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哥這是要去什么地方?”若水看著前方的樊彪開口道,他們已經來來回回的轉了好幾圈集市了,難不成眼前之人是在故布疑陣,其實他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憨厚老實?
“我們要到碼頭去接一批貨,這里雖然不像你們中原那樣競爭激烈,但是防范意識還是要的,我們在這里多轉幾圈,要是身后有尾巴的話就能夠甩掉了。”
若水嘴角抽了抽,看著一臉神秘的樊彪,艱難的點了點頭說道:“樊大哥果然設想周到,有理有理。”
自己是傻了才會把他看成世外高人的,若水心中無奈。實在不想吐槽,就算一開始沒有人跟著你,你這樣在街市亂跑也會惹人注意的,說不定以前你們遇到的困難就是你這么逛出來的。
李恪看著若水糾結的眉眼,輕聲笑了笑,握住若水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樊彪見兩人不說話,轉頭一看便見兩人相握的手,不由得輕聲咳了咳:“你們果然是那種關系啊。”
若水和李恪連忙放開,卻被樊彪誤認為是害羞了。
“你們也別這么拘謹,我們這里沒那么多拘束的,喜歡就是喜歡了,我們又不會把你們怎么樣。”
“樊大哥,你別亂說了。”若水上前一步,佯裝嬌羞。
“哎呀,害羞了,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別說你們小兩口原本不是在中原好好地,怎么想到到這西域來了?”樊彪邊走邊和二人聊天,便問起了兩人的來意。
若水眼前一亮,好機會!輕咳一聲說道:“我們兩人原本是打算去別的地方的,不過剛好遇上了三公子和四公子,聽四公子提起了他的家鄉,便想著來這個好地方看看了。”
“原來如此,這個地方雖然不大,但是環境優美,確實是游玩的好地方。”樊彪聞言大笑起來,言語中有著明顯的驕傲。
“確實呢。”若水淡笑著回道,話鋒一轉,“對了,這個地方既然這般好,為什么當初四公子會離開這里呢?聽說當初四公子是聞名海外,聲名正盛的西羌魔教的少主,可是后來魔教覆滅,關于這件事情……”
若水還未說完,便見樊彪臉色一白,倉皇的打斷:“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若水姑娘還是不要再問了,這個地方風景秀麗,你們若是喜歡的話可以多留一些時日,我帶你們到處游玩游玩如何?”
“這樣啊,好啊,若是樊大哥有空的話,就勞煩你了。”若水淡笑著說道。
等到樊彪臉色蒼白的轉過頭之后,若水臉上的笑意褪去,眼中帶上了幾分冷然,樊彪生硬的轉移話題她又怎么聽不出來,看來事情沒有他們想的那般簡單。
若水轉頭看了李恪一眼,兩個默契的點了點頭,不在過問魔教之事,三人且聊且走到了碼頭。
粼粼的海面上,幾艘輪船來回往來著,上面的搬運工時不時往下面拋下一包包的物品。
“這就是我們青竹堂的碼頭,今天到的是一些日常用品和一些從中原進的兵器,現在已經到了捕魚的最佳時機,我們的漁網也該換換了。這些在你們看來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對漁民來說可都是至關重要的。”樊彪細心的解釋道。
若水和李恪抬頭看向那一艘艘來來往往的船只,收回目光,剛想對樊彪應和兩句,邊聽旁邊傳來一聲驚喊:“有人劫船了,有人劫船了。”
“誰敢劫我們的船?”樊彪臉色一變,大喊一聲,只
聽得一陣清脆的笑聲從另外一邊傳來。
“昨日著了你們的道,今天可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若水和李恪循聲望去,便見一個火辣少女站在對面的船桅上,大笑著看著他們。
“殷堂主你莫要欺人太甚,這是青竹堂的港口,你這樣是不是有違島上的規矩?”樊彪很是氣憤的大吼道。
“在這個島上我就是規矩,先來后到,你們本來就是后來到的,卻妄圖想搶我們的地盤,現在還來怪我們,真是好笑。”殷娜臉上的笑容褪去,換上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若水微瞇著眼睛看著殷娜,總覺得哪里不對勁。許久,竟是不由得微微笑了出來。
“怎么了?”李恪不明所以的問道。
“沒有,只是覺得明明一個有情,一個有意,卻硬要用劍拔弩張偽裝對對方的心意,真是小孩子呢。”若水話中有話,李恪卻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或者是因為太難開口了吧,因為害怕嘗試,也因為害怕被拒絕。”
若水一愣,望著李恪的側臉:“那我是不是應該含蓄一點?”
