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聽。
然后船上聲音很雜,大體就是,有人看到了一個人。管爺拿手電照了。結果發現是兩個套了救生圈,不知死活的人類。
與此同時,他們開始商量,要不要救這兩個人。結果管爺很快下令,撈人!理由很簡單,看看身上有沒有用得上的東西,就算沒用得上的東西,到時候切了吃肉,也好過在這條破船上挨餓。
這管爺果然不是一般壞人。
一般壞人,就算餓到人事不省,估計也想不出吃人這招兒。
但管爺。他這會還沒餓呢,就先給自已預備下口糧了。
這人心性,有多險惡,從其言行可見一斑。
所以說,人一旦回歸到原始的動物本性,他本身的智慧加上他的兇殘,就會讓這人,直接蛻變成一個真正的惡魔。
管爺顯然就是這樣的人,對此,我沒什么話說了。
隨后,我聽著甲板上的動靜。這幫子人,好像是找了一些破舊的鐵管子什么的,反正是弄了一些工具。接著,又有人把東西探到海水里,固定住救生圈,拖著他們往船尾的地方去。
甲板上很熱鬧,這些個人。跑來跑去的。大呼小聲,忙活了差不多半個來小時,這才終于給人弄上來了。
人到了甲板,我聽他們講,是一個女的,還有一個洋鬼子。接著,又說兩人都是洋人。
一聽兩洋人,而且還是一男一女。我立馬明白了。這兩貨,搞不好就是瑪麗蓮和維克多。當然,也可能是,瑪麗蓮同另一個掉到海里的傭兵,這都有可能。
總之,這兩個洋人逃過了南海鯊魚的大嘴,是否又會落入這幫人的口中呢。
另外他們是死,還是活呢?
一切,靜觀其變!
轉眼,甲板的人,開始忙活。我聽出來,那意思,好像是看到這人喘氣兒了,似乎沒死絕。于是,他們開始搶救起來了。
管爺行走江湖,干的雖說是庸醫,坑人的行當,但對這搶救,怎么講也還是有兩下子的。于是,眾人一陣的忙活過后,還真就給這兩人弄活了。
我先是聽到了一聲尖叫,隨之,我耳中傳來了一記熟悉的聲音。
那是瑪麗蓮的動靜。
她在大聲地質問,對方想干什么。
不久,管爺回話了:“嘿嘿,小洋婆子,我想起你是什么人了。你他媽的就是那伙子洋人老外,對不對?你們也是奔著仙道會的東西去的!”
瑪麗蓮回問:“你們是什么人?”
管爺:“我們是什么人,我們可是你的恩人吶,妹子,大家伙兒費了半天的勁,這可是把你救上來了??煺f!仙道會的東西在哪兒?”
瑪麗蓮不出聲兒。
然后,眾人罵。
又有人提議,剝了這個洋妞兒,看她到底長的什么樣兒??v私余扛。
管爺出言阻止了。
我暗中也替瑪麗蓮,長松了一口氣。
瑪麗蓮是壞人不假,但就算是再壞,咱也不能做什么違反人道的事兒。咱可以,把敵人一槍,一拳打死,但咱不能干出羞辱敵人的事兒出來。
因為,大家畢竟,都是人。
審過了瑪麗蓮,又去審那個男性洋人,但這幫人忙活半天,好像是說,這洋人受傷了,并且傷的不輕,一時半會,看樣兒是醒不了了。
這會兒,甲板上響起了跑動音。
這些人,好像是在找著什么。
而我此時,亦陷入了沉思。
現在,我該怎么辦?繼續躲在這里?不行!那絕對不是辦法?
出去?
對!剛才我不能出現,但現在一定要出去,因為,外面有了瑪麗蓮。
雖然我不知道管爺會不會對瑪麗蓮下手,針對她采取什么粗暴的行動。但我跟管爺之間,有了這個外國女人,我們,就很難打起來了。尤其,在我知道管爺也在惦記仙道會的東西后,我這的這種感覺就愈發的強烈。
一念生出來,就得行動才是。
于是,我沒猶豫,稍微收拾了一下凌亂的心情。我暗暗使了把勁,順著這個破鐵梯子,就一步步爬了上去。
來到了甲板,發現這會兒天空已經放睛了。
大海,又變的極其溫柔。天空,一輪圓月,懸掛其上。由于海水有一定的反光特質,是以,視野非常開闊,整條船的情景一攬無余。
我抬了下眼,直接就看到了管爺。
他牛x閃電地背手,站在一個拱起的鐵塊子上。其余大概有五個人,包適一個瘸了腿的‘鬼腳義’,鬼腳義,就是讓我一腳給踹殘廢那個宋義。
他也在這群人當中,正跟著一起,拿著沒多少亮光的破手電,趴在甲板上,往下照里面的窟窿呢。
這伙人,顯然是在搜索整條船,并試徒從中尋找一些有用的東西。
除外,就擱管爺腳下不遠,躺了兩個人,一個應該是瑪麗蓮,她一臉的死意,背倚塊破樁子,正微微地喘息,另一個,蜷縮在甲板上,背對我看不清楚面孔,但我認得那身衣服。雖說,上衣已經沒了,但那讓海水浸泡過的昂貴襯衣告訴我,這貨就是維克多!
