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簡直是太紅塵了。
剎那,我彷彿穿越到了大宋,秦淮河畔,青樓柳巷之中。
我瞇眼看著嗨姐把姑娘們領進來,妹子們很習慣地坐下後,嗨姐拿了啤酒,開始往杯子裡倒,然後,來敬我們。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真正身臨其境來感受這種現代的紅塵場所。
但不知爲什麼,之前心裡僅有的一絲小期待,小興奮,伴隨這羣姑娘的到來,竟又一下子全散了。
我失去了佔這些姑娘們便宜的心思。
因爲,在這一刻,我看到了她們臉上寫滿的疲憊和麻木。
嗨姐就是嗨姐!
一出現,立馬就將所有人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她交待了兩件事,第一是讓男朋友捅了一刀的大梅到醫院很快就脫離了危險期,目前搶救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第二醫生說救護車到來前的止血非常重要,如果不是止住了血。大梅很容易因失血過多而死亡。
姑娘們只是附和了稱讚幾句,並沒有表露過多的東西。
可能是因爲接觸太多男人了吧。
所以,她們對男人,已經沒了什麼真正的興趣。
倒是聞騙子,他一邊跟嗨姐打的火熱,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姑娘們聊著天兒。
就這麼,喝了大概半個小時的酒,嗨姐說大家肯定都餓了,又說玉總特意交待,今晚要請大家吃頓飯。
宣佈結束,她又掏手機,叫上了另外幾個人。
在嗨姐打電話的時候,我聽到她說出了今晚飯局的地址……
那是姬青的飯店。
就是這麼巧!
我知道,京城並非只有姬青一家飯店。我同樣也知道,京城也並非就這麼一個女人開的養生保健藥膳飯店。
可是,她們怎麼就能跟商量好似的,全都往姬青那兒聚呢?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冥冥中的第六感告訴我,在我遇見蘇素姝的時候,一個等待讓我來玩的遊戲,已經開始啓動了。
衆人起身,走出包房。
陸續下樓,到了外面,開始打車。
我跟小學加另外兩個女孩兒,坐的一輛車。
車上,女孩兒們只是用陌生,麻木的眼神兒打量了我和小學幾眼,就掏了手機自顧擺弄,再不說話了。
車行到地方。
坐在副駕的一個女孩兒,很自然地開車門下了車。
我掏錢將車資付了。
徑直混在人羣中,往飯店走。
在飯店,我沒見到姬青,而是讓服務員直接給我們領到了二樓一個大包房內。
而就在推開包房門的一剎那。
我看到已經有人坐在裡面了。
這是三個女孩兒,她們應該是提前到的,然後找到了地方,事先坐下了。
這本是很正常的現象,說不出別的什麼。
但我目光掃過,卻不淡定了。
因爲,如果我沒看錯,中間那個女孩兒,她就是今晚我們要找的羅冰!
事情,就是這麼的巧。
衆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羅冰!
她很不一樣。
她靜靜,略顯慵懶地斜靠在鬆軟的椅子裡,後背正對的恰是一盞很漂亮的古典式落地臺燈,昏黃的燈光,在她身後打出一道略顯迷離的光暈。
她頭微低,手裡拿的是一個ipad,正專心,仔細地閱讀上面的內容。
我走近,繞桌,而行。
我看到,她長髮斜披,身上是一件很寬鬆且印有英文字母的黑色t恤,腿上一條不是很短的牛仔熱褲。
她的腿很白,但眼角斜過時,卻仍能發現,大腿內側的一道道淡淡的青紫。
我知道,那是鋼管舞者的痕跡……
由於,跳舞時,皮膚與鋼管劇烈摩擦,這些舞者的腿上,多少會顯現一兩道淤痕。
我走近,在她的身邊坐下。
她禮貌擡頭,習慣性地坦露幾顆牙齒,對我微微一笑,又專心閱讀ipad上在的內容了。
我掃了一眼。
不是電影,亦非小說,而是一篇標準的英文。
如果是別人在讀這篇英文,我可能會心生一點懷疑。但做爲大醫院走出來的護士,學習過正規院校的護理專業。
英文對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麼。(當然,前提是,她夠優秀。)
人們陸續入座。
這是一張很大的桌子。
聞騙子和小學伴在嗨姐身旁,大聲說笑的同時,他們拿了菜單,開始點東西。
菜單在衆人手裡輪過一圈。
到羅冰手邊時,她只是搖頭做了一個過的手勢,就閃身避了。
我接過,點了一道‘羊肚蘑鮮湯’。
反正有人買單,我可以完全無視菜單上標的昂貴價格。
聞騙子顯然沒發現羅冰的存在。
他繼續小聲跟嗨姐聊著什麼,由於桌子很大,再加上姑娘們都在三三兩兩地聊天,我聽不清楚他們聊的具體內容。
至於小學,他正被那個叫冰冰的女孩兒騷擾著,時不時,女孩兒還會跟她的小夥伴們爆出一陣爽朗,銀蕩的笑聲。
菜品很快上來了。
大家開始熱情地吃了起來,期間有人叫啤酒,有人拿飲料,反正是沒人客氣。
羅冰仍舊低頭,盯著ipad出神地看,只偶爾拿筷子叨上一兩樣素素的菜,放到嘴裡,慢慢去嚼,品。
我的羊肚蘑鮮湯上來了。
拿了碗,我給羅冰裝了一份兒,然後放到她面前。
“很鮮的,味道好,並且營養十足?!?
