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干媽餓了。你們家有什么好吃的?”李若耶也換了鞋子,脫掉外面的大衣服靠在沙發上,把小丫丫抱到懷里:“干媽餓得不行了。”
“今天有媽媽喜歡的菜,不知道干媽喜歡吃什么。”丫丫努力掙脫了李若耶的懷抱,除了媽媽不會喜歡別人的摟摟抱抱。
“你干媽什么都喜歡吃。”褚璣換了身衣服出來,臉隱隱藏著的淚痕已經洗了個干干凈凈:“我剛去廚房看了,有你喜歡的黑椒牛扒和油燜大蝦。”
“你吃什么?”李若耶很好奇地看著她:“我知道你給家里打了電話,準備我愛吃的東西。”
“我吃不下,看到什么都覺得犯惡心。”褚璣端了杯白水坐下:“拿到結果之前還能吃點什么,心理暗示太強了。”
“其實早孕反應多半都是很強烈的,只是你這個人神經末梢比較不敏感而已。“李若耶看到阿姨端來的兩碗甜品:“現在不用擔心吃了會長胖,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忙,你也要給自己增加一些體力。”
褚璣接過來吃了兩口,丫丫穿著小拖鞋歡快地跑過來:“媽媽,這是那天你和爸爸給我買的,我好喜歡。”一面說一面把一個碩大的咸蛋超人放到褚璣手邊:“等爸爸回家了,我想還跟上次一樣去迪士尼。”
“等你爸回家了,我們就去。”褚璣摸摸兒子的頭發:“去給媽媽拿些曲奇過來,媽媽餓了。”
“知道了,媽媽。”丫丫一蹦一跳往自己房間跑去。
“褚璣,這樣的精神折磨還要過多久?”李若耶嘆了口氣:“我在想,是不是先幫你聯系一下那邊的圣瑪麗醫院,那邊的神經外科的確很有名。”
“聯系過了。”褚璣望著手里的甜品發呆:“只要他的情況穩定一些,我們就去。”
“太太,外面有人找你。”保姆進了客廳:“是物業公司打來的電話。”
褚璣看了眼李若耶,李若耶正好若有所思地轉過臉,看看褚璣關著的手機。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一塊去了。褚璣馬上聯想到某次褚璇一個人找到自己家的經歷,這件事看來又要上演一次了。
“善者不來。”褚璣點頭:“您去照顧丫丫,沒事不要他出來。我跟李小姐在餐廳吃飯,叫物業公司放人進來。”高檔的住宅小區,不得到業主的準許是不會放任陌生人進來的。
“阿姨的手藝還真是不錯,這道湯就很正宗。”李若耶喝了兩口湯,褚璣慢慢吃著雞肉,這已經是跟在自己較勁了,為了孩子為了孩子的父親也為了自己。
“進來。”敲門聲猛地響起,褚璣答應了一聲。褚璇已經推開門進來,緊接著就是一陣刺骨的寒意。
“你這兒可真不好找。”褚璇穿著一件厚實的貂絨大衣,看上去還不錯。褚璣微微皺了一下眉,看上去不錯的貂絨就因為手工不好,賣不了什么好的價錢:“我開著車在外面兜兜轉轉好久才算是找到了。”
“有事?”褚璣喝了一口湯,就受不了那個油膩膩的味道放在一邊。不過今天的小點心還真是不錯,就是堵在心里太多的事情還是yin*著人吃了好幾個:“說吧。”
“褚璣,二舅那件事你知道為什么?”褚璇在餐桌旁坐下,李若耶安之若素地吃著自己的晚飯,褚璣那張臉上寫滿了叫自己不要開口的提示,還是不要去斷她們姐妹的是非。褚璣絕不會叫自己吃虧,已經是火山爆發的邊緣了,巖漿即將噴薄而出。如果再有點制熱物質,恐怕大家都不好過了。
“知道。”褚璣往李若耶碗里夾了一塊她喜歡的東西黑椒牛扒:“我們都不吃這個,丫丫也不愛吃牛肉,你多吃點,這個菜是跟人家大廚學的。比剛才的雞湯好。”
“撐了。”李若耶指指自己的肚子:“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懷孕了。”
“褚璣,你到底想做什么?媽媽好不容易好些了,你就不能消停點?事情過去就算了,何必要斤斤計較。說到底也是外婆的不是,人都死了還計較個什么勁兒?”褚璇幾乎是帶著求饒地口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媽媽現在不能受任何刺激,舅舅這下從她面前被帶走。已經是有些撐不住了。”
“哦,那又怎么樣呢?”褚璣擦擦嘴角:“帶走了難道不對?二十萬買兇殺人,酒壯慫人膽是不是?”
