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半天的勁兒搞明白了剛才經歷了什么之后,我突然發現一個最大的疑惑,于是連忙拉過艾魚容看著她。
艾魚容被我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三分之一秒之后,就被我盯地臉紅,眼神有些閃躲,嘴里喃喃著你你,連大氣也不敢出。
“艾魚容,我差點兒忘了,你是怎么出來的?”我不記得自己啥時候放出她的,按理說她應該在我的右臂的行陰針里……
一邊說著,我一邊松開了手。
“哦,”艾魚容聞言好像松了一口氣,又有些淡淡地小失望,輕聲道,“我是被你手臂里一股強大的力量震出來的。”
“手臂的力量?”
“是呀。你當時好像中了沙人的催眠,我怎么喊你都不醒,就在我著急的時候,行陰針里突然爆發出一股力量,把我震了出來。我當心你有事,想要沖過去,就這么短的時間里你的手臂開始瘋狂的生長,有些像飛魚臂的化龍,但又不同……”
我索性坐在地上,為問艾魚容不同在什么地方。
艾魚容微蹙眉頭,抿了一下嘴唇,繼而說道:“模樣古怪,還有一股恐怖的氣息。那手臂仿佛幾股粗壯的樹干擰在一起,旋轉著生長,最前面的手掌竟然咧開了一道口子,那掌心里好像有一道銹跡斑斑的大門。”
“大門?”
“嗯,那大門看著有些眼熟,恐怖的氣息就來自那道門里……”艾魚容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那里有讓人心悸的東西?!?
聽到這兒,我也不禁咋舌,這手臂和門還是都一次聽人這么描述,雖說以前手臂也莫名其妙的爆發過,可每次都是渾渾噩噩,根本不知道具體樣子。
現在聽艾魚容描述完,我發覺,我根本不了解這條右臂。
半晌兒,艾魚容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感覺,你的胳膊里,似乎住著一只鬼——一只兇惡的鬼!”
我頓時滿臉苦笑:“別鬧,若是這手臂里真有一只鬼,我咋一點兒感覺沒有?!?
艾魚容其實也不十分肯定,聽我這么說,也有些迷糊,自語著到底有還是沒有這種車轱轆話。
我叫艾魚容這么一攪,心里也開始犯起了嘀咕,如果說有,我還真沒感覺。如果說沒有,這條詭異的右臂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刷存在感。
擦,這種事現在就是想破大天也想不出來,干脆想點兒實際的吧。我揉捏了一下腦門,準備研究怎么從這被沙地掩埋的遺跡里走出去。
我掉下來的路線早就被細沙淹沒,這唯一沒有流沙的空間似乎成了一間密室。
這里除了我和艾魚容,就只有那個遠古的龍雕以及先民的遺骸。
“喂,不如,你就在這里感受五行之氣,我感覺八百里瀚海之內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地方了?!卑~容突然建議。
因為艾魚容猜測,那詭異的沙人和幻境,與這里的土之氣的充盈程度或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所以認為我應該在這里好好感應五行之氣。
我也比較贊同她的觀點,于是盤腿坐在地上,放空心思,閉上眼睛……
令我意外的是,我的身下竟有跳動的水氣,身邊還有些許的金氣,似乎還有零星的木氣和火氣……土之氣。
我知道,這四種五行之氣以各種形態存在著,有虛無,有成長,有鼎盛,有死寂……
漸漸地,這四種五行之氣慢慢圍繞著我開始旋轉,另一部分開始圍繞那個龍雕。
旋轉中,我似乎與那龍雕長生了共鳴,也可以說產生了相同的波動頻率。
也不知過了多久,從那石龍的頭頂鉆出土黃色的粒子,接著,成十成十的出現,然后,上百上百的出現……最后,整條石龍都仿佛成了一條土黃色粒子的龍……
再然后,我的四面八方,那蘊藏在細沙之中的氣息都被我感應到了。
我發現有一處氣息很弱,隱約空出一個扭曲變形的圓柱,八成這個圓柱形就是我掉下來的通道。
思忖之后,我便喊來艾魚容,拉起她的手……
倏然見,一條金色鱗甲如龍爪一樣的手臂頂出了細沙,鋒利的爪子扎進了又冷凍起來的沙地,接著手臂猛地縮短,帶著我沖出這遺骸之地。
甫一跳出來,我就放出了艾魚容。我倆雙雙落地。
再去看婆雅,正瞪著大眼睛望著我和艾魚容。
“魚容姐姐,你怎么去了那么長時間,我還以為你倆私奔了呢?”