羅冰一愣:“哦謝謝……”
我瞟了眼正各自忙活的其它人,我對羅冰說:“你很不一樣?!?
羅冰一抿嘴,朝我笑了下,拿湯勺小心嚐了口湯,又滿意點下頭後,她說:“你是想泡我,還是想約我?請直說……”
我笑了:“知道你吸引我的是什麼嗎?你身上有一股濃濃的學術氣息,顯然你受過高等的教育。當然,這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你眼睛裡坦露出的不是一般知性女孩兒有的理智目光,你,不僅理智,你還冷靜?!?
羅冰稍顯好奇,側頭,打量我。
我品了口湯,我又說:“其實,上面這些都不是真正吸引我的要素。真正的是,我很好奇,一個護士,怎麼突然就做鋼管舞女郎了?”
羅冰愣了,呆了,吃驚了。
我小心環視了下四周。又繼續,用一種電影裡學來的優雅,輕輕地品著我的湯。
與此同時,我心中小計謀一個接一個地浮現,嗖嗖地飛。當然,這都是聞兄,給我的啓發。
羅冰奇怪地看著我說:“你認識我?”
我在心裡壞笑,表面卻極正經地說“我不認識你,就好比,我不認識今晚到這裡來的這些女孩兒一樣,你給我的樣子是陌生的,但你的氣息……”
我頓了一下說:“又是那麼的無比熟悉?!?
羅冰繼續怔……
“你,你是幹什麼的?”
我掃了眼四周,我說:“不介意,我們能出去聊這件事嗎?我保證不出這個飯店。這裡,稍微有一點吵?!?
羅冰低頭想了下,然後她說:“嗯,好吧。”
我小聲跟大家說了聲抱歉,但我發現,好像沒人注意我。
聞騙子正跟嗨姐一邊低頭說話,一邊拿手比量著什麼。
至於小學,他都要哭了……
羅冰就這麼跟我身後,走出了包房。
我領了她,沿二樓的走廊,邊向外走,邊在心裡琢磨一會兒給她領哪兒去。
對了,一樓的大廳不錯。
我心中有了計劃,正要拐彎下樓。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我熟悉的身影。
機機姐……
機機姐今兒穿了一件裸色的連衣裙,長髮很自然披落,此時正低頭看手裡的手機呢。
我果斷叫了一聲。
“青姐!”
姬青先是一愣,接著扭頭,隨後她臉上顯出一絲驚訝的同時,她很老練地跟我打招呼:“哎,老弟,怎麼今晚跟朋友到這裡吃飯來了。”
我微笑說:“是啊,跟幾個朋友過來一起吃東西。青姐,你這兒有沒有什麼茶座啥的,我跟一個朋友,聊會天。”
姬青眼珠子一轉,打量了下我身後的羅冰,她臉上浮了一絲壞笑說:“什麼茶座呀,喏,這姐樓上房間鑰匙,你上去就行了,對了,我那兒什麼茶都有,你慢慢品啊。”
我接過,同時說:“謝謝了啊。”
姬青:“跟我客氣什麼呀,我下去先忙了,有事兒你打我手機?!?
我說:“好的?!?
機機姐閃身下樓了。
我回首對羅冰一笑。
羅冰又是一驚。
“你跟這裡的老闆熟?”
我說:“一般……”
羅冰:“難怪,xxx的玉總,經常到這兒來吃飯,你跟玉總,也很熟吧?!?
我搖頭說:“一點不熟,我是今晚才見到玉總的,哎,這,這有個樓梯,挺暗的,小心點啊?!?
羅冰笑了下說:“玉總說了好幾次,讓我去她的場子裡跳。我不習慣在小房間單獨給客人跳舞。所以,一直沒過去?!?
我開了門問:“那你在哪兒跳呢?”
羅冰:“xx做領舞,有時候,會秀一段鋼管,但不多……”
我哦了一聲,打開了電燈。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環境,我掃了一眼,果斷領羅冰去了裡邊的一個大茶臺後邊坐了。
羅冰看了看左右說:“你跟這老闆,挺熟啊,這是她自已的房間吧?!?
我一邊給壺接水,一邊說:“還行,我就是她乾弟弟?!?
羅冰:“我說嘛?!?
不大一會兒,水開了,我隨便看了下附近的茶葉罐子,找了一款不知道名的紅茶,我玩起了小茶藝。
“請茶……”
我一伸手。
шшш ●Tтkǎ n ●¢〇 羅冰小心接過:“謝謝。”
我微笑,同時說:“羅冰啊,現在,你該告訴我,你爲什麼不當護士,改跳舞了吧?!?
這一秒,羅冰完全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