管爺后背離我,也就三到四米的距離。
因他的手下,大多在進行急劇的跑動,鬧騰的動靜比較大,是以他聽不到我的聲音。
我輕輕挪了步,慢慢一步步,斂了氣息,收去神念,悄悄地,沒聲息地,就這么走到的管爺的背后。
這人也不容易呀,你看他,后脖子那兒,還有個傷呢,腦瓜子也不知讓什么玩意兒給砸了,血糊糊的,一片。
我端詳了一小會兒,心里想了一個問題。
這招呼,我是該打,還是不該打呢?
對不起了,管爺,真要嚇到你的話,請多包涵。
我想了想,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措詞,接著又擱臉上擠出一絲童叟無欺的陽光笑容,我對著管爺,我伸手,大力拍了下他肩膀,接著說:“哈,好巧啊,管爺!”
我永遠無法忘記管爺扭過來的那么一張,寫滿了無窮驚愕,不解,恐懼,慌亂,不安等等一系列情緒的老臉。
他扭過頭來,看著我,嘴角輕輕抽動一下。
臉上表情一陣扭曲后,定格在了一個古怪的笑容上,隨即,這位江湖陰險大佬兩眼一翻白,就此暈了過去。
活生生,赤果果,就這么,讓我給嚇暈了!
我伸出雙臂,以英雄救美之姿,抱住了暈倒的管爺。與此同時,船上包括鬼腳義在內的五個人停止了搜索,唰一下,把半亮不亮的手電,一起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好。
我又一次成為焦點了,于是,我微笑,同時大聲說:“大家好,好久不見,對了,管爺沒什么事,就是激動,然后暈過去了?!?
“范劍仁!我他媽弄死你!”
鬼腳義一聲吼,唰,飛了破手電,撒丫子就奔我來了。
我見狀,抱了管爺,往旁邊一閃,同時揚聲說:“宋義,當初是你先動手,要結束我性命,我才斷的你一條腿!此外,現在你一條腿有傷,身子骨不便。我答應你,在你腿傷好之前,不動你。你腿傷養好了后,咱們找個地方,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像個爺們兒似的,打一架,你覺得怎么樣?”
鬼腳義停下來了。
同時,他抬了下手臂。后面跟上來的幾個驢逑馬蛋的人類,也停止了進攻。
我朝他們一笑,接著低頭看懷里的管爺。
經歷剛才這么一挪動,活了管爺身子骨上的氣血,他終于睜開眼了。
一瞅是我。
管爺一個激靈,緊接著,整個人跟條魚似的,一陣扭動,從我懷里掙出來,下秒,他伸手就奔懷里,掏,掏,掏……
我估計,他是想掏槍,只可惜,他沒掏出來。
“次奧!”
管爺憤恨地一摔手,后退兩步,瞪眼說:“范劍仁,你怎么在這里,你……”
我笑了:“我怎么不會在這里,你在這里,憑什么我不能在這里?!?
管爺一虎臉:“你想干什么?”
我掃了眼一臉驚愕打量我的瑪麗蓮,又看了眼管爺,我說:“事情很明顯,我剛才在底下聽到你講,你知道仙道會的一些東西,ok!我到這里來,也是為了這個東西來的。所以,我們有共同的追求和目標!”
我攤手一笑,又指著瑪麗蓮和裝死的維克多說:“但這兩個人顯然屬于另一伙勢力。他們是老外!我是寧愿仙道會的東西,落入你們手中,也不能讓它們落到什么老外的手里,這是其一?!?
“其二,我們這條船非常大,據我所知,仙道會還有兩條船在附近的海域呆著,那兩條船應該沒出什么事故。眼下,風暴平息,他們利用船上的雷達,很快便會發現這條船,并過來尋找,所以,他們很容易就能找到我們。到時候,我們如果不結成統一戰線……”
我笑了下說:“妥……咱們,都得廢!“
管爺一怔之間。
突然,鬼腳義拉了下管爺的手臂,接著揚手一指說:“管爺,這小子說的沒錯,你看,有船來了!“
我順了鬼腳義手指的方向一打量。
果不其然!
距離我們幾百米的海面上,一艘燈光通明的中型船,正以十足的馬力,奔我們駛來。
恰在此時,倚在一邊裝死維克多突然一下子跳起來,大聲吼著:“help,,help,help……“
剛哈了三聲。
突然,一兄弟拎了個破鐵管子,砰!
一管子給維克多放倒了。
“哈你媽大x,讓你哈,哈你媽!”
鐵管兄,一邊罵著,一邊拿腳踹維克多。
管爺見狀忙喊了一句:“小四,別整了,下手他媽輕點,這人,可他媽是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