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亞在車上被褚璣說了幾句,很有些尷尬。不過現(xiàn)在聽她說這話,好像是明白褚璣早已經(jīng)不是當初跟自己離婚時候那個人了,這些年的打磨讓人更加不認識她了。至少那幾年,想要聽褚璣嘴里說上一兩句類似于剛才說的,略帶些人情味的話都難、只是跟人貧嘴起來還真是沒人能比。?
“要是你回不來的話,干脆我們?nèi)シ▏茨愫昧恕2贿^先說話,機票由你買單。”李若耶看了唐正亞一眼:“這次沒有唐總跟著的話,估計你的白蘭地可以省下不少。”?
“說說是誰喝酒喝得多,尹俐俐恐怕喝得最多。”唐正亞端著酒杯的手放了下來:“我哪兒可是還有不少沒舍得喝,估計尹俐俐那里的都是喝完了不少字”?
“既然是你那里還有,我明天叫人去搬可不許說是沒有的。”尹俐俐笑起來:“是舍不得喝還是擔心喝完了就再沒有了?”?
“這么好的酒,我藏起來一個人喝。”唐正亞笑笑:“不知道褚璣下回再送酒給我們是什么時候了。”?
“等我兒子大學畢業(yè)的時候,給你們每人一大箱。”褚璣也跟著笑:“這兩年新釀的口感都不夠好,非要放上幾年才能是最好不過。”?
“等丫丫大學畢業(yè)的時候,還有好幾年的。”尹俐俐給她夾了一點芙蓉雞片:“這兩年沒口福了。”?
褚璣笑笑沒說話,幾個人各懷心思吃著這一頓宵夜,都有些食不知味起來。?
“媽媽,為什么我們今天不跟幾個阿姨見面了?”褚徽妘牽著媽**手在北京大小胡同轉(zhuǎn)悠,媽媽也沒有像平時那樣穿著正裝和高跟鞋,更沒有拎著/sss/shangba.jpg";?
用的大包包。反而是帶著自己專揀大街小巷轉(zhuǎn)悠。?
“媽媽今天想要休息一天,不想有那么多事情。”褚璣笑笑:“那邊有個賣糖炒栗子的,要不要吃兩個?”?
“好吃嗎?”。褚徽妘手里拿著冰糖葫蘆:“媽媽,我還是覺得冰糖葫蘆好吃,酸酸甜甜的。”?
“媽媽買一包,等會兒吃完糖葫蘆再吃試試。”褚璣摸摸女兒的臉,這是北京最有名的一家糖炒栗子,以前每次來都不會空手而歸,最少是一包。有時候要是去外地的時候,甚至是多買上幾包帶走。?
“媽媽,媽媽。”褚徽妘指著那邊買板栗的人:“爸爸,是爸爸。”?
褚璣抬起頭看向女兒手指的方向,戈幀明在那邊買板栗。身邊居然沒有別的人,褚璣審視周圍,沒有香車美人跟著好像還真是不習慣。?
“妞妞要過去嗎?”。褚璣摸摸女兒的臉:“是你爸爸。”?
“媽媽去不去?”褚徽妘咬著糖葫蘆:“媽媽不去妞妞就不去。”?
“嗯,媽媽帶你買栗子去。”褚璣笑笑,牽著女兒的手往前走。?
褚徽妘緊緊拽住媽**手,不許媽媽走快了。褚璣覺得女兒的手在自己手掌中不安地扭動著:“怎么了,妞妞?”?
“媽媽,我們不過去好不好?”褚徽妘帶著不安的神情,手里的糖葫蘆掉在地上也不知道:“妞妞不吃栗子。”?
“寶寶,不怕,媽媽帶你去買栗子,什么時候媽媽都不會松手的。”褚璣抱起女兒:“妞妞可以當做不認識他,就是街頭的陌生人。就夠了。”?
“嗯。”褚徽妘被媽媽抱起來,小臉上掛著淚水。褚璣看著心疼,伸手給女兒拭去眼角的淚水:“有媽媽在,寶寶不害怕。媽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戈幀明買了兩包栗子轉(zhuǎn)身,每次這家栗子都需要站很長的隊,后面還是兩條很長的長龍。?
“褚璣?”戈幀明站住腳,一眼看到褚璣懷里抱著的女兒:“妞妞”?
“好久不見,最近好嗎?”。褚璣微微一側(cè)身把女兒藏到另外一邊:“看樣子還不賴,能到這兒來買栗子,可見心情好得很。”?
“還行。”戈幀明看著粉白可愛的女兒:“妞妞,爸爸抱抱。”?
“不要。”褚徽妘飛快扭過臉,轉(zhuǎn)手摟緊媽**脖子:“媽媽,抱。”?
“寶寶,我們?nèi)ベI栗子。”褚璣微微一笑,抱著女兒轉(zhuǎn)身就走。戈幀明一把拉住她:“褚璣,我們能坐下來談談,嗎?”。?
