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再次踏出竹舍的時候,什麼都變了。
從她踏出竹舍那道門開始,就有奇奇怪怪的男男女女對她指指點點。她平時也能看到神族裡面的人,但大多數人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獨行俠客,熱情的會向她點點頭,直接目不斜視擦肩而過的大有人在。像現在這麼多、又這麼熱情的人還真是第一次見著。
她還不知道白蕁的動作有多快,直到一名美豔的婦人挽著一名年輕女子的手擋住她的去路,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嘻嘻笑道:“你就是白族長口中的笑笑吧?美,真美!珠兒,你不是自詡神族第一美人嗎?這會兒該知道什麼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吧?”
名叫珠兒的美女扭了扭水蛇腰,一雙勾魂眼輕佻的掃過肖笑,然後定住不動了。
順著她的視線,肖笑看到小白君跑了過來,下一秒,她的手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握在掌心,牢牢的包裹住。
肖笑其實不太擅長跟人打交道,但閱人的眼光她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出這個叫珠兒的美女看著小白的眼神不對勁,她也不道破,拉著小白君從美豔婦人的身邊擦身而過。
“站住!”珠兒嬌喝一聲,人影一閃,攔住肖笑,“真是沒禮貌,我娘問你話,怎麼不吭聲?啞巴啦?不是說你是神族劍侍嗎?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話音剛落,珠兒伸手呈爪朝著肖笑的臉抓了過來。
肖笑一個瞬移,已經拉著小白君移出數丈遠,緊接著人影一閃一閃就不見了。
“娘,他們……人呢?”珠兒呆呆的望著肖笑和小白君消失的地方,訥訥的問。
美豔婦人若有所思的道:“如此純厚的冰系靈力,還真是少見!珠兒,那位白髮公子和笑笑姑娘情投意合,又是一雙無雙美玉,你沒戲了!別看了,走吧,去遲了就見不到仙尊了!”
肖笑拉著小白君,一路走一路接受路人的注目禮,走到墨白軒門口的時候,聽到了裡面傳來的激烈的爭吵聲。
“族長,你口口聲聲說神巫目無法紀傷害同族尊長,可爲何神巫說你們一心庇護邪魔之人,置神族於危難之中,神巫不過是爲大局著想才失手傷了三位尊長!”
“你胡說八道!神族法器是用來懲治大奸大惡之徒的,三位尊長德高望衆,受天神旨意掌管神族千秋萬世,豈容人隨意污衊!更何況,神巫害死白長老,重傷仙尊和族長,他的行爲已經違背了祖訓,理應受罰!”
“神巫掌管神族法紀,仙尊和族長包庇邪魔在前,神巫也是執法辦事,他藉助法器維護神族法紀是天經地義的事,何罪之有?”
“明明是神巫狼子野心,想借機排除異己,唯我獨尊,他纔是神族真正的禍心,其罪當誅!”
肖笑蹙了蹙眉,撥開人羣,走到白蕁面前站定,淡聲道:“族長,怎麼這麼多人?爲何神族一夜之間多了數百上千人?”
白蕁笑了笑,手裡的摺扇指一指外面密集的人羣,道:“外出遊歷的人都收到了消息,陸陸續續會回來,這裡會越來越熱鬧,到處都是人!”
肖笑點點頭,轉身面對著人羣,神色淡淡的,一副去留無意,寵脣不驚的樣子,比神族中人還像神族中人,甚至更添了幾分冷月孤星的味道。
“就是她!她就是身懷邪魔之力的人,還有她的同夥,仙尊和長老就是爲了救她和她的同夥才被神巫所傷,他們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有人很快把矛頭指向了肖笑。
一剎間,人羣又開始吵鬧不休。白蕁用手指挖了挖耳朵,望一眼坦然自若的肖笑,上前一步,笑意深深的道:“諸位,她是劍侍肖蒙的女兒,肖蒙失蹤以後玄天鏡也跟著失蹤,是她找到了神族的護族神器,又點亮了肖蒙的守魂燈,最後打開玄天鏡避開了天雷劫,並獲得了雷霆之力,她是神族的現任劍侍,誰敢說她是邪魔之人,站出來!”
剛纔咋咋呼呼討伐肖笑的那人不但不敢上前,反倒鑽進人羣中躲了起來。之前維護神巫的幾個人也悄悄隱進人羣,等待著時機。
白蕁見狀,咧嘴一笑,呼啦一下推開摺扇,他剛想說什麼,肖笑拉住他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白蕁瞭然的後退一步。
肖笑神色淡漠的望一眼擁擠的人羣,輕啓朱脣,道:“諸位前輩,笑笑的確身負殘邪的神力,我的朋友南宮辰羽也的確擁有伏誅的力量和魔性,但是,如果不是神巫在祭臺佈下邪惡的九陽八卦乾坤陣,再以星羅陣困住辰羽,他就不會走火入魔!他被神巫以所謂的神族法規困於噬魂嶺,受盡折磨,不但如此,那個老東西還在祭臺中加註邪惡的陣法,欲置他於死地,師尊不忍枉殺無辜,自損修爲替南宮辰羽緩解體內的魔性。可恨神巫那老不死,竟伺機打傷白族長,還用法器摧毀長老的元神,真正的大惡之徒是神巫!”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祭臺是神族禁地,也是守護神族千秋萬代的聖地,豈容你出言污辱!”一名中年男子滿臉不屑的道。
肖笑冷眸微斂,迎上那男子陰冷的視線,脣角微勾,扯一抹瀲灩的淺笑,“說的好!那麼,神巫在祭臺裡面做了些什麼勾當,不就沒人知道了?我再告訴你們,你們信不信我的話我一點兒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朋友的生死,我在乎的是仙尊和族長維護我的一番苦心,我在乎的是我爹的下落,誰要是想拿他們大作文章顛倒是非,我發誓,你們誰都沒有好下場!”
中年男子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末了,一梗脖子,蠻橫的道:“好大的口氣!就算你是現任劍侍,有神巫在此,還輪不到你說話!”
肖笑冷笑一聲,俏臉倏地一變,寒聲道:“放肆!你是什麼東西,敢在劍侍面前無禮,別忘了,你們的命運還掌握在我的手上!若是我自毀神劍和護族神器,你們所有人都得爲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