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差錯,唯他們試問!
而今天他們若是被城門口的將士給扣下了,對於裘妃娘娘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定然不會來救他們,而是直接離開。
因爲對於裘妃娘娘來說他們跟在身邊就如監視一般,不自在。
與她們兩人不同的是,那個之前辦做車伕模樣的男子並不這麼認爲,似乎根本沒把這當做一回事兒,隨手摘了黑色的斗篷,露出斗篷下一張粗狂的臉,大步向城門的方向走去。
桃紅柳綠有些擔心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站住!幹什麼的!”
果不其然,才走到長安城門口,兩把明晃晃的刀劍就攔在了他們三人跟前,一左一右的佩劍在道具中間交叉,發出“鋥”的兵刃相擊之聲,正好攔住了他們出去的路。
桃紅柳綠面色一緊,一隻手均慢慢向後伸去,摸著劍柄,蓄勢待發。
她們就知道不該讓張無存跟來,這下好了,被攔住了。
桃紅冷著臉,和柳綠對視了一眼。
哪知張無存竟然毫不在乎的衝著那兩個守門的護衛說道:“哼,老子要出門,你想咋地!”
他的聲音跟他的人一般粗狂,看著那兩個將士的眼神不可一世。
“你們要是再攔著老子,老子可就火了啊,老子還趕著去見娘子呢。”
呵,說來怎麼那麼霸道那麼火急火燎的呢,原來是要去見******啊!
那兩個將士對視一眼,一臉明白了的調笑樣兒,然後一人說道:“就你這長相,還取得到媳婦兒?”
那人看著張無存左半邊臉上的那道傷疤,輕蔑之意頓顯。
“老子武功蓋世,不知道多少姑娘喜歡呢。”張無存毫不在乎的說道,一手大大咧咧的放在腰間的大刀上,就推開將士的刀劍,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桃紅柳綠心中詫異,慌忙也跟了上去。
那兩個將士也不攔他們,之前看看那漢子是急著回家見娘子,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從來不涉及朝政,自有一方天地,他們這些武功平平的將士也沒必要攔他們,若真攔起來,也不見得能攔得住。
反而事情鬧大,被上頭責罰。
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出了城門,便是一條寬闊的官道,身後不停的有人騎著駿馬飛奔而來,激起官道上一片黃土飛揚。
穿著布衣,手裡拿著斗笠的粗狂男子看起來得意的很,衝跟在身後的兩個面無表情像機械人一般的女子,說道:“所以我說,做人不能那麼死板,殺手怎麼了,一定要成天板著個臉麼?樂趣去哪兒了?板的連腦子都不會動了。”
“還好這回我張無存出來吧,不然就你們兩個木頭人,早就餓死牢獄了。”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洋洋自得,說到“殺人是種樂趣”的時候,跟在他身後的桃紅柳綠不由得心裡一寒,看向張無存的眼神有些奇怪起來。
她們一直都知道張無存很厲害,所以主子分配給他的任務也重,但她們今天才知道原來張無存做的好是因爲喜歡,喜歡那種殺人的感覺,那種鮮血從人嬌嫩的脖頸噴薄而出的感覺。
這讓身爲殺手的她們都感到心寒。
可以張無存這樣的性格,剛纔那兩個在城門樓輕視侮辱他的將士竟然奇蹟般的沒被他殺?
正想著,前方男子突然停下了腳步,粗狂的聲音接著傳來,似乎很憤怒,說:“剛纔那兩個守門的竟然敢侮辱我?還說我醜?哼,我張無存以後定然不會讓他們好過?”
“呸!”他又朝路邊吐了口唾沫,罵道:“看門狗!”
給梁氏皇朝守城門的,可不就是看門狗麼!
桃紅和柳綠沒有說話,跟在張無存的身後慢慢的走著。
天色風雲變換,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厚厚的烏雲層層疊疊的自上而下壓迫下來,似乎就要壓破蒼穹,將遠處的十里相送亭碾碎。
看這天色,似乎要下一場大雨了。
黑衣少年站在十里相送亭中,負手而立,長風揚起,伴著細密的雨絲,在他墨色的長袍上點綴上銀白的色彩,就如玉珠點綴,朦朧而涼薄,遺世而獨立。
他的背影在雨霧的交織中變的模糊,一身強烈的氣場,令人畏怕。
慕千雁呆呆的看著眼前細雨連綿的畫面,心中不知在想著什麼,雙目無神。
就在這時,她心中突然一凜,臉色冷了下去,那雙深沉而冷寂的眸子微微一閃,腳下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
與此同時,一道銳利的劍風自?耳後急射而來,在她往一側退的瞬間,那劍恰恰與她,擦肩而過!
