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費爾.楠柯朗聲大笑,“雷,你這是恐嚇嗎?可惜你找錯了目標(biāo)。”
“那可不見得。”里察德并不死心,繼續(xù)游說,“怎么樣?年輕人,想通了沒有?離開這兒吧!人活著就是為了追求快樂和自由。看得出來,你我是同胞,是真真正正生活在自由國度的居民……”
“部長大人。”洛克打斷里察德,“你我是同胞沒錯。可楠哥也是入了美國籍的,難道他就不是你的同胞?楠哥曾經(jīng)是海盜也沒錯,可是現(xiàn)在,他的組織已經(jīng)轉(zhuǎn)軌成商業(yè)化集團,他的組織成員也已經(jīng)不再干違法亂紀(jì)的事情,而是在做正當(dāng)?shù)纳猓阌趾伪鼐局思业倪^去不放呢?華語中有一句古話說得好‘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楠哥他從前是錯了,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上白道,你為什么不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而非要置他于死地呢?顯而易見,你這是公報私仇!”
洛克毫不客氣,幾乎一針見血,直戳里察德的軟肋。
“你……”面孔脹成了豬肝色,里察德尷尬不已,同時他又萬分氣惱,心想:這些年輕人竟然同他沆瀣一氣,這個黑幫頭子怎么會有如此大的魅力?嫉妒加憤懣,里察德氣得差一點兒吐血。但他又不甘心一無所獲。閃著陰鷙的眸光又轉(zhuǎn)向沈昊辰和南宮映雪,一看兩個年輕人的膚色和神色,里察德就知道沒戲了。這兩個是血統(tǒng)純正的中國人,而中國人執(zhí)念于“忠”“義”二字,你就算是砍了他的腦袋,也挖不掉刻進他骨子里的東西。
費爾.楠柯輕笑道:“雷,時間差不多了,藍(lán)威卡還要做生意,你的棋局也該收場了。你看,這善后的事情由誰來處理呢?是你手下的15名特工?哦,不不不,不是15名,跑了1個,死了幾個,連同你在內(nèi)應(yīng)該不到10名。讓部長閣下抬死尸、刷樓道、洗地毯,我也于心不忍,再說了,倘若傳出去也不好聽,不僅會給FBI抹黑,也會令你那位當(dāng)總統(tǒng)的姐夫很沒面子。我看不如這樣吧,就讓我半月堂的弟兄來善后。我得回安氏府邸,明天安家小姐大婚,我這個證婚人是不能缺席的。”說著,將杯子里的香檳舉到唇邊一飲而盡,然后將杯子重重地擱在茶幾上。費爾.楠柯站起身來。
“你……你你你……”里察德氣得嘴唇直哆嗦,他用手指著費爾.楠柯的頭,咆哮如雷,“費爾.楠柯,你以為你還能跨出這間屋子嗎?”
抬起手掌,輕輕撥開指著額角的長槍,費爾.楠柯笑道:“有道是愿賭服輸。部長閣下這是要反悔嗎?”
“哈哈哈!”里察德仰首大笑,“好一個愿賭服輸!你以為我是羅賓漢,或者蜘蛛俠?我可是實實在在的執(zhí)法人員,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沒有輸贏,只有法律二字。來人!把這些不識實務(wù)的家伙給我押走,全部投進聯(lián)邦監(jiān)獄!”
“是!”七八名聯(lián)邦特工應(yīng)聲架起地板上的俘虜,推推搡搡著向門外走去。
“董事長!”“頭兒!”“里察德,你個混蛋,你敢對幫主下手,一定會下地獄的。”
……
響起各種呼聲。大家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聯(lián)邦特工們就像拖死狗似的把俘虜們給拖到了門外。
洛克扭頭瞧了一眼費爾.楠柯。他發(fā)現(xiàn)費爾.楠柯竟然跟沒事兒人一樣,一臉笑意涔涔,那是勝利者的微笑。看到費爾.楠柯的笑容,一直懸著的心突然放了下來。洛克不再反抗,任由聯(lián)邦特工粗魯?shù)匕炎约和掀饋怼?
琥珀色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戲謔的笑意,費爾.楠柯幽幽地說道:“世界頭號罪犯,飛鯨幫組織頭目,XXX軍事顧問,他罪大惡極,是不是很該死呢?部長閣下,你是打算把他就地正/法,還是也投入聯(lián)邦監(jiān)獄?”
