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瑤冷哼了一聲,“愛什么妃?長嫂如母,給我客氣點!”
元燚依舊頭也不回的說道:“喲喲,不是說休了他嗎?原來心里還惦記著。”
“好啦,我不是來和你斗嘴的!你到底怎么回事?”
元燚破罐子破摔,“就這么回事唄。”
君清瑤氣結,“你真看上薛琇瑩了?”
元燚不作聲,君清瑤繼續問他,“你什么時候瞎的啊?”
“行了,你快回去吧。”元燚背影一僵,對她說道。
“哼,你以為我稀罕來看你?”君清瑤傲嬌的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元燚在她離開之后,終于轉過身子。只見往日那張俊容此刻青一塊紫一塊的,“好看”極了!
都怪那該死的藺夙然,一聽說他和琇瑩的事居然來得這么快!還潛入天牢將他打成這副模樣,他以為他不要面子的嗎?
元燚摸著自己面上的傷痕,痛得直“哎喲”。
“清瑤!”
君清瑤剛坐進馬車便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喚。
她撩起簾子,眉眼帶笑的望著來人,卻客氣的稱呼他,“藺太子。”
藺夙然停下腳步,不明白她突然的疏遠。
而君清瑤此時終于想明白他送的那幅畫的含義,“殿下的畫可真是有意思呢。”
“那個……”
“你就不能明白點告訴我嗎?畫什么畫!全錦央城估計我是最后一個知道元燚和薛琇瑩的事吧!”
想起那幅畫君清瑤就生氣,那不就是委婉地告訴她,她被元燚綠了嗎?
居然能想出這種辦法來暗示她,藺夙然還真是個人才!
“我這不是怕你傷心嗎?”
“謝謝你的關心,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君清瑤放下簾子,藺夙然出口挽留她,“哎……我過幾日便要回南夜國了,你能陪我走走嗎?”
“這么快?”君清瑤覺得離別來得好突然,“好吧,去哪兒?”
“跟我來。”
君清瑤明白在錦央城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于是她對藺夙然說:“你等著我,我去換身衣裳。”
“嗯。”藺夙然望著她點頭。
斜陽余暉落在古亭中,君清瑤坐在藺夙然對面,瞧著他小酌美酒。
“你沒什么話要對我說嗎?”藺夙然被盯得久了,冷不丁一問。
“什么?”君清瑤側了側頭,恍然大悟,“祝你一路走好!”
藺夙然動作一頓,這女人真會煞風景!
“說真的,若是你與元燚分道揚鑣,你可愿意……”
君清瑤明白他這些年時不時的暗示,她急忙喊停,“行了!打住!不會發生你想的那種事情!”
藺夙然挑眉,轉開了目光掩蓋眸中的失意,“你就這么寬容大度?”
“你不懂。”君清瑤望著他淺淺一笑,她懶得和他解釋了,讓他誤會也好。
“陪我喝一杯吧。”
此刻,藺夙然的神情有幾分落寞。
君清瑤望著美酒滿杯,把心一橫,“為了你我才喝的。”
藺夙然與她對飲,腦海中回想著邂逅她之后的時光。
“好甜的酒。”說完,君清瑤栽倒在桌上。
“哎!”藺夙然從未見她飲過酒,沒想到她竟然是個一杯倒。
他靠近她,撩開她額前的青絲,正欲彎腰抱起她,卻聽耳邊傳來一句呵斥,“把她放下!”
藺夙
然動作一頓,望向來者,“北煜皇?”
弟弟身陷囹圄,哥哥來管弟妹么?
元羲冰冷的視線放在藺夙然身上,“天色不早了,南夜太子還是早些回驛館歇息吧。”
藺夙然勾了嘴角,“可我的友人還在此處。”
元羲走過去,抱起君清瑤,“她便不勞你費心了!”
藺夙然望著元羲抱著君清瑤離去的背影,眼神微沉。
這北煜國皇族的關系有些復雜啊!
翌日,清晨。
君清瑤捂著腦袋,痛苦地翻起身子。
待看清周圍的陳設之后,腦子里空白了一瞬。
這是哪兒?
她想起昨晚,試探地喊道:“……夙然?”
外間批閱奏折的元羲聞言手中動作一頓,眼神微沉望向里間,終究是沒作聲。
君清瑤穿好鞋襪,掀簾走出,待看清那伏案之人的面容之時,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可以,她真想敲暈自己!這面前的可是個大醋壇子啊!
她的小動作都沒能逃過元羲的觀察,對此元羲彎了彎嘴角,“見到我就這么驚訝?”
而君清瑤再也不是從前懵懂膽小的阿姜,她笑著接過話茬,“任何人得見天顏,都會如我這般驚訝的。”
“站那么遠做什么?過來說話,說起來我們也是好多天沒見面了。”元羲擱下奏折,沖君清瑤挑眉。
“多謝皇兄昨夜收留,叨擾多時,我便不多留了。”
“慢著!”元羲拔高了聲線,嚇得君清瑤急忙止住腳步。
君清瑤僵硬的笑著,“皇兄還有事?”
“手腕上的傷是你自己割的?”
聞言君清瑤抬起左腕看了看,果然換過繃帶了!