一擊,一閃,一躲,一避。
只見少年垂下的髮絲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孤獨,最後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黑色緞子長袍少年的身後,一名同樣穿著一身黑衣的消瘦少年執劍立在高高的石桌上,手中的劍鋒閃現著冰冷的鋒芒。
那雙唯一露在黑色面巾外面的,充滿恨意的眸子,正死死的盯著慕千雁。
見一擊不成,那人再次出擊,手中長劍一舞,挽了個劍花,伴著凌厲的殺氣直直的向背對著他的慕千雁刺入。
目標直直她左胸口的位子!
他篤定眼前這人躲不過這一招!
卻不曾想,眼前的黑袍少年,身影微微一晃,便躲過了他致命的攻擊,緊接著便是一個鷂子翻身,身形凌空一轉,還不他等看清動作,眼前一道紅光伴著銀光閃過,下一秒,一個鋒利的物什便牢牢的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透過薄薄的夜行衣布料,那冰冷的鋒利,清晰的傳來,伴著絲絲痛楚。
他輸了!
十里相送亭外,雨絲開始大了,慢慢變成了豆大的雨點,重重的打在了泥濘的土地上,打彎了纔剛剛發芽的春草。
十里相送亭頂端傳來雨點滴落的嗒嗒聲,亭內,一片肅殺的冷寂。
身著黑色緞子長袍的少年一手負於身後,一手執著一枚尖利的暗器,摁在那個同樣身著黑衣的少年身上,面色冰冷若霜。
那雙瑩白優雅的手指間,夾著一個纏著紅色綢緞的尖利暗器,淡淡的紅色中不時閃過銀光的暗器,泛著骨子裡的冰冷。
她才一出宮呢,就有人那麼迫不及待的來殺她了?
慕千雁一雙黑的濃烈的眸子犀利的看著眼前正憎恨的看著她的陌生少年,臉上浮現冷笑。
在她的注視下,這個身材消瘦的陌生少年的眼神突然浮現了一抹躲閃之色。
眉間一厲,慕千雁突然伸出那隻負在背後的手,動作迅速的遏制住了眼前陌生少年的下巴,食指一屈,微微一點,少年的呼吸便是一窒,緊閉的脣一張,一粒黑色的藥丸便吐了出來,從蒙著的面巾下滑落而下。
黑色的小藥丸一咕嚕的從潮溼的地面上滾過,停在了慕千雁的腳邊。
同樣穿著黑衣的陌生少年一僵,臉上浮現了一抹絕望。
這女人竟然知道他要自殺!
他寧願自殺也不要死在這個女人手裡,也不要死在樑謹夜那個昏君的女人手裡!
他看著眼前穿著少年衣衫的女子,臉上的神情是清晰的憎惡和不屈。
慕千雁冷哼一聲,“說!是誰派你來的!”
遏制著少年下巴的手又是一緊,幾乎要將他的下巴捏碎了去,卻留給了他說話的空間。
“沒有人!”他咬牙切齒的看著面前冷若冰霜的面容,盤算著怎麼逃離。
他想清楚了,他不能輕易的死,不能便宜了這些人!
“真的麼?”她輕輕一笑,眸色卻翻滾成說不清的色彩。
“自然。”陌生少年心中一橫,又惡狠狠的說道:“不止是你一個人,你只是一個開始!包括樑謹夜!”
提到樑謹夜的時候,陌生少年的眼中閃過一抹極深的怨恨之色,連眼底之前的絕望都蕩然無存。
而“樑謹夜”這三個字,卻如一把利劍,深深的刺入了慕千雁的左心口,一陣陣的絞痛。
這個今天要殺她的少年,不是樑謹夜的人?要殺她只是因爲她是樑謹夜的妃子那麼簡單?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那個被她制住的陌生少年突然手腕一擡,手肘就狠狠的擊在了慕千雁的手腕上。
一不留神,便是一陣痠痛。
感覺到遏制著他的手一鬆,陌生少年連忙閃身後退,一個後仰躲過了慕千雁突如其來的攻擊,輕功運轉,向後極速退離。
不曾想,退離竟只是一個局,慕千雁正想要繼續上前出擊,那陌生少年竟然突然停下了後退的勢頭,提劍刺向那個正衝他擊來的面色如霜的黑袍少年。
慕千雁沒有想到世上竟然還有人與她有如此相似的鬥爭之法。
不惜傷害自己,只爲傷及對方的要害!
眼前少年的劍鋒利的刺來,直指她的眉心!而她手中的暗器已出,整整三枚,伴著凌厲的風聲直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