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高警官做好現(xiàn)場最基本的筆錄和兄妹倆的口錄,差不多天快亮了,雨也停了,高警官說過一會兒就有人來抬走尸體,我們回去驗尸,如果有什么需要二位配合的地方隨時會來夏府傳達(dá)二位。青峰拿過高警官的筆錄本,寫了上海公館的地址和公館電話,說阿香的死目前只有兄妹倆人知道,如果有什么需要聯(lián)系的可直接找上海公館的地址和電話。高警官點點頭,這時房門進(jìn)來幾個人,穿著警官服,拿著擔(dān)架,就把阿香尸體抬走了。所有人從房門一出來,高警官就拿出紙條封了門,說案子破了之前,不建議有人進(jìn)來住,封門也是為了保留現(xiàn)場方便查案。說完,就帶著幾個警官走了。
天已亮,聽見院子里有丫鬟打水洗臉的聲音,青峰和夢麟折騰了一宿沒好好休息,臉上相互掛著疲憊和黑眼圈,青峰說娘大概起來了,自己去找娘簡單說一下阿香的事兒,讓夢麟回去收拾行李,早飯后返回上海,說完倆人各忙各的去了。
大太太剛醒來,丫鬟給她打水洗臉梳頭,大太太房里都是白色的床單窗簾、白色的被褥來悼念夏老爺。青峰進(jìn)來,揮揮手示意丫鬟出去一會,就坐在了床邊跟娘說起阿香的事兒,他沒說阿香是被人害死的,只是說阿香得了瘧疾突然死去,警官抬走了尸體,怕房間不干凈就給封門了,這段時間讓大家別去阿香的房前轉(zhuǎn)悠,怕被傳染。大太太一聽,先是驚訝,接著哭了起來,說最近你爹出事還沒過五七,阿香怎么又出事了,雖然是個丫鬟,但是夏府里呆了多年也多少有點感情。于是讓青峰派人給阿香老家的父母送點銀子,也算是一點安慰錢。
早飯后,青峰就帶著夢麟出發(fā)了,大太太這次親自坐轎送到了碼頭,碼頭前,一只手攥著兒子的手,一只手攥著女兒的手,囑咐他們在上海要小心,最近家里運氣不濟,上海那邊一定要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倆人點頭答應(yīng),隨后就上船了。大太太看見倆孩子在船上消失的背影,擦了擦眼淚,就坐轎回府了。
進(jìn)了包廂,兄妹倆還是對面坐,昨晚折騰了一宿沒睡覺,一進(jìn)包廂夢麟就坐著睡著了,青峰倒是沒有睡意,一直在考慮昨晚的一切:從阿香騙自己上山,到阿三出現(xiàn),再到阿三死了后發(fā)現(xiàn)阿香也死了,阿三和阿香是同時死的嗎,不是同時死,那誰先死的,阿香身上的首飾,還有那把鑰匙到底是誰給他的,鑰匙的房子在哪里……青峰在想這些事的時候,上下眼皮不知不覺開始打架,突然感覺再也睜不開眼,眼皮再次合上時頭一歪倚著窗睡著了。
當(dāng)夢麟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聞到一陣香味,一看眼前的飯桌擺滿了可口的飯菜,青峰也不知道什么時間醒的,提前買了晚飯回來,“快吃吧,這是船上最好的晚飯了,湊合著吃點吧?!眽赭胨艘惶煲哺杏X餓了,二話不說,就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吃飯時,青峰跟夢麟閑聊起來,青峰好
像對夢麟穿越來到民國前的生活很感興趣,因為夢麟在說到那個時代時會說到很多青峰聽都沒聽過的詞,比如:上網(wǎng),手機,還有什么上網(wǎng)需要的一個地址,和民國時期寫信的那個地址不同。青峰也搞不明白,但是覺得很有意思,像聽天書一般深奧莫測。青峰笑著說:“其實我不該叫你夢麟,我應(yīng)該叫你沈依依?!眽赭脬读艘幌?,說:“你不說這個名字,我都忘了我叫沈依依了。其實,我也可以叫你夏青峰而不是叫你哥的,你也知道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鼻喾妩c點頭,尋思了片刻,很神秘的說:“要不這樣吧,你呆在民國一天,我還是稱呼你夢麟,因為周圍的人都習(xí)慣了你是夏夢麟。如果……,我只是說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和你都穿越回到了你那個時代,我就稱呼你為沈依依?!?
夢麟以為自己聽錯了,又確定了一遍:“你說……,你會和我穿越回去?”