“什么二十萬買兇殺人,他還能有二十萬。”褚璇無奈地看著她:“他們家什么家底你不知道,肯定是被人誣陷的。”
“為什么不去誣陷別人?”褚璣看著李若耶:“若耶,你先生照的現場圖片呢?手機上有嗎,給褚璇看看。”
“哦,我看看。”李若耶抓起一旁的手機,跟褚璣那個一模一樣。還是褚璣去法國以前送給她的,擺弄了一下遞給褚璇。上面的圖片不敢給褚璣看,血肉模糊的戈幀明就是自己都不敢多看一樣。褚璣近乎崩潰的神情和渾身血污的樣子,永遠印在記憶中:“璇姐,你瞧瞧。”
褚璇半信半疑地接過手機,沒想到看到的第一張就是褚璣公司門口觸目驚心的血跡,還有褚璣掉在那里的東西:“這東西好眼熟。”一面說一面往后面滑動,忽然猛地放下手機:“褚璣,上面有你。怎么回事?”
“你真不知道?”褚璣冷冷地看著她:“我能好端端坐在這里跟你說話,你是不是覺得挺意外的。還是覺得我現在也應該睡在監護病房里,或者已經是橫尸街頭?”
“你說的什么,我真不明白。”褚璇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勁,前后想了一遍還是覺得有很大的漏洞。至少這件事已經不是親戚們口中說的那樣:“他們是要對你?”話不敢說下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來得太不應該了。
“二十萬,買我跟戈幀明兩個人的性命”褚璣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戈幀明現在睡在醫院的監護病房里,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可以醒過來。褚璇,你說你舅舅該死不該死?”
褚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信誓旦旦說是褚璣有意跟他們過不去,到底是誰在騙誰?褚璣冷冰冰的臉,幾乎沒有任何情緒寫在上面。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相信褚璣:“褚璣,戈幀明是你男人,你不許咒他。”
“你不信?”褚璣看了她一眼:“還是想去醫院看看,那個睡在監護病房里人事不知的男人?他們給你灌了什么**湯,你會深信不疑。”
“褚璣,我聽了太多的話,真的。從那天你們在醫院沖突開始,我就在接受大量的信息。到現在我也快被這些事情攪暈了,真的褚璣我也很想走。”褚璇幾乎想要向褚璣求援:“事情如果是沒有那么嚴重的話,放手算了。”
“讓我男人醒過來,陪著我就行。”褚璣用面紙擦擦眼睛:“褚璇,我的話你記著,想告訴誰都行,我不要什么一命換命,誰能夠代替他?既然他們不想好好過了,也就別怪我。有錢能使磨推鬼,這話可是聽熟了?二十萬,我跟他只值二十萬是么好,我就要你們看看這二十萬能做多大的事情。”
“璇姐,我是個外人。你看到褚璣早上在手術室外頭的樣子了嗎?”李若耶用力把褚璣摁住,要是不穩住她的情緒,恐怕等下失控了她就真是忍不住了:“這件事褚璣不讓我說,其實你媽**干細胞是從褚璣身上抽出來的。現在戈幀明出事了,褚璣又是剛查出來有了身孕。璇姐,為什么你們一定要折磨褚璣?”李若耶不理會褚璣再三警告地眼神:“她不許我們說,可她也是人。人的心傷透了就什么都不管了。”
“褚璣。”褚璇驚呆了:“真是這樣?”
“你信嗎?”褚璣反問道,手指已經冷透了。好像有什么東西哽咽住了:“褚璇,我男人現在睡在醫院里,如果他有什么,我絕不會所有人好過。就算是他沒事,我也不打算再跟你們有任何關系。像這樣的人,我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包括你媽,我能做的都做了。以后不會再有任何關系,希望以后我不會在看見你們。”
褚璣起身從過去摸索了一下,從包里拿出兩份文件放到褚璇面前:“這是跟你媽解除母女關系的委托書,已經生效的法律文件。我想你要是覺得沒問題的話,替她簽字吧。我已經把我欠她的全都還給她了,她生了我我還給他一百萬還有四百毫升的血,夠了。”
“褚璣,你不能這么做。”褚璇拼命抓住褚璣冰冷的手:“有話可以好好說,戈幀明出事了我們盡力想辦法。你不能跟媽媽解除關系。”
“就算沒有這件事我也要這么做的。”褚璣冷冷推開她:“告訴他們家人,以后有什么事自己小點心,出了事兒不要到處找關系,沒人幫得了他們。”.無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