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車旁,身上唐裝輕動,目光深遂幽遠。
蘇醫生微張了個小嘴,手上拎的一兜子姨媽巾都快要掉地上了。
我輕移步,幽幽走到蘇醫生面前,我挑眉一笑說:“你好,很久不見吶。”
蘇醫生足足愣了五秒,她才一臉驚訝地說:“你真是小保安?”
我微笑:“沒錯,我就是曾經的小保安。”
“你,你這……現在,怎么這身打扮,你,我的天吶,那你車嗎?你這……”
素素有點語無倫次了。
我笑了下,正好看到不遠處有個冷飲廳,就說:“走啊,一塊坐坐去。”
素素:“好,好……”
五分鐘后,我們在冷飲廳,一人要了一杯喝的東西,找了張桌子坐下。
我看了眼素素拎的姨媽巾,我說:“你這也太嚇人了吧,一下子買這么多。”
素素臉微微一紅說:“你是男的,怎么知道,女人吶,這個東西得常備身邊。萬一哪天麻煩來了,手頭沒有,也沒人幫忙給買,那不是糗大了。”
“對了,你這……你給我弄迷糊了,你現在怎么這身打扮了,你……”
我笑了下,伸手把聞騙子給我做的名片掏出來,遞到素素面前。
“私人健康顧問,你現在是私人健康顧問?”
素素睜了一對眼,極其驚訝地問。
我喝口東西說:“怎么,你不相信?”
素素:“不是,這個反差,總之,你給人感覺變化太大了。完全是兩種人那個概念你知道嗎?我去上海的時候,你看上去,還是有點油,嘴皮子挺繞的那么個小保安,可是現在。”
素素又換了一種無法理解的目光打量我。
我淡淡笑了下。
我對素素說:“蘇醫生啊,我想,這個我,才是那個真正的我。“
素素:“那個小保安……不是你嗎?”
我搖了搖頭:“不是,那只是一張我自已給自已戴起來的面具。那種日子你知道,是多么的不堪,而且處處受人白眼,鄙視。”
“我無法正視那種狀態下的我,我想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去忍受自已當孫子的日子。但我沒辦法拒絕,因為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那個資格拒絕。所以,我必須讓自已樂呵起來了,所以,你看到了一個油嘴滑舌,甚至還有點好色的小保安。”
素素微動容,然后她說:“那你現在……”
我故作高雅地又品了口水,然后抬頭凝視素素說:“我現在知道的了什么叫幽默,什么叫,君子好色而不銀!”
噗……
蘇醫生直接就噴了。
“你,你太逗了。”
我坐直身體,我微笑說:“難道,不是這樣嗎?”
素素長舒口氣:“你這人太有意思了,跟個小魔鬼兒似的,我去上海,腦子里都沒辦法把你給趕走。”
我怔了下:“你愛上我了?”
素素臉微紅,白我一眼說:“邊兒去,什么愛不愛的,多累呀。對了你這健康顧問,你是真的還是假的呀,有沒有治好什么病人吶。“
我說:“一般吧,還行。“
素素:“嗯,不錯,真的不錯,太讓人刮目相看了。對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說,我辭職了。“
我略顯惋惜地說:“多可惜呀,那么好的工作,那么好的職業,你怎么就辭職了。哎,可惜了嘍。”
素素說:“也不算是可惜,我想明白了。我這病不是個法子,你說萬一病發在手術臺上,到時候毀的不僅是我,還有患者。因此,我也想開了。索性不如干脆辭職了事。”
我忖了忖說:“倒也是這么回事兒。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嗎?”
素素伸了個小懶腰兒說:“都打算,計劃了,我已經被一家跨國的公司錄取了。對了,我進那家公司,還我多虧了我學姐呢。”
“學姐?”我一愣。
素素:“是啊,姓藍,我們那會兒都喜歡叫她藍精靈,人長的很漂亮。比我大三歲,可一點都不顯老。”
我問:“你們那家公司,做什么生意的,不是搞保健品吧。“
素素白我一眼:“才不是呢,學姐跟我說,公司加我,算上保潔一共才六個人。我們主要做藥理研究還有病毒分析。接下來,會有國內或國外的醫藥公司,花錢來買我們的研究成果。”
我贊了一句:“高端。”
素素:“還好了,不過實驗室規模真的很贊,就在京城,有時間,我領你去開開眼?”
我想了下說:“好,相當的期待了!”
接下來,我跟素素又聊了會兒別的。最后素素告訴我,她回京城后,就一直忙著辦辭職手續什么的。現在手續全下來了,她忙著去新公司上班。
就這樣,我們倆人巴啦巴啦,海侃了一通后,素素跟我道別,然后又說一定要找時間,好好請我吃頓飯,同時介紹她的學姐給我認識。
我對此,表示期待!
