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叔說動手,馬上就開始,拿了那把破刀。四處找樹枝來削了。
眾人當下跟著一起忙活。
我這時,則對阿海叔的身份產生了一絲好奇。當下,湊上去,幫著掰斷一根樹枝后,我問阿海叔,他是做什么的,怎么好像對打架很熟悉的樣子。
阿海叔悶聲,輕嘆口氣,給我講出了答案。
原來,阿海叔是居住在香港的漁民。并且,他吃住行,基本全都在船上。一年到頭,在陸地住不了幾天。阿海叔二十多歲的時候,一次出海,遇風浪在菲律濱的一個小碼頭躲大風。結果。不幸遇到了菲律賓當?shù)氐姆凑姟?
阿海叔讓這幫人給抓起來,關了幾天后,扔給他一條槍,然后硬逼著他跟菲律賓政府打了三四年的架。
后來,有一次反政府軍讓人給打的落花流水,阿海叔瞄準個機會,就跑出來了。正好,他在碼頭遇見了蔣先生父親公司的人。那里有一個他的老朋友。就這樣,阿海叔,在那位朋友的介紹下,加入蔣先生父親的公司,做了一個船員。
我聽了阿海叔的經歷,心里倍感唏噓。
曲折啊,太曲折了。
一不小心,就讓人做了。再一不小心,就背槍,打了幾年稀里糊涂的架。
阿海叔的人生啊,的確可以用傳奇兩字來形容了。
行了。多余話不說,跟著一起快干活吧。眼前,我們遇到的可全是有真本事的人,手上沒個好使的家伙事兒,根本就不行。
當下,一陣忙活。我分到了一個削尖了的大棒子。
棒子很粗,很硬,頭上還有個尖兒。要是有敵人來了,吼吼,我拿大棒子捅死你丫的!
大伙忙活了好幾個小時,眼瞅,天都快亮了。這才收拾妥當。
準備好了后,阿海叔領眾人。尋了一些椰子,砸殼,飲水,吃肉。
全素大餐搞過,這就開路。
這不,由于來了一群,背弓拿箭使刀的不明人類嘛。是以,大家走的很小心。
阿海叔在前領路,邊走,邊告訴我們叢林法則。
什么叫叢林法則。
叢林法則就是,永遠不要相信,你不會死!
一旦進入這片林子,每個人的小命,就全系在一根線兒上了。稍有不小心,嘣,線斷,人亡。
阿海叔烏鴉嘴。
就他講完這什么叢林法則后,管爺隊伍里一兄弟,讓一不知名小動物給吭哧了。
傷口不大,咬在肩上,不知是什么東西。
阿海叔查看了后,一臉凝重,沒說什么話,只悄悄告訴管爺。大家兄弟,一起出來,如果死了,一定要把骨灰給帶回去……
阿海叔的烏鴉嘴再一次顯示了其宛如開掛般的強大威力。
沒過兩分鐘。
我眼睜睜看著管爺手下這位膀大腰圓的兄弟,從嘴角吐出一抹黑紅的血沫子,最終一頭倒在地上,就此氣絕。
我只是個名不達的小小道醫(yī),我不是神仙。所以,縱使我不忍心,看著這樣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眼皮底下咽氣,我……我亦是毫無辦法。
那位兄弟的肩膀一片黑紫,被某種不知名物體咬過的牙印幾乎難以發(fā)現(xiàn)。但就是這么微小的傷口,卻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把人給干掉。這完全應了阿海叔說的那句話……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看起來,想起來,琢磨起來,極其強大,恐怖的敵人,怪物,妖精,魔鬼。而是到死,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把你弄死的那么一個存在!
那,才是真正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好吧!
阿海叔說了,這林子里,到處都是那玩意兒。
而就在這句話說完的同時。
管爺這支沒有核心凝聚力和團隊精神,外加企業(yè)文化領導的小團伙,徹底崩潰了。
除了管爺和鬼腳義,包括那個小四在內,眾人非常有默契,不說一句話,不交換什么眼神兒。然后在瞬間,做的都是同一個動作。
轉身,撒丫子,狂奔!
管爺望著這幾人遠遠消失的背影,他恨恨地罵了一句:“都他一群狼心狗肺的玩意兒,賺錢時候,沖的比誰都猛。這他媽,要命了,撒丫子閃的極快。“
說完了這話,他看了眼鬼腳義,又瞅了瞅樹底下橫躺的那位兄弟說:“阿義呀,你是走,還是留?我打算,在這兒,給他挖個墳,埋起來,你呢?你是往前走,還是跟我留在一起?”