“嗯。”君清瑤眸光微暗,似乎不愿說起這個話題。
“為何?”元羲皺起眉頭問她,“就因為元燚在外風流?”
君清瑤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一副努力克制自己脾氣的模樣,“哼!”
“你就這么生氣?”元羲不甘心。
君清瑤無所謂的一笑,嘆了一口氣,“生氣?我不生氣……他這么為薛姐姐出頭,不知道人家領不領他的情,也不知他何時才能如愿。”
元羲聽得一頭霧水,他越來越不懂她了!
不是失憶之后對元燚死心塌地嗎?怎么變得如此大度?
“皇兄的問題問完了嗎?我可以回府了嗎?”
“田七,送她回去。”
田七急匆匆跑進殿,氣都喘不勻了,“陛下,蘭昭儀求見。”
君清瑤聞言腳步一頓,回頭望著元羲,桃花眸灼灼逼人,“兄弟倆都一樣!”
***
君府,后花園。
君清瑤自從回到君府,便每日呆坐在池塘前。看那荷葉田田,碧綠接天。
“阿瑤,怎么悶悶不樂的?”榮慶大長公主最近忙著君清璇的婚禮,對君清瑤倒是有些疏忽。
“娘親,我沒事。只是天氣炎熱,有些倦懶。”
“各國使臣都離開錦央城了,接下來你姐姐的婚禮便有的忙了!”
“娘親,元燚他怎么樣了?”
榮慶大長公主斟酌著開口,“南陽世子的傷已經好轉,想必 過不了多久陛下便會放他出來了。”
“阿瑤,我聽說元燚在牢中求娶薛家姑娘。”
君清瑤笑道:“那是好事啊,兄弟倆還能一同娶妃呢。”
“你這孩子,為娘真不知道該說你心好還是心大……”
“娘親,沒關系的。他娶誰都可以。”
反正他也不是元羲。
這話如今時局未定,君清瑤不敢輕易向娘親吐露。
過了幾日,元燚果然被放回了寧王府。
只是他此番傷了南陽世子不說,還敢與陛下的“表妹”牽扯不清,故而元羲責令他閉門思過。
好在元朗與君清璇大婚的日子逼近,他很快恢復了自由身。
而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君清瑤接回寧王府。
寧王夫婦似乎又成了神仙眷侶。
他們一同出席景王和君將軍的婚禮,婚禮上君清瑤猝不及防的對上元羲纏綿的視線。
她克制著自己轉開了視線……
君府,庭院。
紅綢還裝飾著府內的擺設,整個府邸都喜氣洋洋。
元朗滿面紅光的看著君清璇,待君清璇朝他看去,他又不好意思的挪開了視線。
坐在一旁的君清瑤將這一幕收入眼里,嘴角微微一勾,故意笑出了聲。元朗聞聲看去,君清瑤不躲不避,雙眼充滿戲謔的看著他。
元朗被她這么一搞,更加不好意思起來。
“姐姐,這個禮盒好精致,想必是個用心的人。”
君清瑤笑夠了以后,低頭打量起桌上堆積如山的新婚賀禮。不知為何,其中一個素色的錦盒就那般入了君清瑤的眼。
“用心?真是有勞他們費心了。”君清璇看著桌上的新婚賀禮,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君清瑤撫摸著錦盒,沖著君清璇眨眼笑道:“那我打開咯。”
“嗯。”
君清瑤摸到鎖扣,動作靈敏的打開了盒子。
“嘶——”
隨著盒子被打開,一個蛇頭映入眼底。
君清瑤迅速的伸手卡住蛇頭,錦盒落地。君清瑤捏著蛇,驚訝得站起身子。
元朗也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跳,他急忙將君清璇護在身后。
君清瑤打量著這條蛇,只見周身色彩斑斕,一眼認出是條毒蛇,“有毒的蛇?還真是特別的賀禮!姐姐,你得罪人了?”
君清璇微微思索,回答:“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三人正在思索,元羲和元燚踏入此地。
元羲不解道:“哪來的蛇?”
其實,他更想問君清瑤,她哪來的膽子敢抓蛇?
元燚向來怕蛇,此刻躲得遠遠的,只差沒叫出聲,“快扔掉!”
“哈哈,你還是這么怕蛇啊!”君清瑤一見他這模樣便明白其中關鍵。
元燚見眾人都將嘲笑的視線放在他身上,于是走到君清瑤身旁,挺著脖子說道:“誰說的?只是覺得怪惡心的!”
“哦?”君清瑤捏著蛇,在元燚面前晃悠。
元燚忍無可忍,一掌將蛇拍飛。那蛇被他一掌打入池水,沒一會兒便不見蹤影。
君清瑤很是自然的在他衣袍上擦了擦手,轉而對其他幾人說道:“那蛇被人拔了牙齒,看來只是想嚇唬你們。”
“一條蛇他想嚇唬誰?”元燚冷笑,一臉不屑。
君清瑤聽了一臉恍然大悟,“莫非是想嚇唬你,結果送錯了地方?”
“……”
眾人沒有將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很快便被其他東西轉移了注意力。
唯有君清璇看著毒蛇落水的地方,微微出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