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起林和畢自寅優(yōu)哉游哉的喝著小酒的時候,毛承福已經(jīng)帶著三百騎兵下馬登上了城墻,雖然下馬之后戰(zhàn)斗力低了不少,但是這些都是老兵,不是步營和火器營那些新兵蛋子能比的。
很快,三百騎兵分成兩部分趕到了火銃兵后面,這個時候兩方火銃兵依舊在放煙花。
隔著六十步的距離對射,一步距離是雙腳各往前走一次,差不多是后世一點五米,六十步差不多就是一百米了,這年頭火銃在五十米開外基本沒啥準頭了,兩邊都不是啥精兵,一輪下去都不一定出現(xiàn)一個中彈的,看著真的就跟放煙花一樣。
騎兵上來之后也不跟對面玩虛的,先讓前面的步兵和火銃兵讓開道路,然后前面一排士兵左手持長牌,右手持戚刀,身穿鎧甲,后面三排士兵則手持一丈多長的長槍,腰間挎著腰刀,將長槍從長牌中間的縫隙伸出去,穩(wěn)穩(wěn)地向前推進。
就在騎兵穩(wěn)步推進的時候,對面的火銃兵也在不停地射擊,然而本身準頭就不高,直到推進到眼前,也只有不多的幾顆子彈擊中目標,即使擊中前排士兵,子彈也很那擊穿長牌和盔甲的雙重防護,并未對前排士兵造成什么傷害。
騎兵在推進的過程中,保持的一致的步伐,為的就是保持陣型穩(wěn)定,起到最大的防護作用。
“大家準備好作戰(zhàn),待會接近敵陣,第一排抗住敵人攻擊,后面聽我命令突刺,打破敵人防線后直接全速沖擊,記住,是全速沖擊”帶隊的總旗對著這些騎兵下達命令
很快整個陣型便推進到了敵方面前,敵方長矛兵無論怎么是用攔刺,挑,叉,鏟等攻擊方式,均不能有效破開長牌陣的防御。
“第二排,突刺”“第三排,突刺”“第四排,突刺”隨著總旗不斷的下達著命令,士兵們都按照命令突刺出去,也不管有沒有傷到敵人,然后立馬收了回來。
由于對方前排沒有盾牌防御,每次突刺都能造成不少傷亡,就這樣,經(jīng)過幾輪簡單的突刺,敵方前排長矛兵損失慘重,防御很快便被擊潰。
隨后的戰(zhàn)斗就像老虎進了羊群一樣,沒有馬的騎兵依然是騎兵,完全將騎兵那種一往無前的勁頭發(fā)揮了出來,在城墻之上摧枯拉朽一般橫掃了過去,而敵方的士兵要么被砍死,要么嚇得跳下兩丈高的城墻,要么趴在地上乞求投降,真的應了那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
整個戰(zhàn)斗過程,孔有德在城下都看的清清楚楚,原本還有些擔心計劃之外出現(xiàn)的官軍戰(zhàn)斗力會很強,結果騎兵下馬步戰(zhàn),一個沖鋒就解決了,出乎孔有德的意料。
孔有德前世了解一些明朝衛(wèi)所兵的情況,后期衛(wèi)所兵的戰(zhàn)斗力非常低,現(xiàn)在看來后來出現(xiàn)的就是些衛(wèi)所兵,戰(zhàn)斗力甚至還不如步營和火器營這些,只經(jīng)過訓練還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新兵。
步營在被伏擊的情況下,還能打一波反沖鋒,在老兵張東和的率領以及火銃兵的幫助下,擊潰了比自己人數(shù)多的長矛兵,然后退了出來,雖然傷亡慘重,但是至少還敢反擊,而不是直接逃跑或者投降。
擊潰城墻上的敵軍后,毛承福便停止了進攻,只是占領了所有的城墻,至于何時進攻,那得看主帥孔有德的意思了。
孔有德很想弄清楚這些兵到底從哪來的,好在騎兵抓了不少俘虜,孔有德便讓人帶了俘虜軍官過來。
“將軍饒命啊,小的只是聽張大人的命令帶兵過來的,并不是有意與將軍為敵啊,求將軍開恩不要殺小的啊”這軍官很沒有骨氣,一過來就趕忙磕頭求饒,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看著很惡心,一點也沒有那種視死如歸的氣魄。
孔有德很鄙視他,投降就投降,怎么弄得這么惡心,但是突然想到,加入有一天,自己也面臨這樣的情況,有沒有膽量奮戰(zhàn)到底呢,孔有德覺得以現(xiàn)在的自己來說,估計也會選擇投降,畢竟這條命來之不易。
不過如果對象是建奴,那就另當別論了,畢竟他不想和原來時空中的孔有德一樣,遺臭萬年。
“說罷,你叫什么,是何官職,你們這支軍隊是哪的兵”鄙視歸鄙視,該問的還是要問。
“回將軍的話,小人名叫吳雄偉,是個百戶,我們是沈陽中屯衛(wèi)的兵”
孔有德一愣,沈陽,那兒不早就被努爾哈赤占了,成了后金的都城了嗎?
這沈陽都丟了怎么還有個沈陽中屯衛(wèi),而且兵跑到北直隸來了是個什么情況,難道是自己聽錯了,于是問道“你說你們是從沈陽中屯衛(wèi)來的,沈陽可是遼東那個被韃子占去的沈陽?”
“回將軍,確實是那個沈陽,小的們前些天就接到消息,說近期要開往吳橋,昨天上午吳橋來了一個信使,然后同知大人就帶著我們吳橋了,小的們真不知道是要和將軍作對啊,請將軍饒命”
昨天中午開拔,第二天早上就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那么這個沈陽中屯衛(wèi)肯定離吳橋不遠。
“你們那個衛(wèi)所是在何處,有多少兵馬,周圍還有沒有其他衛(wèi)所”這要不弄清楚會有大麻煩,孔有德趕緊問道。
“回大人,我們衛(wèi)所在景縣東北邊,離吳橋縣城四十里,賬冊上有五千多人,具體多少小的也不清楚,周圍沒有其他衛(wèi)所了”吳雄偉只得老老實實的回答。
孔有德尋思著,這沈陽中屯衛(wèi)多半是個飛地,后世基本每個省都有飛地,例如占地380平方公里的雙河農場,位于黑龍江齊齊哈爾,但是行政上歸屬于北京市,還有卡在北京和天津之間的香河,大廠和三河,都屬于河北省管理,此外還有很多這樣的飛地,沈陽中屯衛(wèi)很可能就是這樣一塊飛地。
事實上確實是這樣,沈陽中屯衛(wèi)建于洪武三十一年,隸屬于遼東都司,建文年間撤衛(wèi),永樂初年復設,并遷到河間府的景縣境內,從此五千多戶遼東人在此落地生根,已有兩百多年。
但是即使是這樣,沈陽中屯衛(wèi)依舊隸屬于遼東都司,是遼東都司下屬二十五衛(wèi)之一,萬歷后期,沈陽中屯衛(wèi)還有不少士兵被調至遼東參戰(zhàn),所以現(xiàn)在的沈陽中屯衛(wèi)還有一些參戰(zhàn)過的老兵,不過都已經(jīng)成為了各級軍官的家丁了,不然有這些老兵在,毛承福很難一**掉這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