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所有人都走完了,若蓮終于松了口氣,軟下身體,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門口閃進一道身影,小采正要行禮,便見那道身影伸出手搖了搖,讓小采已到口中的聲音立刻咽了回去。
來者輕輕的走向若蓮,見若蓮正緊緊皺著眉頭,彎下腰輕捏了一下若蓮的鼻尖,
“怎么?丫頭,害怕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若蓮睜開眼,驚訝道:“三哥,你不是走了嗎?”
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在娘親離開時,他便提出離開了。
輕拍一下若蓮的頭,文若梅直起身子,話中帶著笑意,“來看看你個小丫頭是不是在哭鼻子啊。”
拍開文若梅的手,若蓮沒好氣的道:“我才不會哭鼻子呢,三哥你別想看我笑話。”
“是么?”文若梅明顯不相信的語氣。
“那是。”若蓮站起身,拿筷子叉了一個包子,恨恨的咬了一口,“我才不會哭鼻子呢,不就是在宗堂守歲么,我才不害怕。”
文若梅好笑的看著色內厲然的若蓮,也不拆穿她其實心里怕得要命,順手拿起桌上一個包子,放進嘴里,口中贊道:“嗯,包子很好吃。”
剛才發生了那一席事,哪還有什么心思去品味包子的味道。此時一嘗,味道果然不錯。
“真的嗎?”若蓮立馬忘記不開心,驚喜的問道。
剛剛都沒有人說好不好吃,爹爹也只吃了一個,其他人或多或少的只咬了一口,
得到文若梅肯定的點點頭,若蓮瞬間眉開眼笑,一直皺著的眉羽終于松展開來,
“也不枉我了這么久做的包子。”
聽到這里,文若梅放下手中的包子,拿起若蓮的手看起來,如他所料,那雙白玉般的小手上正有幾個亮晶晶的水泡。
輕嘆一口氣,文若梅放下若蓮的手,“走吧,去我院子里。”說完便向外走去。
“去你院子干嘛啊。”若蓮疑惑。
頓下身子,文若梅略帶無奈的聲音在大廳響起,
“你跟來便是。”
帶著疑惑進入梅院,一進入文若梅的房間,文若梅便把若蓮按在椅子上,閃身進入內室不見了蹤影。
若蓮納悶的坐在椅子上,透過窗戶正看見春山拿著一樣東西遞給站在走廊上的小采,而她看見小采暈紅著小臉接過那樣東西。
捂住嘴,她偷偷地笑了,笑得正歡時,便聽見文若梅的聲音傳來,“你在笑什么?”
若蓮回過頭,但見文若梅手中拿著一個小盤子走了過來,待走近才發現盤子里面放著一張小帕子,一根針,和一個青色的小盒子。
“這是什么?”若蓮疑惑的看著文若梅手中的東西。
文若梅把盤子放在桌上,并沒有回答若蓮的問題,而是順著剛才若蓮的目光向窗外看去,正看見春山說了句什么,小采便羞澀的笑了笑,看了一會兒,他搖搖頭,“看來我家春山看上你家小采了。”
“那是好事啊,小采那么聰明能干,喜歡上春山可是春山的福氣。”若蓮的語氣中滿是對自家丫環的贊美。
文若梅敲了一下若蓮的頭,“小丫頭片子,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嗎?便在這里大肆談說。”
“我怎么不知道。”被人否定不知道什么是喜歡,若蓮一下就不干了。
她站起身,指著外面的春山和小采,“他們這不就是喜歡么?”
見文若梅輕輕的看了她一眼,一瞬間一種被輕視的感覺充滿心中,想也不想便脫口而道:“你和大哥對月姐姐不就是喜歡嗎?”
話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她看見文若梅清亮的眸子在聽完她的話后有一剎間的黯淡,她連忙輕拍自己的嘴,暗道自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正準備說點什么彌補,便見文若梅輕輕的笑了,“你說錯了,我對你月姐姐并不是喜歡。”
見若蓮不解的看著自己,文若梅解釋,“那是比喜歡更深的層次,我并不是喜歡你月姐姐,而是愛她。”
喜歡和愛有區別嗎?若蓮在心中暗問自己。
“當然,”文若梅搖搖頭,臉上一片坦然,“我對心兒的愛不及大哥的十分之一。所以,我輸的心服口服。”
見若蓮似懂非懂的看著自己,文若梅屈指輕彈若蓮的額頭,“你還小,不懂是正常的。等你以后遇見了你便知道了。”
若蓮捂住被彈的額頭,輕輕的點點頭。
“咝……”在用手捂住額頭時用力太大,觸碰到手中的水泡,頓時疼得若蓮倒吸了口氣。
便見文若梅聽見若蓮的吃痛聲,回過神來,輕咒一聲,竟然忘了正事。
他一把拉住若蓮的小手,從小盤中拿出那支小針,正要對若蓮手中的水泡下手,便聽見一聲驚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三……三哥,你……你要干什么?”
該不會就因為她提起月姐姐,三哥便要殺人滅口吧?
抬頭見若蓮正驚恐的看著自己,從她眼中便猜出她正往不好的方向想,深吸一口氣,他覺得,有這個丫頭在,他的壽命都會少幾年,緊緊拉住若蓮想要縮回去的手,沒好氣的道:“想要手早點好,就不要再說話。”
原來是想要把她手上的水泡刺破,好上藥,此時若蓮終于明白了文若梅讓她來梅院的意思了。
明白了這些,若蓮的心中閃過一絲感動,別看三哥平時冷冷的,可是那只是表面現象。
不想讓文若梅看出此時自己的感動,她主動把另一支手伸出,閉上眼睛,“三哥,你弄吧,蓮兒的手就交給你了。”
良久沒見文若梅出聲,她輕輕的睜開一只眼睛,正好見著文若梅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她疑惑的問道:“怎么了?三哥?”
文若梅一手拿著針,一手拿著若蓮手,似在打量如何下手。
見他如此,若蓮顫抖著聲音道:“三……三哥,你會嗎?”
嘆了口氣,文若梅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笑意,故意道:“丫頭啊,三哥從來沒有干過這種事,等會兒若是弄疼你了別怪三哥啊。但是,你別怕,三哥會很小心的,你就放心的把手交給三哥吧。”
“咳咳……”一瞬間,若蓮便咳嗽起來,為什么她感覺到不好呢?
“要不,三哥,我自己來吧。”若蓮試探著說。
“那怎么行。”文若梅一口拒絕,眼里閃過一絲打趣,“你可是把手交給三哥了,三哥一定會讓你的手早點好的。”
沒有看出文若梅的打趣,一時間,若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她再度閉上眼,視死如歸的道:“三哥,你弄吧。”
隨后便感覺一陣輕微的刺痛從手指傳來,她睜開眼,正看見文若梅把針拿開,從盤子里拿起那張小帕子輕輕擦拭流出來的淡黃色的液體。然后再打開那個青色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團白色的固體,正散發出一陣淡淡的藥香味。
但見文若梅勾了點輕輕的抹在若蓮受傷的手指上,頓時一股清涼的感覺傳來,之前的灼熱感立刻沒有了,她好奇的拿起小盒子打量著,問道:“三哥,這是什么藥?怎么擦了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