“呵呵。”青峰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對你生活的那個時代很感興趣,如果有機會的話……”
“你知道嗎,我在我生活的那個時代,也就是21世紀(jì),就是一個普通的打工族,就好像……現(xiàn)在夏家工廠里的任何一個靠苦力吃飯的人一樣,雖然我的工作不是苦力,但也不是現(xiàn)在這般千金小姐,含著金鑰匙出生。如果你去了21世紀(jì)說不定身份就變了,也不是大少爺了,很可能是一個廚房里靠洗碗賺錢的伙計,你……,還愿意跟我回去嗎?”夢麟說的很嚴(yán)肅很認(rèn)真,不像是開玩笑。
青峰聽到這里,有點遲疑了,始終沒有回答夢麟的問題,倆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窗外傳來了滔滔的江水聲,“聽,這濤聲多美?!鼻喾逡幌伦硬黹_話題,夢麟也勉強的笑笑,沒再繼續(xù)追問。
轉(zhuǎn)天到了黃浦江邊,又回到了熱鬧的大上海。不知為什么,夢麟對大上海有種說不好的好感,并不僅僅因為自己以前在上海呆過,而是總覺得夏府那一種沉悶的氣氛和古老的環(huán)境讓她窒息,她每次回鄉(xiāng)下都想趕緊逃離,每次來上海都那么流連忘返,大上海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讓人明朗,仿佛今日的晴空萬里,讓人心情舒暢。當(dāng)夢麟下了船,站在了上海的土地上,她美麗的心情頓時寫在了臉上,伸了個懶腰,恨不得朝天空大喊一聲來發(fā)泄自己多日來的惆悵,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因為碼頭周圍來往的人很多,那樣大家會像看精神病一樣看她。
青峰在后面拿著行李,看夢麟像出了籠子的小鳥,完全沒了在夏府的驚恐和悲傷,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復(fù)雜心情。叫來一輛等候的黃包車,兄妹倆就直接去了公館。到了公館門口,青峰付給車夫錢,正要開鐵門的時候,車夫突然說話了:“您是夏青峰少爺嗎?”
“你認(rèn)識我?”青峰詫異,夢麟也感到奇怪。
“一位姓郝的少爺安排我在碼頭等你好幾天了,他要我第一時間見到你就把這封信給你。”
車夫說著從懷里掏出來一封信。
“哦,謝謝?!鼻喾褰舆^信,信封上寫著“夏青峰收。”一看就是亞爍的字,青峰跟他一起上過大學(xué),彼此之間很容易認(rèn)出對方的字。
車夫完成了任務(wù)就離開了,兄妹倆人進(jìn)了公館,還沒來得及找地方坐下,青峰就撕開信封,打開了信紙,上面寫了一句話:“回來后,找個周一下午一起喝咖啡,老地方。”青峰看了一下墻上掛的日歷,今天就是周一,他和亞爍四年同窗又是舍友,他倆之間很有默契感,亞爍這么寫,想必最近調(diào)查的事情有了突破性進(jìn)展,而且他只有周一下午有空,所以每個周一下午都會呆在咖啡館等自己,一直等到自己回到上海為止。想到這里,青峰拿起茶幾上的火柴,把信扔在煙缸里燒成了灰,心里早已盤算好了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夢麟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的回房收拾行李,等換了衣服下樓,青峰告訴他自己要去趟工廠,要她在家里休息,說罷就出門了。
“奇怪?!眽赭肟吹礁绺缢κ志妥叩臉幼?,心里直犯嘀咕,突然覺得哥哥可能有很急的事兒才這樣,也沒多想,難得一個人在家,這下子自由了。
青峰出門開上車就朝洋人咖啡館奔去,現(xiàn)在是下午1:00,想必亞爍也是剛剛過去,青峰加大了馬力,他想早點知道亞爍那邊的消息。車子劃了一個漂亮的弧形,就來到了咖啡館門口,青峰進(jìn)了咖啡館,這個時間咖啡館人很少,放眼望去靠窗的座位無一人喝咖啡,周圍的沙發(fā)也是沒人,青峰來到前臺,問服務(wù)生是不是每周一下午都有一位少爺單獨來這里喝咖啡,順便描述了一下亞爍的身高體形相貌特征,服務(wù)員點點頭,說確實有這么一位回頭客經(jīng)常來,他包了一年的咖啡間,定在每周一下午,說著就帶著青峰去了里面的那個包間。
青峰進(jìn)去,里面有舒服的沙發(fā),還有電話,心想這個郝亞爍,可真會享受,發(fā)現(xiàn)關(guān)上門后周圍墻壁隔音效果不錯,頓時明白了亞爍的良苦用心。正想著,門開了,青峰回頭一看,是亞爍。
青峰一陣驚喜,剛要開口說話,亞爍把手指放在嘴邊做出一個禁聲的動作,悄悄的關(guān)上了門,示意讓青峰坐在沙發(fā)上,自己坐在了他的對面。
“怎么了?”青峰輕聲的問。
“沒什么,雖然這里隔音效果好,我們也要知道隔墻有耳。對了,先說說你吧,聽王叔說你家出事了……”
“是呀?!鼻喾逵悬c垂頭喪氣,“我爹過世了?!?
“什么?”亞爍后仰的身體立即向前傾了傾,“父親大人怎么死的。”
“家人說是得了心口病,可是我找看病的大夫時人家竟然一夜之間搬家了,我覺得這事蹊蹺,但現(xiàn)在也束手無策,再想想辦法吧。說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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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