鬼腳義斜愣個眼珠子,瞥了眼管爺,又瞥了瞥我說:“我跟這范兄弟走,管爺,你自已在這里吧。”
管爺點下頭,又對阿海叔說:“這位大哥,你那刀,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挖個坑,把我這兄弟。”
阿海叔搖頭,遞刀同時他說:“帶兄弟出來,死,就算背不了全尸,也要讓他骨灰魂歸故里。這是規(guī)矩,這位小兄弟啊,你把你的兄弟,就這樣,埋在這里了,不守規(guī)矩呀。”
管爺仰天長嘆:“沒辦法啊,估且,就這樣了吧。”
簡短的幾句話,我已是看透管爺?shù)男牧恕?
他壓根就沒想埋這位兄弟,他想的全是自個兒的后路。他知道,前邊險,可能過不去了。但要跟那些人一起跑,他太沒名兒了。所以,就找個借口,留下來,等我們走了,他再跑。
至于那把刀。
對一個懦弱膽小的人來說,一件強大的防身武器,比一捧黃金還要有吸引力。
他將占據(jù),這件殺傷力最大的東西。
人心吶,人心。
把人心放大了,很難看的,看不下去的。
真的……
阿海叔沒說什么,抬手把那把刀,交到了管爺手中,我們三個人,這就一路,繼續(xù)前往走了。
鬼腳義的腿壞了,臨時做這么一個拐,拄上了后,走起來的速度,竟也是十分的快捷。
鬼腳義加上拐,速度絲毫不落我。阿海叔更是在林子里泡大的,是以我們三人走起來后,足足行了兩個小時,竟然沒歇氣兒。
兩個小時后,我們讓一片大霧給攔住了去處。
我瞇眼,打量四周。
眼么前,是一大片比較低矮的林子了,目標地的大山已近在眼前。再據(jù)體點說,就是我們已經來到了山根底下來了。
眼下,不是大清早,按理說,不應該有什么霧氣,但偏偏,這里就起霧了,不僅有霧,并且隱約還能聞到一股子,若有若無,淡淡的硫磺氣味。
阿海叔抽動下鼻子,一臉嚴肅說:“有硫磺,說明這島上有地熱。類似這種,與世隔絕,極少有外人涉足的小島上如果有火山,就肯定會有一些我們沒見過的野獸。”
我忖了下說:“阿海叔,這……這里邊有什么道理嗎?”
阿海叔脫口回答說:“沒啥道理,這憑的就是經驗了……還有,這種地形……”
鬼腳義這時一咬牙說:“講那么多,有個屁用!哼,路就在前面,你們不走,我走,我給你們趟!”
說了這話,鬼腳義,一擰身,挪拐,身形如燕嗖嗖的就奔前邊去了。
我前端,忙喊:“先別說,聽阿海叔把話講完吶!”
阿海叔也急了,吼了一嗓子說:“別走,這地方,這地方不能瞎走,你…”
話音剛落。
就見鬼腳義身形先是讓霧一隱,接著,我就聽到了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
這家伙,叫的那是一個慘吶,就好像給活人上大刑了一樣。
阿海叔我一見這架勢,當即,什么也沒多想,撒丫子就奔鬼腳義去了。但剛移出兩步,阿海叔說:“小心,小心,千萬小心。”
我說:“小心什么?”
阿海叔:“輕挪步啊,小心泡溫泉。”
我心咯噔,這泡溫泉,還能泡出慘叫來?這聽著也是醉了呀。
正懷疑呢。
往前走了幾步,抬頭一打量。赫然就見一黑色人形東西,正在地面,不停地蠕動,蠕動。
我和阿海叔接近了一看。
我去,這不正是鬼腳義嘛。
只是……
我用手揮了揮,驅了下溫熱的霧氣,然后又一抻脖子,待我看清楚眼前形勢時,我倒吸了口涼氣。
鬼腳義剛才,他掉溫泉里了,他剛剛,泡了一下溫泉。
只是,正常溫泉沒啥事兒。但關鍵,這個溫泉,是天然的。并且那溫度……
我估計比沸水都高,不大,十幾平方米的一個池子里,全是沸騰的溫泉水呀。
鬼腳義此時,伸了兩只手,死死地扳著巖邊的一塊破石棱子,大半個下半身,全都泡在泉水里,他抬頭,滿臉痛紅,咬牙切齒,眼珠子全是紅紅的血絲,整個人,都是劇烈的顫抖著。
我跟阿海叔急忙伸手,抓了他的兩條胳膊,向外使勁一拉。
“啊……”
鬼腳義又是一聲慘叫。
我借機會,往他身下邊一看。
哎呀,好像都熟了。
兩條腿,齊腰,都泡在這泉水里了。
這是什么酸爽,什么感覺?
我無法想像。
恰在這時,阿海叔嘆了一句說:“你這人,性子怎么這么硬吶,你好歹,聽我把話說完呢。這種地形,有溫泉,但這泉水,有的水溫可以,燙不壞人。但有的,人掉下去,轉眼功夫,就能給煮個半熟啊。你這人,哎呀,怎么不聽我把講完呢。”縱狀布劃。
鬼腳義渾身發(fā)抖,打顫兒,他看了看阿海叔,末了,還是沒說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