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哭得更加厲害了,抽泣著說:“雨,快放手吧!你爲我做了這麼多,我真的很開心。但是我們緣盡於此,來世再做愛人……”
“我不要來世,只要今生!”我說。
“快放手啊!大家都是無辜的,別爲了我,害大家白白送了性命……”多多說。
“不!我決定了的事,就是對老天,我也決不妥協!”說完我便使勁全身力氣,將雙手往回收。
這樣一來,由於海怪還纏繞著的觸角拉力,身上的重量徒增數倍。我也感覺到那雙抓我腳踝的手,也更加的用力了。只覺得雙腳都快要被狄更斯抓斷了,鑽心的疼。但我還是忍著劇痛,用力將多多的雙腳上拉。
老鬼這時快要撐不住了,就使出吃奶的勁擠出一句話:“臥槽,東家……這個時候,你搞什麼飛機?”
我沒空搭理老鬼,依然使出全身力氣將多多上拉。這樣倒栽蔥,感覺血壓快要將我的臉和眼睛撐爆了。好不容易,將纏住多多腳和我手的觸角拉到了臉面前。想也沒想,對著那黏糊糊的東西,狠狠咬了下去!
頓時,一股腥臭無比的氣味撲鼻而來,差點沒把我給薰過去了。但我忍住噁心,還是繼續咬了下去。
那海怪觸角顯然是有感覺的,只覺得它一顫、一蠕動。但是,它纏住我們的觸角並沒有收回,而是仍然纏著我們的手腳。看來,這他媽也是個牛脾氣!
我看這樣咬沒有效果,就立刻更加用力咬緊了牙關,咬得牙齒都快要碎了。那海怪的觸角像是也疼到不行,微微地直顫抖著,但就是不鬆開。
見此場景,我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狠狠咬下去之後,一扭脖子,將那海怪的觸手給硬生生撕咬下一塊肉來!那海怪的觸手頓時黑血噴濺,這一疼,連忙將觸手縮了回去。
由於狄更斯他們卯足了力氣,這樣一鬆,我和多多頓時就被拉回了船上。我的嘴裡還咬著那塊肉,更是腥臭難忍。不知是由於緊張還是由於噁心,我“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狄更斯和老鬼顯然對我滿嘴是血感到驚訝,但隨即就明白了這麼回事。狄更斯連忙對我豎了豎拇指,說:“年輕人,你真是條漢子。有血性!”
老鬼連忙過來扶我,拍著我的背,笑嘻嘻地說:“其實,他想說的是‘獸性’!”
我沒有搭理老鬼的打趣,這個時候也沒有心情。連忙推開老鬼,去看驚魂未定的多多。多多一時還沒回過神來,我就輕輕叫了她一聲。她看是我出現在她的面前,就一把將我抱住,“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我連忙拍著她的背說:“傻瓜,不哭,我不是在這兒嗎?我們不是好好的嗎?”
多多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哭。過了良久才說:“方雨,我們是不是死了?”
我聽了不由發笑,一理她的長髮說:“傻瓜,我看看,是不是嚇傻了?”
“你才傻了呢!我們真的還活著嗎?”多多又問了一遍,還沒等我回答,就說:“你爲什麼沒有放手?”
“我說過的,我就是死也不放手!”我抱著多多安慰道。
多多開心滴笑了笑,說:“其實,我很害怕你放手。”
“我知道!所以我纔不放啊。”我說。
多多沒有再說話,只是依偎在我的懷裡。將我抱得很緊,勒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了。我忍不住說:“你想把我勒死啊?”
“我想將你融入我的身體!”多多說,轉而又俏皮地問我:“好吃嗎?”
“什麼?”我被她問得莫名其妙。
多多笑著說:“魷魚絲啊!”
“哇!”經她這麼一提醒,我又頓感嘴裡腥臭無比。一時沒忍住,又向一邊吐了起來。但是由於剛剛已經吐過一回了,這次只是乾嘔。好不容易喘過氣來,埋怨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了好了,對不起,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多多心疼地拍著我說。
其實,我並沒有怪多多。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能夠跟我開玩笑了。想想我們這羣人,也真是有意思:來美國之前,都還只是平凡的大學生,頂多只會些花拳繡腿的跆拳道。這段時間過來,不僅眼界有所開闊,連技能和膽量都有所提高。看來“膽大都是練出來的”,這句話說得一點兒沒錯,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就拿多多來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情緒,真是一大進步。至於我和老鬼、麗莎,從虛擬遊戲到真刀真槍的實幹,那已然不可同日而語了!想到這裡,我不禁笑了出來。
“在這傻樂什麼?”多多看我突然發笑,就問道。
我說:“我在想,咱們這羣人都變了。就拿你來說吧,以前看見只老鼠都會蹦得有城牆高。現在……”
我沒有說下去多多已經意會,連忙說:“還不是被逼的!”
