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硬說面對十九陰兵是種什么感覺,我只能告訴你,感覺就像一個不會游泳又沒有救生衣的人迎面等著洶涌的海浪一樣。
一股龐大的氣息撲鼻而來,既陰冷又肅殺。
我在進(jìn)入這間墓室之前,從來沒遇到這么大的沖擊。
這一次,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但是,我不能退。
哪怕之前有過想法,但我還是不能后退。因為我的身后有重傷的趙洪亮,有即將魂飛魄散的趙四平。將軍墓上面還有愛吃雞肉愛讀書的皮大仙,那個缺德帶冒煙的瘋老頭。還有癡傻的老貓,昏迷的姚叔,幾句話就噎得我抽煙敗火的大牙,機(jī)靈膽小的小六子,那個一門心思惦記把老貓帶走的女鬼小靜。格林小鎮(zhèn)還有待我如親人的秦大叔張姨,那個讓我暗戀了許多年的秦楚齊。
想到這些,我不但沒退,反而一步踏出去。迎著陰風(fēng)站定,如松。
“好小子,有點兒膽量!”說話的自然是夾在十八陰兵中的特殊存在——那個拿著一把破劍跟我斗了老半天的陰兵。
我沒好氣地瞪了這家伙一眼:“要打就打,廢話少說。”
就聽那提著長劍的陰兵哈哈笑道:“小子,祖爺我找你打個商量?”
這時候,前頭那四個陰兵已經(jīng)趕到身前,掄起大刀片子亂剁,都是奔著招招致命去的。
“干啥?”我勉強(qiáng)抵擋四刀共計二十多次的攻擊,卻終于扛不住,漏了一刀。
這一刀帶著陰風(fēng)對著我的腦袋劈下,這要是被砍中,必死無疑。
哐當(dāng)。
大刀片子飛了出去,一柄血跡斑斑的破劍懸在我的頭頂上。
與此同時,另外三個陰兵也被打得退后兩三步。
此時,這姓祖的陰兵與我并肩。
“這十八陰兵我來處理,你把那小娘們手里的將印給爺爺奪過來。”陰兵壓低聲音說道。
“擦,你誰爺爺?”我白了眼身旁的陰兵。
只見這陰兵空洞的眼眶一皺,然后破口就罵:“小子,爺爺我是祖大樂,這墓室的主人!”
“你說是就是?那你咋不自己搶?”
祖大樂哼了一聲,說道:“那你能對付這十八陰兵,他們生前可是我那一營中身手膽量俱佳的死士。哼哼。”
祖大樂接著說道:“我有把握抵擋一陣子,你只要奪下那小娘們手里拿著的左都督授予的將印。便可以調(diào)兵遣將,控制陰兵……”
控制陰兵?說實話,我確實羨慕這股力量,要是能擁有這股力量,姚叔就會更安全。
這時,十八陰兵再次撲來,十八口佩刀如同鯊魚的牙齒,密密層層地遮天劈下。
“小子……”我知道祖大樂的意思,是該決定了。
“我去。”說完,我飛快朝邊緣跑去,祖大樂幫我抵擋亂刀。
一時間,頭頂上乒乒乓乓如同下冰雹。好在數(shù)量不多,我很快鉆出陰兵的包圍,飛快地奔向手握將印的女子。
至于身后,就暫且相信那個自稱是祖大樂的陰兵吧。
那女子見我沖她跑來,連忙揮了揮將印,我甚至扭頭瞥了眼后面,幾個陰兵想出去,都被按壓下去。
獰笑一聲,我噔噔幾步竄到石槨前。鬼煞苗刀平舉,刺向女子眉心。
那女子也干脆,揣好將印縱身飛下石槨的基座,然后一個飛撲,還在空中時,兩只青蔥的小手瞬間化成毛茸茸的貓爪。
那如刀的鐵鉤彈出來,似乎要把我撓個稀巴爛。
貓爪子?黑妞?
我擦,是那只黑貓!
皮大仙那晚就說過,那黑貓有妖氣,跟大牙一樣,都是妖。
“黑妞,你就是那晚的那只黑貓?”
黑妞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我嘿嘿一樂,不否認(rèn)就是默認(rèn)。
鬼煞苗刀擋下貓女的鐵鉤爪子,我繼續(xù)惡心她:“怎么好端端地要暗算你的主子啊?哦,我突然忘了,狗忠心,你他娘的是只貓,哈哈。”
這一次,黑妞氣得發(fā)出一聲貓叫,揮舞著鐵鉤似的爪子再次攻來。
“我擦,還尼瑪沒完了,趕緊把將印交給我。留你全尸。”
“姓燕的,你以為就憑那一個陰兵能對付得了我的十八陰兵?”黑妞氣得開腔諷刺。
“我對他也沒信心,但我以為,我能在那陰兵熬不住之前,把你拿下。然后拿出將印。”
“呸,想得美。”
“要他娘的連想都不敢想,那就不是老爺們?”
“你是老爺們?”
“廢話,站著尿尿,你說是啥?趕緊把將印給我,或許留你一命。”
這貓女心思縝密,而且懂得隱忍,是個讓人鬧心的主。
要想不鬧心,只有殺了永絕后患。至于留命那都是騙鬼的話。
“黑妞,接招。”我突然暴起,鬼煞苗刀照頭劈下。
那貓女凌空一個翻騰,在我的刀尖上跳過去,落在我的背后。
背后突然冒涼風(fēng),我知道貓女出手了。
想也不想,我就地一個前滾翻,不等貓女追來,飛快地從地上彈起,然后橫刀護(hù)在身前。待貓女跑近,飛快出刀,一記上寮,封死那貓女的上路中路。
那貓女只得滾在地上化成貓形。
擦,真他娘的是那只黑貓。
我雖然沒有皮大仙那么變態(tài)的鼻子,但好歹見過的東西記得扎實。況且這黑貓在之前給我的印象深刻,所以想忘記都難。
變成黑貓的黑妞沖我嘶嘶低吼,耳朵幾乎貼在腦袋上,皺鼻張嘴,仰頭弓腰豎尾,似乎隨時暴走。
“擦,變成了這熊樣,還能更厲害咋的?”我嘴上打擊,心里早早做好防備,大牙就是例子,即使能變成人,可對于妖來說,戰(zhàn)斗時最得心應(yīng)手的還是自己的原形。
那黑貓果然流露出一股子嘲諷,似乎在心里罵我白癡。
她又怎么知道,住在我店里的大牙,早就跟我說過這些。
等黑貓喵嗚一聲合身撲來時,我舉起苗刀,對準(zhǔn)了黑貓的肚子。
那黑貓在空中瞥了眼刀尖,似乎不以為意。就在貓爪與刀尖對碰之際,那鋒利的刀尖突然變成了黑黝黝地鐵炮筒子,那貓爪子剛好踩在槍口。
我勾起嘴角,壞笑出聲,黑妞,拜拜了您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