艾魚容沒說話,淡淡看了婆雅一眼,走向了自己的那匹駱駝,我順著她的背影望過去,那三匹駱駝已經安靜了下來。
“呃……婆雅啊,我在那沙地之下,可是差點兒掛了,你也沒個擔心的模樣?”
“切,不是有人擔心嗎?你還真是貪心啊?!逼叛耪f完,也朝駱駝走去。
“呃……”我就是開個玩笑。
無奈地笑笑,我剛要走時,婆雅突然跑過來,抽走了插在地上的彎刀,我這才發現,這地上已經被挖出了大大小小上百個沙坑。而更遠處,有的沙坑甚至有幾十米深。估計婆雅也是沒少費心思找我。
這女人啊,刀子嘴豆腐心。
心里一道暖流經過,我勾唇微笑,走了過去。
“婆雅,把駱駝牽過來,我們圍成一個三角?!蔽姨嶙h。
“你自己弄?!逼叛棚@然不管。
“駕……”艾魚容已經催動了駱駝。
婆雅一看,嘴里哼了一聲,也賭氣似的趕著駱駝圍過來。
駱駝圍定,三人坐在中間。我掏出細手電筒叼在嘴里,有了亮光之后,就把莫笑爺給我的《大五行勘鬼術》取出來看。
天地有五行,五行成六態,鬼氣占金土,妖氣水火伏……無生有變大,大漸強至極,巔峰轉死寂,六態衍萬一……識得局中氣,勘鬼占先機……辨得氣中局,萬鬼皆難匿!
這局中氣,怕就是莫笑爺那坑爹貨所說的小成。思忖之后,我便開始沉浸在這修行之中。
長長的口訣之后便是一張手印圖,名字叫做勘鬼印。
圖上演示左手五指平伸,而后指尖朝上,大拇指掐中指指甲下。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還是黑天。
我不禁疑惑:“婆雅,過了幾天了?”
“三天!”
“過的這么快!”我不由感慨果然修行不知歲月。好在這三天下來,我已經初步掌握了如何在天地五行之中辨出鬼氣與妖氣。
但還沒達到識得局中氣的程度,我現在頂多算在局外轉悠,估計勘一些小鬼勉強夠用。
要想從容地勘出鬼物,還需要不斷練習。這大五行勘鬼術也是個熟能生巧的技術活。
當然,這一番五行之氣感應下來,我發現似乎還有別的妙用。
思忖之后,我就招呼婆雅和艾魚容騎上駱駝,趁夜回去。
辨別方向的便靠那天上的北極星。
等我們回到蘇合的蒙古包時,卻聽見里面有哭聲傳來,似乎非常傷心。
我下了駱駝來到蒙古包前,發現在包門的左側縛著一條繩子,那繩子頭被埋在地下。這在蒙古的習俗里表示家里有病人,主人不能待客。
見狀,我便在門外喊出了蘇合。
蘇合見是我,收了駱駝還了押金。我見他眼角帶淚,便忍不住問道:“蘇合大哥,誰生病了嗎?”
蘇合點頭又搖頭,告訴我他的小孩子白天出去玩還好好的,回來后就開始鬧病。去旗里找醫生過來,也沒看出什么病,他也不知道這孩子咋了。
“蘇合大哥,不知道能不能叫我看看孩子?”
“你是醫生?”
“我是抓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