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一茶樓處。
一名頭上帶著斗笠的劍客進入茶樓,小二熱情的招呼著,隨后端業(yè)熱茶為他斟好,而在他剛剛坐下,便聽到鄰桌上的兩個個大老粗們正在大聲談論著如今天月城內最大的話題。
“我跟你們說啊,那文四小姐,長得真是天仙兒一樣,嘖嘖,老子是第一次見著這么美麗的人啊。”其中一個長得滿臉麻子的人說著。
“是么?”尖嘴猴腮的人接嘴,“你怎么知道?你見過啊?老子才不信她會比那個沐綺還美。”
被人否定,那麻子臉當然不肯了,一拍桌子,“老子親眼看見的,比那沐綺美多了。”麻子臉一臉陶醉,“天仙兒似的人配我們國師大人,真是絕配啊。”
那猴臉兒人正準備接話,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同伴已經被一只手捏緊了脖子!
劍客捏著麻臉兒的脖子,冷冷的問,“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那麻臉兒顯然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脖子上的手仿佛鐵摳一樣,生生的讓他喉嚨泛疼,
“我…,我說,大俠,你輕點,”
“別耍樣,否則我殺了你!”劍客冷冷的威脅,縱使斗笠遮住了他的臉,可是那深深的殺氣還是讓麻臉兒重重的顫抖。
他慌不迭的點頭,生怕眼前之人一個不爽便讓自己的小命沒了,劍客見狀,手一松,便放開了麻臉兒。
麻臉兒一得自由。顧不得喉嚨火辣辣的疼,連忙把自己知道的倒豆子似的說出來了,“文家的四小姐文若蓮小姐在明年便要與我們國師大人符初成婚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大俠,您還有什么事要問的嗎?”
聽罷,劍客沉默了一會兒,隨后從懷是摸出一錠銀子扔給了麻臉兒,便推開門,迎著大雪走了出去。
麻臉兒腿一軟,便迭到地上,“我的娘啊,”撿過一條命的麻臉兒拿著銀子不住的抹著胸口。
因為下著大雪,若蓮便連院門也不出。安安心心的躺在軟榻上繡著嫁衣。自從被那個宮里來的嬤嬤教了后。若蓮當真懂了不少,知道女子出閣時的嫁衣得自己親自繡,所以若蓮現(xiàn)在便開始準備起來了。
而小采與玉慧更是為此不少打趣她。說什么還沒見過小姐這般著急的。
而三哥,想起三哥,若蓮便少不得嘆一口氣,自從自己的婚事下來后,三哥不知哪中邪了似的,一直避著她,說什么,要出閣了,不能到處亂跑,得在屋里好好待著。然而若蓮總覺得這不是三哥不見自己的原因。想了一通。若蓮想不通,算了,別想了,徒增煩惱。
不知大哥什么時候回來,快一年了,大哥都沒回來一次,只是書信上面說一切都好,但若蓮想不通的是,到底是什么生意,過年都還不會回來?
還有……阿初。
看著窗外漫天的大雪,自從婚事定下后,她便再也沒見過阿初,原因很簡單,定親的雙方,直到在成親的那一天才可以相見,在成親之前一律不準見面。也就是說,若蓮要有四個月不能見符初,然而這是老規(guī)矩,所以若蓮也不得不遵守。
不過,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嗎?
若蓮神秘一笑。
思緒拉回來,若蓮看著手上大紅的嫁衣,嘴角含著一抹幸福的笑容,低下頭,繼續(xù)未完的工作。
“小姐。”小采推門進來,帶來一股寒氣,一邊笑著來到火爐旁烤烤手,一邊道:“老爺傳來消息,二少爺回來了,讓小姐你過去呢。”
“二哥?”若蓮一征,“他怎么回來了?”
這個二哥文若蘭在府里的消息很少,聽說他在十歲的時候便被一名劍客帶走了,因他小時候多病,那名劍客說若不把他帶走,他定活不過十二歲,迫于無奈,所以文若蘭便被帶走了,九年后學成所歸,全家歡喜,可是卻不知為何,突然有一天在把三哥打了個半死后就消失不見了,一直到現(xiàn)在已經有五年了。
而現(xiàn)在終于回來了,聽大哥與三哥都說起過這個二哥,聽起來倒像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但具體是怎么樣的,若蓮也不敢肯定。
懷著忐忑的心情,若蓮來到了大堂中,遠遠的,她便看到了一名手持利劍的身影站在大堂上,爹爹與三哥均在,而謔若蓮詫異的是,一直不出門的三姨娘也在,此刻三姨娘的臉上沒有了以往的清冷,臉上已是一片激動之色,拉著文若蘭不住的說著什么。似乎三姨娘正是這位二哥的生母。而爹爹也是一片喜色,然而若蓮卻在那喜色之中看了到了愧疚。爹爹在愧疚什么?