走出冷飲店,素素問我怎么又回這片兒來了。
我告訴,我回來是等她。
素素臉一紅,說了句油嘴滑舌,然后拎上她的一堆姨媽巾,穿過橫道,奔對面的大廈去了。
我牛x閃電狀,倚在車子上,目送她過馬路的同時,心感這真是有緣人吶,這都能遇見,果然有緣。
“流氓大庸醫,哈哈哈!”
忽然,我身后響起一聲嬌嫩的狂笑。
我黑臉扭頭。
正好看著,小仙女兒跟小喬兩妹子并肩立在那兒對我一臉壞笑呢。
兩個女孩兒跟商量好似的,都是小t恤,牛仔小短褲外加一雙小布鞋……
陽光,漂亮,清純,跟素素比起來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
小仙女不無傲嬌地走過來說:“我就說嘛,借我的車,一準是不干好事情。果然吶,拿大陸虎泡妞兒,虧你想得出來,你怎么著,也得換一輛……”
小仙想了想說:“柯尼塞格吧。”
我白了小仙一眼說:“行了,一張嘴就知道瞎說。”
小仙:“才沒有呢,人家小喬都跟我說了,有天晚上,你跟這個女的,在地下停車場,然后那女的叫的,哎喲……”
我虎臉看小喬。
小喬知錯的樣子,溜到小仙背后說:“我就說說,說說而已。”
哎……
我長嘆口氣說:“好吧,隨便你們怎么想了,不過呢,小仙吶,你這次的獎金可是在我的手里,你想不想拿呀。”
小仙女立馬瞪眼珠子:“錢!好好,有獎金,快說,多少。本姑娘現在就是錢緊吶,太緊了。”
我打開車門說:“上車吧,上了車找地方吃東西,到時候邊吃邊聊。”
就這么著,給倆丫頭拉上車。
去街上,在小喬的指引下,找了間據她說很好吃的麻辣燙店。
進去,叫了東西后,我從身上取了一萬的現金交到小仙女手上:“這是趙畫家的那筆錢,那個病,你也跟著跑前跑后,忙活半天,這是應得的。”
小仙激動了,一把拿過錢,飛快數了數,然后摟在懷里對我說:“飯飯兒,你太好了,這是我平生第一次賺到的最多的一筆錢。飯飯兒,我愛死你了!”
我白了小仙一眼說:“愛什么愛!累不累呀,快點吃東西。”
趁女孩兒們吃東西,我把從小仙那要來的一只耳名片拿了出來。
“于海生……”
我掏了手機,將這人的聯系方式,發給了聞騙子。
接著我揣起名片,繼續吃東西。
十分鐘后。
聞騙子來電話了。
我拿起走到店外,對了暗號。
騙子說:“剛給他聊完,我是以你代理人的身份跟他聊的。”
我說:“他什么意思?”
騙子:“他的意思很簡單,合作!他手上現在有個病人,想跟我們一起合作,把病人給治了。”
我說:“病人情況怎么樣?還有,具體診金,費用,等等都怎么算?”
聞騙子說:“這些東西,他說了,下午見面時詳談。”
我問騙子:“你怎么看?”
聞騙子:“擺明是坑!但是,這個坑……”他想了想說:“對方既然擺出來了,不跳,往后可就擱江湖上沒法兒混了。”
我想了下問:“具體是個什么意思呢?”
騙子說:“知道鴻門宴嗎?劉季當年明知道那個宴會是個大坑,但他還是去了。這說明什么?只有去了,再安然出來了,這大大的江湖才能服他劉季。他要是害怕,不敢去了,沒人服他,他沒這個勢,江山怎么可能是他的?”
“我們現在也是一樣,讓于海生這樣的人盯上了。你不去接這個病人,往下走,可能真的是死路一條,畢竟咱們根基不牢。但若是咱們接了!有可能就會出現死中求生的一線生機。”
“斗啊!江湖,就是一個斗啊。”我感慨說。
聞騙子不假思索:“沒錯,江湖就是這樣,一旦涉及了利益爭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說:“好,你替我答應于海生,下午跟他見。“
聞騙子:“行,你等我短信。”
撂了電話,我心不太能平靜。
這世上就是這樣,你想好好的以善待人,以善行事,以善渡人。但有些人就是瞧你不順眼,因為你壞了他們的財路。所以,他們就要跟你惡!跟你狠!甚至要滅了你!
這個時候,再軟弱,那可就真不行了。
就像聞騙子說的那樣,只有迎難而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有一絲的生機。
沒錯,這世上干什么都不易。
就算是做騙子,當冒牌的庸醫,也一樣非常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