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間,只聽見一片倒吸氣聲。肖笑的手指本能的握緊了南宮辰羽和齊天澤的手,小白君和休元也本能的把手伸了出去,一個牽著一個連成一條線,堅定,不移。
白蕁的臉白了又白,他回頭望向齊天澤,把手遞給他,眸色深深的道:“我還沒有嘗過凡人的痛苦呢,正好,我拭目以待!”
齊天澤坦然的笑了笑,回頭望望肖笑,深情的道:“對我來說,再沒有什么痛苦能夠比的上失去笑笑所帶來的痛苦,只要能和笑笑在一起,再大的苦難我也食之如飴!”
肖笑抿唇一笑,回頭望望南宮辰羽、休元和小白君,緊了緊手,無畏的笑道:“我這一路走來,早已置生死于不顧,只要能和你們在一起,這一世我無怨無悔!”
休元也笑了,清雅的道:“此生除了笑笑,我無欲亦無求,所謂的人間疾苦,于我而言,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我無愧于人,亦無愧于心,無妨!”
小白君神色凝重的道:“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磨難,考驗的不僅是人的精神,還有人的肉-體,任何一重苦難若是經(jīng)受不住考驗,都將萬劫不覆!”
短暫的沉默過后,南宮辰羽淡淡的道:“我們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別說是萬重難,就算再多的苦難,也得放手一搏!”
肖笑嫣然笑道:“辰羽說的對,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們一起面對,生死與共!”
小白君點點頭,莞爾笑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走在前面的南宮辰羽突然回頭,紫眸幽幽的望著小白君,凜然的道:“你沖破身上的封印了?”
肖笑渾身一抖,猛的回頭,眼里的驚恐擋都擋不住。
“沒沒沒,”小白君趕緊擺手,“天門大開,天神的力量太過強大,是它自己慢慢化解了我身上的封印,我可沒有自己強行沖開,不關我的事?。 ?
“我說呢,你拉著我的手,我感覺到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涌進了我的體內,伏誅的魔性好像減輕了許多,原來是你身上的神力壓制了伏誅的魔性!”南宮辰羽若有所思道。
“小白,你沒事吧?要是封印被完全化解,你會不會有事?”肖笑心急的問道。
小白君摸了摸鼻子,這個時候他很想安慰肖笑,可是他說不出半句隱瞞或是欺騙的話來,嗯了咽口水,他神色閃爍的道:“不會有事的,封印是自己解開的,并非我強制沖破,也算不上違抗天命,說不定就是天意讓我在這個時候恢復真身助你們逃過此劫呢!”
他說的輕輕巧巧,也找不到絲毫破綻,肖笑雖然懷疑這些話的可信度,可是她也沒辦法改變什么。想了想,她一本正經(jīng)道:“小白,無論如何,你記住,我不要你為了救我們而犧牲自己,任何時候,我們都是一體,你們都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我不想讓自己變得殘缺不全,明白嗎?”
小白君壓力山大啊,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痞痞的妖孽笑意,心里卻苦得發(fā)慌。如果有選擇,他才不愿意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讓別人代替他睡在她的身邊攬她入懷呢!
“大家集中精力,前面的阻力越來越大,越往上走,承受的痛苦將會越大,大家千萬不要放手,也不要分心,保持心意想通即可!”白蕁在前面喊道。
眾人心神一凜,立刻收了心神,心無旁騖的朝著無盡的天階之上走去。
階梯在腳下延伸,走過的路卻沒有留下痕跡,身后皆是一片無盡的虛空,根本沒有回頭路可走。而前方的階梯每走一步,都似有無數(shù)條鞭子在身上抽打,帶來不一樣的煎熬與感受。每個人都在克制著自己的心神不被左右,不受影響,即使再難熬,手心里傳來的力量卻是他們最好的良藥。
沒有時間的界限,也沒有空間的定義,他們的世界里只有無止境的疼痛和苦難。一些過往的畫面,一些看的見、看不見的幻像在眼前閃過,百般滋味令他們無所適從,卻又各自隱忍著內心的脆弱和恐懼,卻又彼此把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傳給旁邊的人,讓他們感受到他與他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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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玄真大陸,無極峰。
“大司宗,夠了,不要再為我輸送功力了!”南宮莫心急如焚,卻又無法阻止南宮倉池將畢生的修為輸送給他。
“莫兒,靜心凝神,記住本座教給你的口訣,念!”
南宮莫搖頭,顫聲道:“大司宗,不要!弟子情愿死了也不愿意接受大司宗畢生的功力,求您了大司宗,莫要讓弟子悔恨終身!”
“莫兒,笑笑交代過,要本座無論如何好好照顧你,他們此去神族兇吉難料,你是那孩子最后的牽掛,本座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那孩子留下任何遺憾!羽兒不在,你是南宮世家唯一的希望,本座罪孽深重,就讓本座最后一次為南宮世家,為那個孩子做點什么吧!快,快念口訣!”
南宮莫眼里流下淚來,咬了咬唇,將熟記于心的口訣念了出來。隨著他唇齒間的噏動,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沖進他的四肢百骸,在他的奇經(jīng)八脈間竄流不息。
當最后一股真力涌進體內,一道淡藍色的光芒縈繞在南宮莫的頭頂,隨著光圈越來越大,一只通體純白的麒麟駒揚蹄發(fā)生一聲震天的嘶吼,然后奔騰著沖進了南宮莫的體內。
南宮倉池欣慰的收回手,用盡最后一口真氣說道:“莫兒,恭喜你,你已盡數(shù)得到本座的真?zhèn)?,并且突破了圣靈者的修為,進階人缺!假以時日,你會超越本座,成為這玄真大陸真正的奇跡!”
南宮莫轉身扶住南宮倉池,含淚看著他花白的頭發(fā)在他的手心一點一點失去光澤,看著他俊朗的臉在他的面前漸漸老去,看著生命從他的身上一點一點流失,這一刻,他的心痛得難以呼吸。
“大司宗……!”他哽咽著喊了一聲,像個孩子似的放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