正說笑著,老鬼走過來說:“我是真不想打擾你們倆談情說愛,但是現在有正事要做。等回去了,你們倆直接開房,就可以整夜整夜地‘徹夜長談’了!”
多多一聽老鬼又不正經起來,就連忙指了指麗莎。老鬼這才假意“扇”了自己一嘴巴子,又雙手合十,向多多做出“告饒”的手勢。我們也不再扯皮,拿起武器“重回戰場”。我們四個人又重新來到狄更斯身邊,看他的樣子,似乎有話要對我們說。
可是還沒等狄更斯開口,就聽“嘣、嘣、嘣、蹦”四聲,那海怪的四條觸手從船的兩側扒了上來。它那長長的觸角,長滿了吸盤。吸在船體上,自然也是穩固無比。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船體就開始慢慢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再這麼轉下去,估計就得暈頭轉向了。
狄更斯大叫一聲:“不好,這該死的東西要下黑手了!”,連忙向著其中一條觸角飛奔過去。只見他拔出腿上側袋裡的尖刀,對著那粗壯的觸角狠狠地紮了下去。那挪威海怪的觸角,連忙疼地一下縮了回去。
我和老鬼手腳還算利索,見狄更斯這招見效,就紛紛拔刀效仿。狄更斯看解決了這條,連忙又飛奔向下一條。那本來吸附在船體上的四條觸手,紛紛先後收了回去。這樣,船才重新歸於平靜。
見又回到平靜狀態,狄更斯連忙做出部署:他自己站在船頭甲板上,我照舊和多多一邊,分別站於右船舷是船中和船尾;老鬼和麗莎和我們對稱,分別站於左船舷是船中和船尾。這樣,我們五個人就剛好佔據了船體的五個關鍵至高點。
狄更斯囑咐我們:“只要自己負責的那面有挪威海怪的觸角出現,就用刀狠狠地扎,用槍也可以。但是,前提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和安穩。因爲,這期間有可能會出現船體傾斜,再不要向之前那樣。他們可是不幸中的萬幸,這樣的機會不會常有。”
狄更斯最後的兩句話是指我和多多,說的我們雙頰發燙。但是這時候無暇自顧,都趕緊各就各位,手持尖刀防衛著。有了之前的教訓,我和多多變得異常謹慎。
我們剛一站定,船體後方突然伸出四條觸角。那些觸角扒住船尾就向下摁,船頭立刻翹得老高,整個船體都幾乎豎力了起來。幸虧狄更斯之前有所囑咐,要不然這一下,估計我們已經落入到海水當中了。
多多和麗莎一人一邊,她們來不及上前,就只有端槍掃射。子彈“噼噼啪啪”地打在那些觸角上,頓時它就鬆開了。船體後方失去了外力,船頭又重新落回到海面上。那動靜奇大,猶如山峰轟然倒塌,濺起幾米高的水浪。我們也是被這動靜震得心神不寧、膽顫肝搖的。
這挪威海怪要是不徹底消滅,估計是難以脫身了。甚至,有可能會隨時命喪黃泉。只可惜,我們爲了躲避龍捲風,將所有的手雷都給用光了。要不然,一頓“手雷大餐”,早就把這該死的東西給解決了。
“叔,快想辦法啊!這樣下去,沉船是遲早的事!”老鬼大聲對著狄更斯喊道。
其實,從責任角度來講,狄更斯對我們的人身安全沒有任何義務。但是這一路走來,他都充當著一個領導的角色,我們也習慣依賴於他了。狄更斯還沒搭話,我們就聽到遠處海面上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
定睛一瞧,竟然有好幾個巨大的海洋生物向我們的船靠近。它們只露出白色的脊背,快速地向著這邊靠了過來!到了近前才發現,那背脊上長滿了毛。原來,是之前遭遇過的“長毛魚”!
我們不由心裡咒罵: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沒想到,那些長得像大象的長毛魚不是衝我們來的,而是向著水底的挪威海怪而來。那挪威海怪可能在水下有所窺見,立刻放開我們的船,和那幾頭長毛魚酣戰在一起。一時間,海面的海水翻騰,幾隻巨型海洋生物打得難分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