睛睡著了!
這個原理,其實很簡單。就是把謝宇婷植入到楚公子的夢里,同時將夢的情節給改了。
之前他夢魘不是惡鬼什么的嘛。現在,換成她女朋友要讓人凌辱了。
他的意識,一下子就從關心自身安危,轉移到了,關心女朋友安危上。
這樣一來,自身的安危不重要了,那些虛幻的鬼呀,神呀,腦補的那些嚇人東西,它們還存在了嗎?
當然,就不存在嘍!
所以,他能安安穩穩地睡下了。
不過要說,就這么一下,就把楚公子的病給徹底治好了,那完全就是一種扯。
只是今天晚上,利用臨時編的這么一個情節,給壓了一下。
明晚,如果不治,他該犯病,還得犯病。
因為,他腦子里,自我生出的那個識念,還沒有消退。
那道識,怎么治?
那就得,明天動手辦了。
但至少,今天晚上,楚公子終于可以睡一個安穩的好覺嘍。
我長松口氣,小心給這位富二代把被子蓋上。
然后朝謝宇婷一招手。
我倆走出了房間。
到門口,我一看。
好家伙,門不知讓誰推開了一條縫。
而當我走出門時,我見小仙女朝我豎大拇指,同時用佩服的眼神跟我說:“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