李恪也不禁失笑了:“你已經夠含蓄了,我可不想一輩子都聽不到一句你愛我。”
若水轉過頭,唇邊揚起一抹弧度,他們該慶幸,因為他們還有勇氣追求屬于他們的幸福。
“殷堂主這句話說得太沒道理了,這個島本來就沒有注明是歸何人所有,如今自然是有能者居之,你們這樣公然搶奪我們的商物,實在是有違道義。”
“好一句有能者居之,今天這些東西,我還真就要定了。”殷娜跳下甲板,伸手一揮,示意后面的眾人:“全部給我上,今天一定要把這些東西給我劫過來。”
“可是……”一個大漢看到了若水和李恪,心有余悸的站在殷娜身后說道:“可是老大,那兩個人還在,要是他們有弄出昨天的那些蛇出來。”
聞言,殷娜臉色一變,但很快的便被冷然代替,身后往邊上一揮,只見一隊人馬走上前來,他們的手上都捧著一瓶瓶的酒。
“雄黃。”若水鳳眸一挑,“看來這個殷堂主蠻聰明的嘛。竟然看出了昨天我嚇走那些蛇的酒是雄黃。”
“我們現在要怎么辦?旁觀還是……”
“樊大哥好歹照顧了我們不少,舉手之勞。”
李恪會意:“那你在這里等著,不要讓人靠近你身邊。”
“嗯。”若水心中一暖,看著李恪飛身向樊彪身邊而去。
一列的西域大漢高喊著沖上了那艘轉滿貨物的船只,兩船雖然只在離岸不遠處的海岸邊上爭搶,其激烈程度卻一點都不遜色于那些深海強盜爭奪財物時的壯烈。
樊彪這次只帶了一小隊的兄弟,完全沒想到會有這么多人前來搶奪,一時間占了下風。眼見著一對的人馬已經向貨物沖去,自己卻被眼前的隊伍給纏住動彈不得,頓時焦急不已。
紫薇堂的手下眼見前方無人阻擋,心中暗喜,伸手剛想扛起貨物,卻見一道背影飛身而來,正踩在他們要搬運的貨物上,怔然的抬起目光,入目赫然是昨晚的那個少年高手。
砰地一聲,一對的人馬被彈飛了出去,嘩啦嘩啦,一個個掉落到了水中,撞擊出一道道高揚的雪花。
船頭處,少年一身白衣隨著海風的吹拂,揚起了衣擺,少年面色平靜,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那些在水底掙扎的人們,好
像在看著一只只螻蟻。
若水望著這一幕,心頭一顫,唇角微勾。即便不想承認,即便他們已經不再介意,但是那個男人血脈之中留著皇家人的鮮血這一點從未改變,那個人天生的傲骨,天生的貴氣,無論在何處,無論如何掩飾都無法將其磨滅。
就在這時,若水雙眸猛地一縮,感覺身后一股冷風襲來,想要轉身,一股強大的力量已經從背后拍了過來,危急之下,若水只能盡量的避開致命的部位,讓那人的攻擊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余光間,若水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若水姑娘……”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李恪猛地回頭,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從岸邊跌落,臉色一變,足下一躍,快速的沖了過去,卻終究晚了一步。
李恪冷著臉看著若水落入了水中,沒有半點猶豫的一頭扎進了水里。
層層的水泡下,李恪快速的找到了若水的身影。若水捂著自己的肩膀,透明的水光中映照出了那人焦急的面容,一如當年。
若水緩緩地對他伸出了手,李恪連忙握住,用力一拉,將若水攬進懷里,爾后吻了上去,將口中的氣息渡了過去。
等到若水稍稍能夠呼吸了,李恪才攬著她想要往上游。
若水對他點了點頭,將身體交付給了他。卻忽然聽到水面上傳來一聲模糊的大喊:“漲潮了,漲潮了!”
漆黑的山洞之中,閃爍著點點的火光,若水艱難的睜開眼睛,頭疼欲裂,腦子里面好像進了水一般,很是沉重。
進水?若水猛地睜開了雙眸,記憶回籠,落水之后的情景一幕幕的腦中回放,最后定格在了李恪擔憂的面容上。
“阿恪。”若水大喊一聲坐起身來。
“你醒了。”另外一邊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若水稍稍轉頭,便見那邊坐著一個少年正在翻晾著在火上烘烤的衣物,火光將他的側臉映得通紅,那一剎,若水忽然有點想哭。
“怎么了?”李恪見若水沒有反應,擔憂的走了過來。
“唔……”才剛剛靠近便感覺到一道身影撲到了自己懷里。
“我以為……我以為……”若水這是這幾年來第一次這般害怕,害怕只要一眨眼眼前的人便消失不見。
“沒事了,我們都沒事的。”李恪的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輕拍著若水的背部安慰著。
“嗯……”若水抱著李恪腰部的手一緊,片刻之后才從他的懷里爬出來,看著兩人身上只著的里衣,臉微微一紅。
“我們現在這是在哪里?”若水環視了一遍四周,發現這是一個瘢痕累累的小山洞,四面還彌漫著一股子海水的咸腥味。
“我們落水之后,發生了漲潮,之后便隨著水波被沖到了這里,這里可能是這座海島的某一座礁巖里面的山洞。”
“山洞?”若水蹙著眉頭看著這空無一物的山洞,有些擔心。
“不用擔心,我們一定能夠找到出去的道路。”李恪摸了摸她的臉,臉色忽然一冷,“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個時候你怎么會落水?”
“這件事情等我們出去再說吧,當時我是被人推下去的,但是我也只是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道人影,沒有辦法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是那個人。”
李恪聽出了若水不愿多談,也便止住了這個話題:“嗯,此事等我們出去再說,你現在覺得冷不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