“放手。”褚璣看著他的時候,眼睛像是兩把刀:“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
“如果僅僅只是朋友一場都能坐下來談談,何況我們之間不止是朋友那么簡單。”戈幀明看著對自己滿是抗拒的女兒,還有褚璣那張冰一樣的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想跟你坐下來談談。”?
“兩包栗子。”褚璣買了兩包栗子,服務員幫著裝進包里。褚徽妘不安地看著媽媽身后的人,一下就把小臉埋在媽媽脖子里:“寶寶不怕。”?
“不要跟著我。”褚璣轉(zhuǎn)過臉看著戈幀明:“我跟你之間的事情,沒有任何值得好談的。該說的該做的早就兩清了,如果你再繼續(xù)糾纏下去的話,我想我會有法子來處理這件事情的。”?
“我跟你之間不是一朝一夕能說清楚的,也不像你跟唐正亞之間那樣,就算是離婚了還牽扯不清。我始終都沒有簽字離婚,你說的一百萬是什么?只是兩年間撫養(yǎng)孩子的費用嗎?”。戈幀明一笑:“我簽字只是承認收了一百萬撫養(yǎng)費,不是跟你就此了斷的費用。”?
“怎么,還想我再給你一張支票?”褚璣冷冷地一笑:“你不覺得自己很無恥嗎,自己弄的最后一文不名,所有的房產(chǎn)和名車都給抵押出去,還在給那個女人籌錢。區(qū)區(qū)一百萬就把兩個孩子都不要了,我真是沒想到我的寶貝只是這一區(qū)區(qū)一百萬就能了結的。”?
“我沒想到會是后來那個局面,以為只是憑借自己就能挽回的。而且我也不想跟她再有任何牽扯,說到底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戈幀明手里的栗子有些燙,左右換手……?
“你跟我父親達成的協(xié)議,也是為了這些?難道不知道中國有句古話:疏不間親。真以為我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真的是人人喊打?”褚璣抱緊了女兒,繼續(xù)往前走。?
“我一時糊涂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后來自己真是后悔了。沒有你,要那么多錢還干什么?再說那些女人也都是為了錢才跟我在一起的,沒有一個像你這樣是真心對我。”戈幀明跟在她后面。?
褚璣剛一扭頭,馬上看到一輛車正不疾不徐跟在后面。一下立住腳:“你瞧,你就這么跟著我。后面有輛座駕跟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請了保鏢呢。這走到哪兒跟到哪兒,什么待遇?”說話的時候,一口地道標準的北京腔。好像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或者是出去了一趟又回來。?
戈幀明臉登時紫漲:“褚璣,你聽我說。我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后來那樣子,只是因為一時手里周轉(zhuǎn)不靈。又不好當面跟你說,只能這么做了。”?
“對不起,戈先生我沒空聽你說這些。”褚璣伸手攔下路旁一輛出租車:“去景山。”?
戈幀明看這樣子馬上叫上后面一直緊跟的那輛車,緊緊追著褚璣坐的出租車不放。?
“麻煩到長安街上,我要去長安戲院。”褚璣剛上車就改變了路線:“師傅,麻煩往交通燈多的地方走。”?
“好的。”聽她一口地道的京腔,司機想都沒想就猛打方向盤:“您需要繞遠嗎?”。?
“不用。”褚璣摟緊女兒:“寶寶,不怕。他不會追上來的。”?
“媽媽,我不怕。”褚徽妘摟緊媽**脖子:“媽媽,我們?nèi)ツ膬喊。俊?
“先去繞一圈,他的車上不了長安街。”褚璣清楚的記得日期和他的車牌號,知道自己只要是上了長安街他就是望塵莫及:“寶寶,媽媽答應過不讓你和豆豆離開媽**,什么時候都不會。”?
“我知道。”褚徽妘點頭:“媽媽說話算話的。”?
褚璣從后視鏡里看著后面緊追不舍的車:“師傅,您知道長安戲院后面在哪兒?送我去那里。”?
“沒問題。”出租車司機都是閱人無數(shù)的,乘客有錢沒錢只要是看舉止打扮就能猜中大半。比如說坐在后面的這位,很顯然就是有錢人。母女兩個的打扮一看就知道了,尤其是那個小女娃身上那套衣服,上次帶著女兒去看過,很有些咂舌的意味。女兒要買,哪里買得起。?
“師傅,麻煩你了。”褚璣從錢包里掏出錢遞給司機:“您可以拉著我們可北京城的轉(zhuǎn)悠,今天您的份子錢和收入我全包了。您盡管往前開,最好是能夠耗得后面那輛車油盡燈枯。”?
“這太多了。”司機遲疑了一下,一天哪賺得了這么多錢。難不成昨天去雍和宮拜神,就真的被聽見了。?
“沒關系。”褚璣笑笑:“最好能夠讓長安街上所有的電子眼記下他的車牌號,那就齊活了。”?
“好嘞,您放心吧。”司機馬上明白褚璣的心意:“這一帶沒有我不熟的地方,您就說您想讓后面那車怎么個結果吧”?
“駕照吊銷。”褚璣微微一笑:“而且重罰,重新回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