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軍長剛剛在會議室里結(jié)束了會議,就接到了一個緊急的電話。眾人望著顧軍長握著會議桌前的電話聽筒,臉在短短的幾分鐘里變了幾個顏色,大家都面面相覷不明所以,最終等顧軍長手里的聽筒放下之后,又看著他不置可否地笑了起來。
顧軍長迎著眾人的目光將這個不置可否的笑憋了回去,變成一種似是而非的樣子對著眾人開了口:“曹修鶴剛剛對外正式公布了汪連生的死訊。”
眾人一聽全都大眼瞪小眼,正要七嘴八舌議論一番,蓋盞率先開口問道:“他們是憑什么斷定汪連生已經(jīng)死了?”
蓋盞問的奇怪,顧軍長也愣了愣,隨即道:“說是發(fā)現(xiàn)了汪連生的尸首。”尸首?蓋盞搖了搖頭,很顯然曹修鶴說的什么“發(fā)現(xiàn)尸首”是官話,他是一點也不信的。汪連生那個死妖精既然能被他稱為“死妖精”就說明,這妖精活了那么久早就不靠什么肉身存活,就算沒了這具肉身蓋盞相信他依舊能再找個宿主存活下去,所以單憑一具什么尸首是萬萬不能確定汪連生已經(jīng)死了的。既然發(fā)現(xiàn)了汪連生的肉身,那擄走他的那個人皮怪物呢?總不至于憑空消失了吧?
蓋盞坐在一邊抱著手想的入了神,腦子里思緒萬千想的一團(tuán)亂麻。要是汪連生這死妖精真的死了就好了,自己和他的一筆爛賬也算是一筆勾銷了??扇羰峭暨B生沒有死,那他和汪連生之間的關(guān)系忽然變成了敵暗我明,蓋盞覺得自己心里忽然發(fā)了怵,以前獨身一人他毫不害怕,只是現(xiàn)在身邊多了很多人,他又要如何才能保他們周全?
蓋盞在一邊冥思苦想默不作聲,顧軍長卻是將大家日后的工作做了重新的分配,監(jiān)測站只留下小部分人,其他人全都可以轉(zhuǎn)到城里工作。李初九一聽自己又被調(diào)回去了,立刻就笑得滿臉花推了推蓋盞的手臂喜滋滋道:“嘿,小師父聽見沒,咱倆不用分開啦!我不用駐守監(jiān)測站啦,可以天天去你家蹭飯啦!”
蓋盞卻愁著一張臉看著李初九,正在躊躇要不要將自己心里的想法給說出來,不想李初九見他苦著一張臉,瞬間沒了好臉色道:“你怎么擺著這張苦瓜臉,是怕我上你家蹭飯去么?你看你這小氣勁!”
這家伙整天就是個吃,蓋盞沒好氣的對上李初九:“你難道不知道你的食量夠我養(yǎng)兩個豬么?”李初九當(dāng)即翻了一個白眼,不滿的吐出三個字:“小氣鬼!”
蓋盞回到自家小院時已是半夜時分,但屋子里卻還亮著一盞燈。蓋盞走近院子輕聲喚了一句:“小安?”就見小安從門內(nèi)伸出一個腦袋,對著蓋盞咧嘴一笑跳嚷著朝蓋盞飛奔過來。蓋盞嘿嘿一笑假意嗔道:“腿上的傷才好,別瞎跑!”
小安眼睛本是困得睜不開,但一見到蓋盞又強(qiáng)忍著睜了個大,將到嘴邊的哈欠給強(qiáng)行咽了下去,憋出兩眶眼淚,綻出一個大笑親熱的湊到蓋盞身邊問道:“蓋大哥吃過飯了么?我鍋里還溫著飯菜呢!”蓋盞對著小安點頭道:“正好,我在車上就從李初九嘴里搶了兩塊餅干,這下正餓呢?”
小安一聽又在原地歡喜的蹦跶了兩下,完全不顧剛剛恢復(fù)的腿,腳下旋起一陣風(fēng)瞄準(zhǔn)廚房撒腿就跑。蓋盞望著小安歡騰的背影笑道:“爺爺是睡了么?”
第二天一早,天氣倒是出奇的好,陰沉了許久的天上竟然有了陽光,溫暖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jìn)了蓋盞的臥室,蓋盞奔波了一天累的厲害,抬眼瞄了瞄窗戶外的陽光還想翻身再睡一會。朦朦朧朧之間只聽得小安用貓兒般的聲音在門口問道:“蓋大哥,你睡醒了么?”
小安聽的蓋盞的房內(nèi)沒什么動靜正要轉(zhuǎn)身離開,忽然見蓋盞的房門“嘩啦”一聲被拉開,蓋盞馬馬虎虎的披了件衣服睡眼惺忪頭發(fā)混亂的看著小安:“什么時辰了?你怎么不多睡會?”小安一見蓋盞就喜滋滋的咧了嘴:“習(xí)慣早起了睡不著,蓋大哥你睡好了么?我做了早飯想吃點么?”
蓋盞洗漱了一番,拖拉著鞋子從房內(nèi)走了出來,一踏進(jìn)小院就被劈頭蓋臉的陽光灑了一身,忽覺滿身的疲累消了大半。瞇著眼睛一抬頭就看見爺爺坐這輪椅正在院子里那株掉了葉子的葡萄樹下看著他微笑,蓋盞長呼一口氣覺得這身心舒暢。
小安端著一只大盤子從廚房走了出來直奔院子里的石桌上。小安在麻風(fēng)園和爺爺獨自生活了許多年,手藝雖說不上多好卻能做很多吃食,蓋盞往石桌上一看見桌上擺著一小鍋米粥,幾個熱氣騰騰的大白饅頭,昨晚剩的一盤鹵肉,還有一碟子咸菜。蓋盞習(xí)慣了早晨起來親歷親為的做早飯,如今有了小安幫襯倒是享受了李初九的待遇。三人圍著石桌曬著早晨和煦的陽光,安安心心的吃了一頓早飯。
早飯過后,蓋盞有心帶著他們出門轉(zhuǎn)悠一趟。蓋盞正同他們商量到哪里轉(zhuǎn)悠一會的時候,李初九來了。李初九這天心情似乎出奇的好,雖然臉上有些疲乏但是還是喜氣洋洋,一進(jìn)門就直嚷著也說要帶他們出門散散心,興致盎然的說了好些地方要帶著他們出去看看。
小安同蓋盞出過門已不似上次那般緊張,倒是爺爺有些躊躇,他一個勁的問蓋盞自己這般模樣出門會不會不著待見?李初九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故意做了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對著爺爺?shù)溃骸澳媳M管放寬心好了,沒人會對您一個老人家反感,就算有人敢造次,我們將小師父派出去,給他一手刀,您覺得怎么樣?”
爺爺自然不想讓蓋盞為了自己給街上什么人一手刀,只得按捺一顆忐忑的心任由李初九給自己戴上帽子,又在腿上蓋了毛毯。李初九打量了爺爺一便,嘀咕道:“小師父幫你買的這幾件棉衣顏色太素,改天我給你弄幾件花色的,就襯您的皮膚了?!彪S即也不管爺爺是何表情,歡天喜地的推著自己打扮好的爺爺出了門。
蓋盞將手上的一頂小禮帽戴在頭上,對身后的小安道:“原先你們在麻風(fēng)園的生活已經(jīng)成為過去,現(xiàn)在你要做的就是帶著爺爺快些融入這個世界,雖然這個世界有惡但有惡的同時它也有好,你說是不是?”小安聽了蓋盞這一番話愣了一愣,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