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軒。 ”院長嘆息了聲，“我雖然是院長，但醫院也有醫院的規章制度，宋恩燦如果洗刷清白了，我可以答應讓她參加考試，但也絕對不會同意她走後門；如果她沒有洗刷清白，她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陸立軒擡眸，看著院長，沒想到自己得到的竟然會是這麼冰冷的回答。

“不要怪我絕情。”院長輕聲，“如果你處在我這個位子，你也會知道，我必須這麼做。”

陸立軒沒有回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很多人不願意幫忙，也不能強求。

“恩燦是我最重要的人。”陸立軒對上院長的眼睛，“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擔保，她沒有做錯事。如果最後你還是決定要趕她走，我只能和她。”

頓了頓，他再用無比肯定的聲音說：“共同進退。”

“立軒！”

“還有很多病人等著我。”陸立軒輕聲，“我先去忙了。”

說著，他就退了出去。

……

宋恩燦陪在宋燕身邊，兩人的心思都是沉重，也沒有多說話，病房的氣氛顯得特別沉悶。

“宋恩燦小姐，你不介意和我談談吧？”喬奕豪的聲音忽然響起，“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喬奕豪，是周佳凝的愛慕者。”

聽見“周佳凝”這三個字，宋恩燦渾身輕輕一顫，立即就起身。

“媽。”宋恩燦的語氣很緊張，“我去見見朋友，你在這裡待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她擔心萬一這個來的陌生男人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讓母親起疑心。

“怎麼了？”宋燕直覺喬奕豪就不是個好人，“周佳凝是誰啊？這個男人，好像……”

“你別擔心。”宋恩燦輕笑著打斷宋燕的話，“媽，我就在醫院那個綠化帶見朋友，那裡那麼多人，不會出事的。”

宋燕還是不放心，可又不能阻攔，只能擔心地一直望著，直到什麼都看不見。

宋恩燦邊走，邊偷偷打量著喬奕豪，兩人這是第一次面對面的見面，卻看起來好像挺熟悉似的，空氣中難免有一絲詭異。

“你來找我幹什麼？”宋恩燦主動開口，“我和周佳凝之間並沒有關係。”

“我知道你們沒有。”喬奕豪懶懶出聲，“但你是北堂墨的妻子，他們兩人現在正在一起，你有權利去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宋恩燦像是聽見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喬先生，你說你是周佳凝的愛慕者，那你就應該知道她和北堂墨之間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你認爲我有那個能力去做什麼嗎？”

“你是北堂墨的妻子。”喬奕豪看著宋恩燦，“無論如何，這個身份是不會變的，他們倆現在有來往，在道德上，你就已經勝了。”

“我在道德上勝了，得到的也僅僅只會是些輿論上的支持罷了。”宋恩燦的眼眸裡全是黯然，“喬先生，我知道你希望我做什麼，但很抱歉，我做不到，你也放手吧，成全一對受盡苦難的戀人，其實挺好的。”

喬奕豪的眉頭緊緊擰住，有些不敢相信宋恩燦說的話。

換做任何一個女人，此刻該有的心情難道不是憤怒嗎？

可她竟然一點兒憤怒的表情都沒有，剩下的，全部都是傷心，而且，還在勸他放手、祝福？

喬奕豪不由想起當初自己忍痛去美國的場景，爲了讓那兩個人得到他們想要的幸福，他放棄了所有，選擇離開。

只是沒有想到，命運卻捉弄得讓那兩個人分了手，還出了宋恩燦這樣一個女人。

在宋恩燦身上，喬奕豪多多少少地看見了自己當年的影子，但他至少努力爭取過，而她，卻連爭取的機會都捨棄了。

喬奕豪打量著宋恩燦，她穿著白色的大褂，看不出身材，但那張臉卻清秀得純淨，尤其是那雙眼睛，即便是被厚厚的鏡片遮住，也看得出清澈，在雙重打擊下，脣角還依然保持向上揚的樂觀弧度。

他不由有些好奇了。

喬奕豪伸手過去取下宋恩燦的眼睛，世界忽然變得不清晰，她趕緊去搶。

“把眼鏡還給我！”宋恩燦喊道。

喬奕豪邊打量著那厚厚的鏡片，邊說話：“在如今的社會，不做頭髮、不化妝，連指甲都挨著肉剪的女生，我還以爲已經絕種了呢！”

宋恩燦不好意思地將雙手背在身後，用男人的眼光來看，她是有些不修邊幅，但被人這樣明白地提出來，少女的心還是受了不少打擊。

“我長成什麼樣不需要你來管，我和你根本就不……”

“你很漂亮。”喬奕豪打斷宋恩燦的話，“哪怕是這樣平凡的打扮，也依然很漂亮。只不過，這副眼鏡該扔了。”

說著，他就將她的眼鏡從中間直接折成兩瓣。

“你幹什麼！”宋恩燦急得大喊。

沒有了眼鏡，她看不清楚這個世界，她就會覺得很不安，有種連自己都不能保護自己的無力感。

“去做個手術，把視力恢復起來，這樣對你更好。”喬奕豪不是在提議，而是在命令。

宋恩燦瞪大雙眼。

做手術？

陸立軒曾經也和她提過。

她的視力如果越來越下降，以後對她的工作也不是很好，趁現在還早，做個視力矯正手術，確實方便很多。

但是，她一方面沒時間，另一方面還要擔心花錢，現在，卻被喬奕豪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提了出來。

“擔心錢嗎？”喬奕豪擡眸，“我可以先借你，準你分期付款。”

宋恩燦白了喬奕豪一眼，冷道：“你賠我眼鏡的錢。”

“哈哈哈——”喬奕豪不自覺地笑了。

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和宋恩燦這個小傢伙是第一次見面，竟然能有治癒傷痛的魔力。

“我折壞了你的眼鏡，讓你看不清楚，就幫你把手術的費用出了，怎麼樣？”喬奕豪問，“不用太感謝我，你就當我是來拯救你的男巫好了，給你馬車，給你車伕，還給你水晶鞋。”

“不要。”宋恩燦堅持，“我只要眼鏡的錢。”

“你必須要。”喬奕豪盯住宋恩燦的眼睛，“北堂墨和周佳凝兩人遲早會在一起的，你也決定放手，那不如就和我在一起，我們倆一塊兒出現去氣他們，怎麼樣？她的愛慕者和他的前妻，這個組合是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