“把他……”“給我就地正/法”幾個字還沒出口呢,門口響起喧嘩聲,已經(jīng)架著俘虜出去的特工們又拖著俘虜退了回來。
“怎么回事?”里察德惱怒不已。
“報告局長,我們被包圍了。”一名特工慌忙說道。
“什么?我們被包圍了?開什么玩笑!”里察德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他扭轉(zhuǎn)頭看向費爾.楠柯,見費爾.楠柯一臉得意洋洋的神色,里察德心里咯噔了一下子。手持瑞士西格紹爾P2269mm手槍,里察德疾步邁向門口。
“哈哈哈!”響起一陣粗獷的笑聲,跟著,兩把巴雷特M82A1大口徑狙擊步槍舉到了眼前,兩名胸前佩戴水晶之星的黑衣人逼了進來。他們的身后跟著湯姆.比爾查和冥王。
想來是比爾查路遇冥王,就把他給帶上來了。見冥王一臉好奇和瞧熱鬧般的神色,洛克放心了。
比爾查一邊大笑著,一邊挖苦道:“聽說部長閣下駕到,有失遠(yuǎn)迎,失敬失敬!我這里也沒什么好招待的,這兩個家伙也不過是為了裝點門面,又怎么能和你的M134型速射機槍相比呢。嘖嘖嘖,只是可惜了你那倆家伙,一挺被炸成兩截,一挺飛到了樓下。好在有一挺摔在我的腳旁,恰好被我拾到。呶,還給你。”說著,一抬手。“啪,唏哩嘩啦”一挺M134七零八落地粉身碎骨在里察德面前。
絲毫不理會里察德鐵青的面孔,比爾查走到費爾.楠柯面前,怒道:“楠柯老弟,你讓卡洛.丹把我誑走,只身一個人留下來演獨角戲,你這也太不地道了嘛!是怕我搶了你的風(fēng)頭兒?”
對于比爾查的突然回轉(zhuǎn),費爾.楠柯很是詫異,原本,他讓卡洛.丹把比爾查誑走,是不想讓他陪著自己一起涉險,畢竟,比爾查也是里察德要刺殺的目標(biāo)。以往為了救自己,比爾查也是歷經(jīng)無數(shù)生死的,對于比爾查,費爾.楠柯內(nèi)心里是有愧疚感的。想不到,關(guān)鍵時候他又“救了一回場子”。
“搶你的風(fēng)頭兒?哈哈哈!”費爾.楠柯朗聲大笑,“比爾,即便你留下來還不是跟大家一樣?其實我也是跑龍?zhí)椎模挥形覀冏鹁吹牟块L閣下才是真正的主角。”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非洲之星’呢?難道‘影子殺手’只是個傳說,或者神話?”里察德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喃喃著,他覺得自己要瘋掉了。
琥珀色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戲謔的神色,磁性而慵懶的聲音緩緩響起:“部長閣下,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這棟酒樓里根本就沒有什么‘非洲之星’,又何來的‘影子殺手’?”
“你說什么?”里察德驚駭莫名,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見他們從直升機上下來,又進入酒樓。”
費爾.楠柯冷笑一聲:“你的‘非洲之星’在飛臨印度洋上空的時候就被我的‘楠柯號’給擊落了。三百名傭兵全部葬身魚腹,雖然這么做我很不忍心,但是,這都是你逼我的。至于外面的雇傭兵嘛,你不妨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他們究竟是誰!”
“嗡!”頭猛地一下子脹大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里察德嘶吼兩聲,然后猛地轉(zhuǎn)身,一個箭步跨到門外。這一看不要緊,里察德立即傻掉了。原本持槍與黑幫組織成員對峙的雇傭兵竟然和黑幫成員站到了一起,他們把槍口都指向自己的特工。
更讓里察德驚訝的是,原本躺倒在樓道里的死尸們竟然爬了起來,并且正在向這邊匯集,他們手中的槍口也都指向自己的特工。
一名雇傭兵頭頭用沖鋒槍指著里察德的頭,把里察德給逼進門來。
“奶奶個X的!”雇傭兵頭頭破口大罵,“敢和我們幫主過不去,你這是廁所里點火——著屎(找死)!”
“你……你是半月堂的人?”里察德大驚失色,因為他聽出來了,這人講的是漢語——他是華人。
“對頭。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半月堂副堂主,狄威龍是也。”除去頭盔和面罩,一張充滿正氣的國字臉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由于經(jīng)常跟在沈昊辰身邊跑腿,狄威龍不僅聽得懂也會講一些外語。是以,他聽懂了里察德的話。
“蹬蹬蹬”,里察德倒退好幾步,差點兒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直到這時,他才完全明白,自己已經(jīng)于不知不覺間墮入了費爾.楠柯的圈套。
完蛋了,這盤棋算是輸了,不僅賠了家底,也輸了面子。向“EO”公司借來的三百名傭兵竟然全部葬身海底,這……這讓我如何向姐姐、姐夫交待?這要是傳進老頭子們的耳朵里,不要說被連降三級,說不定還會被起訴,就連姐姐和姐夫都可能因此受到牽連。自己苦心孤詣,煎熬了七八年,終于布下了這個棋局,想不到,到頭來還是輸了,不僅輸?shù)媚涿睿逸數(shù)孟喈?dāng)徹底。
幽藍(lán)色的眸子霎那間一片死灰。
“原來,這個世界上不只有法律二字。我承認(rèn),我輸了。可是我為什么會輸,沒有理由的啊?”里察德喃喃著,然后他一抬頭,發(fā)現(xiàn)周圍都是投向自己的目光,那些目光里滿含著鄙夷和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