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歪著頭看了看逍遙被暗影包裹的俊臉,彎著月牙兒似的眼笑瞇瞇道:“師尊,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我的瞬移可比那些上層的輕功要好的多,更不用說御劍飛行,我都不帶喘氣兒的!”
逍遙轉過身,淺淺笑著搖了搖頭,似是無奈,又帶著一星半點的寵溺,道:“你呀,都什么時候了,還這么頑劣!”
肖笑嘴一撅,手指繞著一截發梢,歪著頭不屑的道:“我哪有頑劣!就是因為這地方殺氣太重,令人強烈的感到不安,我才會想要修煉。我的冰之魔靈可以壓制辰羽體內伏誅的魔性,若非這樣,辰羽只怕還會受到反噬。”
逍遙心中一動,面上不動聲色道:“你這么做雖能暫時壓制住他的魔性,但也會消耗你的功力,不如,你們先離開神族吧!”
肖笑猛的一震,圓睜著大眼詫異的望著逍遙,半響,垂下眼瞼淡聲道:“不,我不會離開神族,在找到我爹以前,我是不會離開這里的!”
“笑笑,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南宮現在心智受損,功力大失,齊皇也受了重傷,你還要顧及南宮體內的魔性,僅憑白虎尊者和休元二人之力,你們能做什么?別說是神族律法,你們連神巫座下的十二護法也恐難應付!難道,你真的要讓他們為你冒險?”
肖笑面色微變,咬了咬唇,平靜的道:“師尊,如果你說的是打架,我不妨告訴你,我不怕,他們也不怕,而且,我不覺得我一定會輸給神巫!如果神巫想號令整個神族與我為敵,那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我說過,我一定要找到神劍,找到我爹,誰也別想阻止,神擋殺神,魔擋誅魔!”
逍遙神色諱莫如深的望著肖笑,若有所思道:“都說你爹狂傲不羈,如今看來,你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你娘,聽聞你娘是個慈悲善良的女子,你這性子卻不及她十之一二。笑笑,神族的族規沒有人能夠違抗,這里位于仙凡之間,受天命庇佑,即便是劍侍,犯了族規,也一樣難逃灰飛煙滅的厄運!”
肖笑鳳眸微瞇,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道:“師尊,我爹自命非凡,如今卻生死浮沉間,我娘慈悲善良,到頭來卻不得善終。我和我爹娘不一樣,我不會和他們有一樣的下場,我只想開開心心的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不信天命,不由命運,我只要能活著就好,就是這么簡單。若有人想剝奪我生存的權利,我不樂意,我很不樂意,誰想讓我死,我會先要他的命!”
逍遙一時語結,心中對肖笑這一番異于常人的見解更是感到驚心。小小年紀,竟看的如此通透,且字字珠璣,真正是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見逍遙久久無言,肖笑眸光閃了閃,背著手向前邁了一大步,盯著逍遙的眼一字一句的問道:“師尊,你說,神仙會剝奪凡人生存的權利嗎?師尊,在你眼里,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師尊,如果我和神巫兩個人只能活一個,你希望誰活著?師尊……。”
“笑笑……!”
“我最后再問一個問題,師尊,南珺是怎么死的?”
轟!逍遙如遭雷擊,如白玉般千年不變的臉上終于出現了肖笑從不曾見過的慌與亂,他連退了兩大步,直退到梨樹前站定,星月般的雙眸卻極度震驚的看著肖笑,半響說不出話來。
肖笑眨巴眨巴眼睛,也退后一步,仿佛這樣的話會讓師尊好過一點。當然,她是不會擔心他會不會真難過的,下一秒,她巧笑倩兮的開口:“師尊,前面的三個問題你一個都答不出來,對不對?你已成仙,卻未成佛,說到底,師尊也和凡人一樣,有著七情六欲,也有著自己的私心。再說了,就算是神仙,也有著自己的無可奈何,也救不了萬民于水火,既然是這樣,所謂的神族族規,你們愛遵守就遵守,對我而言,不過是臭屁一個,****一坨,我,真心看不起!”
逍遙的臉色現在已經說不上是氣還是惱,他搖了搖頭,似嘆息又似無奈的道:“說到底,你就是沒把整個神族放在眼里對不對?笑笑,本尊沒有騙你,違反神族的族規,是要遭受天譴的!”
肖笑嗤笑一聲,慢條斯理的走到逍遙面前,又呈一種逼迫的姿態,身子微微前傾,偏著頭問道:“南珺是怎么死的?也是違反族規,遭了天譴?”
再一次提到南珺,逍遙整個人都不好了,攏在袖中的雙拳不自覺握緊,雖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但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明顯變得冷硬,連身體都似乎僵直了。
這個人,果然是神族的忌諱!
“這個名字是誰告訴你的?華子青?”逍遙語氣微冷,渾身散發出一種肅穆之色,和他以前的溫莞很不一樣。
肖笑一怔,反問道:“為什么你會覺得是華師兄?不過不是他,我在九天閣的幻境里看到過南珺的畫像,那里有五道牌位,每道牌位上面都有一幅畫像,南珺的畫像在最中間。師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南珺就是繼我爹之前的那位劍侍吧?”
“什么?殿堂上有南珺的畫像?怎么可能,誰把他的畫像放上去的?誰替他畫的?荒唐,簡直荒唐!”逍遙臉色倏變,滿面怒容的喊道。
肖笑的腦海里飛快的閃過那個人的畫像,以及畫像上面題的名字,似乎,那個字跡和爹爹臥房、書房以及琴房外面牌匾上的字跡相似,難道是……。
“肖蒙不可能替他畫像,他是神族的罪人,是神族的恥辱,那樣一個給神族帶來災難的人,是沒有資格讓后代劍侍替他畫像的,再說,南珺受刑之時肖蒙還沒有出生,他根本就沒有見過南珺!是誰,到底是誰呢?”
肖笑同樣一頭霧水,她差點以為那幅畫像出自肖蒙之手,看來并非如此,這其中一定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