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蹲下身,輕聲喚道:“符大人?”
沒有得到回音,若蓮心中害怕,她伸出食指試探的推了推符初,頓時一股強烈的陰寒之氣透過她的指尖直達她的心臟,頓時若蓮便駭得縮回了食指。
她心里大駭,一個人身上怎么會這么冷。
一時之間,她也顧不得害怕不害怕,再次鼓起勇氣向符初推去。這一次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但見符初順著她的力度向前翻去,露出了整個身體。
而若蓮的目光瞬間便凝固在了符初的腰際,在腰處位置,雪白衣衫上清晰的映著一團暗紅色,而且還可以清晰的見著那團暗紅色正在擴大。
不用想,她也知道那是什么。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怎么做。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本來以她的性子肯定是會怕得要命的,但此刻她竟然并不覺得害怕,現在的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得救眼前這個人。
可是該怎么救?
對方現在昏迷不醒,那么她只能把對方先弄回宗堂再說。
若蓮躬身拉起符初的雙手,讓他的雙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在符初雙手觸到自己脖子時,若蓮打了一個寒顫,但是現在顧不了那么多了,咬咬牙,一拖,竟然沒有拖起來。遂無奈放下符初雙手,她轉過身,跨過符初腰際,再彎腰把符初雙手拉起于肩上,這次費了九年二虎之力終于把符初拖了起來。
一把推開宗堂大門,若蓮‘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毫無疑問的她背上的符初也摔在了地上。
頓時她也顧不得自己身上摔痛的地方,連忙爬起身向身旁的符初看去。
此時若蓮才看清符初的樣子,一見,她嚇一大跳,只見此時符初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絲黑氣,淡淡的黑氣襯著符初蒼白的臉色,竟然有種詭異的融合。
一時之間,若蓮心中泛起濃濃的怕意。那黑氣讓她心中惡寒。
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是怎么也不能就讓她這樣躺在門口。
于是她忍住心中的害怕,把符初拖進了之前她抄家規的小榻上。
這樣一番折騰,若蓮已出了一身汗,拿出帕子擦擦額頭上的汗,她突然想起之前看見符初腰上似乎是受了傷,把帕子放下,她努力不去看符初臉上黑氣越來越多,剛想把符初的衣衫解開,突然發現不對。
對方可是男子,而她還是一位未出閣的少女,這根本就是有損她的閨譽。
在這一年的學習當中,她當然知道了女子的閨譽是何等重要。
可是,難道就這樣等下去?
她能明顯得感覺到符初現在的情況越來越危急,難道就任由他這樣而不管他?
不!
若蓮暗自向自己搖搖頭。
就算她什么也不懂,但她總得做點什么。
于是,她不再遲疑,伸手便想要解開符初的衣衫。
俯下身,若蓮手指在觸到符初的衣襟時瞬間便紅了臉,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和陌生男子如此接近,以至于她連手指都在輕輕顫抖。
然而還不待她的手指解開符初的衣衫時,一只冰冷的手已擒住了她的手腕,同時一個冷得入骨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干什么?”
一瞬間,若蓮愣在了當場,她慢慢的把視線向上移,正看到本應該是昏迷不醒的符初此刻正微微張開雙眼,墨玉的雙眼正冷冷的看著自己。
若蓮咽了咽喉嚨,移開目光,結結巴巴的道:“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并……并沒有別的意思。”
同時,她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還有比這更尷尬的事嗎?解人衣服當場被抓獲,雖說這是為了看傷口,但是,她輕輕的拍拍自己的臉龐,打算再解釋解釋,卻疑惑符初怎么不繼續說話,她轉過頭,瞬間便驚慌起來,只見符初已經再度暈了過去,難怪會沒有任何聲音。但是他的手仍舊緊緊的抓住若蓮手手腕絲毫沒有松開。
“符大人?”她輕喚道。
然而符初并沒有回答她,一時間,她再也顧不了許多,一把扯開符初的衣服,待看清楚符初腰際上的傷口時,她瞪大了眼睛。
只見符初腰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傷口平坦,按理說傷口應該是紅色的,可此道傷口卻詭異的呈現黑色,且還環繞著淡淡的黑氣,與符初臉上的黑氣如出一轍。
想來符初臉上的黑氣便是因為這道傷口吧。
難道是中毒了?
若蓮暗中猜測,但見此刻傷口正流出黑紅色的血,已把整個腰間的衣衫染透。她連忙站起身想在宗堂找出一聲干凈的布,奈何符初一直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一時之是她也掙脫不開,只得無奈在自己身上撕下一塊布,為符初包扎好。
剛剛為符初包扎好,便見符初抽搐了起來,同時,符初也放開了若蓮的手腕,雙手緊握成拳頭,眉心死死的皺著,像是在忍耐著巨大的痛苦似的。可是偏偏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此等模樣,竟讓若蓮莫名的心痛起來。
她急聲道:“符大人,您放心,我這就去通知爹爹為你請大夫來,你一定得撐住。”
說完這話,若蓮便打算向外走去。
她不能在這兒等著,眼前可是救了月心姐姐的恩人,單就因為這個原因,她便要救他。
想到這兒,她不再看符初,便在宗堂里執了一盞燈籠,便急急的向外走去。
哪知還沒走出大門,便聽見虛弱中帶著急促的聲音響起,“不……”
她立馬停下腳步,詫異的轉頭看向符初,便見此刻符初正死死的咬著嘴唇,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上掉下來,正困難的睜開眼睛,見到若蓮看過來,符初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的道:“不要通知任何人。”
“可是你傷得很重啊,你必須看大夫,你放心,你救了我月心姐姐,我一定會救你的。”
說完這句話,若蓮再度的想要走出門。
正要踏出房門,但見一陣銀光閃過,自己面前的門上已釘上一枚銀針,針尾正微微發顫,若蓮心中一寒,不可置信的轉過頭,她相信,若是她剛剛再走一步,這枚針釘在的便不是門上,而是自己的脖子上。
見若蓮正害怕的看著自己,符初輕閉眼睛,稍傾便睜開,冷聲道:“我說過,不要通知任何人,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聽出符初話里的威脅,若蓮瑟縮了一下,不再說話,乖乖的退了回來。
見到若蓮如此模樣,符初苦笑一番,心中暗罵自己:何時竟要威脅一個女孩,且還是一個剛救過自己的女孩。
然而此事重大,他受傷的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他忽的抬起頭,考慮是否需要殺人滅口,但見若蓮正小兔子般的看著自己,那手卻再也下不下去了。
突然一陣急烈的疼痛從傷口傳來,看來又發作了。
正心里誹腹著的若蓮見符初突然重重的咳嗽起來,本來已消失的黑氣又重新回到他的臉上,甚至比之前更加濃郁,她擔心的走過去,關切的道:“符大人,你沒事吧?”
剛才見他都有力氣威脅她,且見他臉上黑氣已散,還以為他已經好了,沒想到卻好像更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