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子嗣對皇上來說有多重要,皇上可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保住這個孩子的。而且……”
語氣一頓,慕千憐笑的花枝亂顫,眼神得意,“從本宮懷殷兒的時候皇上就知道,他若不在,臣妾,絕不吃藥。”
然,話音落下,她卻沒能如願以償的看到那個站在門口的女子變臉的模樣,真是失望。
慕千憐皺了皺眉,緩緩逼近慕千雁,然後低頭對著女子身側的孩子溫柔的笑道:“殷兒先回金鑾殿。”
“不要!我不去!”殷兒皺眉,一臉的兇神惡煞。他總覺得母后怪怪的。
可就在這時,屋外突然響起太監尖利的聲音,皇上駕到——
一身素衣的女子微微瞇眼,隨即嘲諷一笑,突然蹲下來抱住了殷兒,不知說了什麼。
慕千憐卻是得意的笑了,緩緩的閉上了眼,緊接著身子便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面色虛弱而蒼白。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門外響起一聲怒喝,聲音低沉威嚴,一瞬之間,周圍之人皆匍匐在地,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皇上。”見到來人,女子輕輕的喚了聲,不曾上前行禮,那眸色卻滿含深情的膠灼在男子身上,訴盡相思意。
“兒臣參見父皇。”殷兒乖巧的行禮,連看都沒有看過他的母妃一眼。
“皇上?”樑謹夜挑眉冷笑,“你對皇后做了什麼!”
他突然嚴聲怒喝,看著被太醫扶進房間不省人事的女子,面色難看。
“皇上!”女子一臉訝異的看著面色陰鶩的男人,水眸中溢滿了憂傷。
“姐姐只是來臣妾這兒找殷兒罷了,殷兒可以作證。”
“父皇,母后是突然暈倒的,剛纔還可有精神了,您一來就暈倒了!”男孩兒忙說道,真是實事求是。
童言無忌啊。
女子垂眸,乖順的站在原地,沒有應和,也沒有再做多餘的解釋。慕千憐,你在裡邊聽到竟然被自己的孩子戳破,是不是特別有意思?
聽言,他眉一皺,沒有說信還是不信,俊美的臉陰沉的可怕。
“進去看看。”
長臂一伸,利索的拽住了她的手臂,進了屋內。
此刻房間之內,慕千憐仍然“昏睡”在牀上,太醫正在一邊給她診斷,卻是來了汗。
“如何?”低沉隱含怒氣的聲音響起,樑謹夜走到近處,臉色突然更加難看起來。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顯然孩子是沒保住。
能保住就神了!女子勾脣一笑,極盡的嘲諷。本就是空的肚子怎麼折騰也是一樣的結局。
“回皇上,看脈像娘娘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衝擊,可能是服用了什麼不該服用的吧。”太醫躬身說道,面上冷汗森森。這幫助皇后娘娘欺騙皇上萬一被發現了,這罪名可真的擔當不起。
“服用了什麼?”
“這……得看娘娘最近吃了什麼了。”
……
硝煙方止,滿地狼藉。
此刻的邊城和鄴城一片安靜,有穿著匈奴服裝的士兵走來走去,從外面往裡看這裡儼然已經成爲了匈奴人的地盤。
“褚衛!”
鄴城的縣府外突然響起一道怒喝,聲音威嚴,雖然有些蒼老卻是中氣十足。
緊接著,歐陽絡大步而來,直奔書房,面色難看至極。
“怎麼了歐陽將軍?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急急忙忙的來找我?在下可是受不起啊!”
坐在書桌前的男人挑了挑眉,然後施施然起身,越過眼前年近五十的男人,關上了房門。
“受不起?是本將軍受不起!”歐陽絡冷著臉,聲音低沉憤怒。
“明明此戰告捷,你爲何謊報軍情!”
“謊報軍情?我冤枉啊將軍。”他無辜的攤了攤手,細長好看桃花眼輕佻的勾起,薄脣含笑,當真像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明明已經收復失地,生擒匈奴二殿下赫連渠,你卻讓部下假扮成匈奴士兵駐守兩城,你到底有何居心!”歐陽絡冷眼看著眼前如此年輕便深得皇上器重的男人,手早已放在了劍上,稍有不對便打算兵刃相見。
“呵?所以呢?”褚衛突然冷下了臉色,走到了歐陽絡身前,眸色銳利冰涼,“本將軍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幫我。二……”
他刻意拖長了音調,脣角勾了勾,卻帶著微微的血腥氣,“其實歐陽將軍,您有沒有想過,皇上派您來是爲什麼?”
“本將軍當然清楚!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我自願意戰死沙場。”
“可樑謹夜的目的就是榨乾你所有的價值,然後丟掉!就算在戰事勝利的那一天,你沒有死,那麼他也會一刀砍下你的頭顱,沒有餘地。”
“你倒不如跟著我,不用擔心樑謹夜會殺了你,更不用擔心滿門抄斬,如何?”
然,話音方落,男子的臉色突然一暗,靈活的一個側身,神色陰沉。
緊接著,早已守在屋外之人破門而入,從背後突襲抓住了歐陽絡的肩膀,就在這麼一愣之間,褚衛已奪走了其手中的兵器,塵埃落定。
“來人!把歐陽將軍請進後屋,好生招待!”
不等褚衛開口,破門而入的少年便高聲吩咐道,一臉憤恨之意。
“你們……”歐陽絡怔住,轉而恍然大悟。這裡的所有人幾乎都被褚衛收買了,他再怎麼說也沒用。就算他也是大將軍,甚至地位更高。
他沉默下來,終是長嘆一聲,沉聲道:“我自己走。”
“記住,沒有我的允許覺不允許歐陽將軍出來半步,他身體欠佳,好生養著就好。需要什麼都給他,態度恭敬些。”
看著侍衛押著歐陽絡離開,柳新月又補充道,那神色……
褚衛玩味的看著那個炸炸呼呼的秀氣少年,隨即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那雙細長而多情的好看眸子一動不動的看著少年,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柳新月,你就那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