想得有些入神了,直到文若梅輕喚,若蓮才回過神,提起裙裾,邁進了大堂內,也不待文老爺招呼,若蓮已經彎下了身,輕輕行禮,“蓮兒見過二哥!”
許久聽不見聲音,若蓮心中‘咯噔’一聲,難道這個二哥不喜歡自己?
“蘭兒,這是你四妹。”她聽到爹爹在一旁有些尷尬的說著。
“我知道,還沒進城,便聽到我家四妹的名聲了。”文若蘭的聲音很好聽,有種玉石輕擊的感覺。然而若蓮卻覺得這個聲音好熟悉,仿佛在哪聽過一般。
這樣一想,若蓮便抬起頭,來看看這位自己第一次見面的二哥的廬山真面目。
抬起頭,一張俊美的面容印入眼簾,斜飛的眉毛,狹長的丹鳳眼,俊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如此讓人熟悉的臉龐,這……分明就是長生的臉龐!
因為太過驚訝,若蓮倒抽了口氣,就連腳步也向后退了幾步,場中幾人見到她的反應,全都皺了皺眉頭,文老爺是焦急與不安,而文若梅是意味不明,三姨娘則是一臉平淡。
張了張嘴,兩個字差點便脫口而出,然而不知什么力量阻止了她,她竟然沒有喊出這個名字,她的臉色變得煞白,低頭向文老爺行了個禮,“爹爹,蓮兒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隨后便匆匆在小采的攙扶下往回走去。
文若蘭眼里閃過一絲詫異,隨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爹,看來我的回來把四妹嚇到了。”那樣邪魅的笑容決不是若蓮認識的長生所擁有的。
回頭看了一眼的若蓮,正好將這抹笑容看在眼底。
她所認識的長生是冷峻的,而不是如現(xiàn)在一樣讓人看了無端發(fā)寒的。
文若梅看了看已漸漸遠去的若蓮,再看了看文若蘭,眉頭輕皺,眼眸垂下,遮住了心中所思想。
回至蓮苑的若蓮,摒退了所有人,坐在床上,開始細細整理起自己腦中混亂的思緒。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那從未謀面的二哥竟然就是長生。從以往的種種來看,長生對阿初有濃烈的恨意,而他現(xiàn)在回來是干什么?又要刺殺阿初嗎?
不!不可能。若蓮還快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一個人,怎么可能傷得了阿初。那他回來沒有任何意義嗎?
不!也不對!他與天巫族的人是一伙的,難道天巫族的人又來了嗎?
不行!她得趕快把這個消息報告給阿初,不然阿初有危險。但是,如果阿初知道了這個消息,那么長生便會有危險,而長生現(xiàn)在是文府二少爺,如果他被暴露,那么肯定會牽連整個文府,說不定文府還會被安上判國的罪名!
她終于知道長生回來的用意是什么了!他就是算準了自己不會說出去的,不是嗎?如果說出去了,那么整個文府將會面臨滅頂之災!
可是若是不告訴阿初,阿初便會有危險,她知道,天巫族的人有多厲害,到底該怎么辦?若蓮在房間里無助的走來走去,銀子早已經回來,看到若蓮如此焦急,輕輕的跳上了她的肩膀,試圖安慰她。
反手抱住銀子,若蓮喃喃,“長生,你怎么可能這樣……”竟然利用整個文府!
你可知,就算我不說,如果你的身份一旦被發(fā)現(xiàn),你將會把文會帶入到萬劫不復之地!
不行!她必須得找長生好好談談!
蘭苑
聽到丫環(huán)的稟報,文若蘭臉上快速的滑過一抹詭異的笑容,輕聲呢喃,“來得倒很快……”
在一名秀氣丫環(huán)的帶領下,若蓮進入了文若蘭的寢居,丫環(huán)端來一杯熱茶,恭敬的道:“小姐,請稍等片刻,二少爺還在沐浴,一會兒便出來。”
若蓮點點頭,那名丫環(huán)便退開了。端著茶,瞬間升騰而起的白煙遮住了若蓮視線,看著手中的茶,若蓮的思緒卻跑遠了。
待會兒要怎么跟長生說呢?是質問還是詢問?
一想到早晨在大堂上見到的那抹笑容,若蓮心里便涌起一抹不自在,那樣的笑容太過陌生,讓若蓮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接受。
“四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若蓮一跳,手中滾燙的茶被他一嚇瞬間翻倒,全潑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啊……”瞬間的疼痛讓若蓮叫了出來,還來不及細看,左手已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拿了起來。
見到那只白嫩的手上已是紅腫一片,甚至有一些地方還起了幾個大泡,文若蘭的眼里瞬間升騰起濃濃的怒氣,“端個茶都端不好,你怎么這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