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微笑著解釋道:“這種杯子是用龍涎木製成的,它有一種天然的香味,再倒入葡萄酒,酒會滲透進木頭的紋理,與龍涎混合在一起,便散發出了獨特的芬芳?!?
“哦,還有這種說法嗎?”縱然是對酒文化頗有研究的費爾.楠柯也愕然了,他沒聽說過。
“龍涎木,你們聽說過嗎?”費爾.楠柯問大家。
大家都搖頭。
“那麼,龍涎又是什麼東西?”費爾.楠柯繼續刨根問底。
主人一邊給大家盛酒,一邊說道:“說起龍涎木來還有一個優美的傳說。據說,上古中華大地上有一種叫龍的生物。龍棲身在湖泊裡,它若騰空飛昇,就能把江河湖海里的水帶入天空,於是,人間便有了降雨。
龍的周身都是寶,特別是它的涎液,據說龍的涎液有異香,不僅能解百毒,服了還能延年益壽。一些貪婪的人類爲了獲得龍涎,便千方百計地想殺死龍。後來,龍愛上一位美麗的人類女子。它便常?;沓擅滥凶优c心愛的女孩幽會。終於有一天,龍的行蹤被人類發現了。人類威逼女孩,讓女孩說出龍的藏身地點,女孩誓死不從。後來,殘忍的人類就把女孩給吊死在一棵樹上。
夜晚,龍來到女孩的身邊,爲了救活心愛的女孩,龍把涎全部吐了出來。沒有了涎,龍是活不下去的。當復活的女孩看到已經死去的龍時,抱著龍的屍身傷心地哭泣,她的眼淚哭幹了,從眼睛裡流出血液。她的血液把那棵樹都染紅了。後來,絕望的女孩抱著龍一起沉入了湖泊。
有一天,一個過路的商人經過那棵樹。他發現了血紅色並且散發著異香的樹,因爲龍的涎液和女孩的血液都滴到了那棵樹上。
那人把樹砍下來,帶回家。他是一個農場主,種有大片的葡萄。他的家裡有一個長工,是個能工巧匠,擅長製作木器。徵得農場主的同意之後,長工把木頭做成了一個桶,餘下的邊邊角角又被製成了七個杯子。有一年,葡萄大豐收,太多的葡萄沒有地方裝了,農場主把閒置在角落裡的木桶拿來裝葡萄。誰知道,這一桶葡萄被遺忘了。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也不知道是農場主的第幾代子孫,發現了密封的木桶,就把桶打開了。
當木桶被打開以後,馥郁的芳香沖天而起,方圓幾千裡都能聞到,而且香味飄在空中很久都沒有散去。原來,那一桶葡萄已經融爲液體。農場主的子孫品嚐了液體,他發現這種液體特別好喝,而且還有葡萄的味道。此後,他專門用木桶來儲藏葡萄。漸漸的,經過加工和改良,他終於釀出了一種極品葡萄酒,他給這種酒起了一個名字,叫龍涎酒。這個人就是我的先祖,一個來自東方的釀酒人,他的名字叫龍涎?!?
“哇,好悽美的故事!”
“好感人的愛情!”
“龍涎酒真是極品!”
“你的先祖真了不起,你一定就是龍的傳人了!”
……
大家一邊飲美酒,一邊議論紛紛,有感喟主人公遭遇的,有讚美愛情忠貞的……
葉楓陷入了沉思。他是華人,當然也聽過龍的故事。他更知道華夏人自古以來就被稱爲龍的傳人。不過,“龍涎木”和“龍涎酒”的故事他卻沒有聽說過,而且故事還是出自一個希臘人的口中。葉楓懷疑故事的真實性。一個故事經由幾個人之口傳出去,當傳到最後一個人的耳朵裡時,就已經面目全非了。傳說嘛,想來是以訛傳訛。
費爾.楠柯豎起大拇指,說道:“我生憑最佩服的就是釀酒人,你的先祖了不起,你能讓陌生人品到這種極品美酒,你更了不起!”
“貴客過獎了。”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熱情地爲大家斟酒。大家一邊讚不絕口,一邊頻頻碰杯。不久,一桶“龍涎酒”見底了。
主人說道:“縱然是美酒也得有人品,懂得品才行。我這巷子深,向來鮮有人光顧,貴客能品出我這酒的與衆不同,想來也是有緣人??吹闷鹞遥褪障逻@套杯子吧!”
“什麼,你要把杯子送給我?”琥珀色的眸子裡先是閃過一絲欣喜,繼而是驚訝。費爾.楠柯以爲自己聽錯了。
“不錯?!敝魅它c點頭。
“那可太感謝您了!”費爾.楠柯歡喜得不得了,他給蠍子使了一個眼色,蠍子又甩出一大疊美鈔。
“貴客,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敝魅顺料履榿?,“我這杯子只贈有緣人,而非賣品。如果貴客看不起我這物件,我還不如不送?!?
“這……”費爾.楠柯的臉紅了,他異常尷尬。
葉楓急忙站起身,把那一疊美鈔塞回給蠍子,然後對費爾.楠柯說道:“我們華語中有一句古話叫‘好酒敬知己,寶劍贈英雄?!祥浛吹闷鹉悖前涯惝敵闪酥海隳贸鲥X來這算是怎麼回事兒?”
“哎呀老闆,他有的是錢,這點兒錢算什麼?您還是收下吧。”Rose一見老闆不肯收錢,她急了,因爲她想狠狠地宰費爾.楠柯一把。
“哦,是啊是啊,的確是我的不對了。”聽了葉楓的話,費爾.楠柯恍然大悟,他急忙起身鞠躬。
“你……小氣鬼!”Rose氣得直跺腳。
“使不得,使不得,貴客看得起我這作坊,常來飲酒也就是了?!敝魅思泵€禮。
“那是那是,日後一定會常來叨擾?!辟M爾.楠柯連聲道謝。
大家飲得盡興以後,那一套血色玲瓏的杯子被蠍子收入了提箱。費爾.楠柯再三感謝了主人,一行人又簇擁著綺兒和葉楓離開了釀酒作坊。大家一邊走,還一邊興奮地議論著,有讚美酒香的,有稱讚主人盛情的,也有感喟故事動人的……大家竟然把要聽Rose講安氏船務集團公司軍火走私案的事給忘記了。
走了一段路後,冥王突然說道:“這麼好喝的酒,我們爲什麼不帶上一些呢?”
“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可是我這輩子飲過的最好的酒了?!壁ね醯脑捥嵝蚜速M爾.楠柯。
“哪有了,已經被你們這些饞貓飲光了?!盧ose不滿地說道。
“應該還有,我們這幾個人哪能這麼快就飲完一桶呢,再說了,這麼名貴的酒,難道主人就不會留下一些自己飲嗎?走,我們去要一瓶來?!甭蹇苏f道。
“這……好嗎?”費爾.楠柯猶豫了。
“你們……也真太貪心了!”Rose拋給幾個男人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走吧走吧,去看看,應該還有的。”洛克一個勁兒地慫恿。
“也好。你們等等,蠍子,保護好他們,我去要一瓶來。走!”費爾.楠柯拉著洛克,兩個人又往回走。
“老闆,你的龍涎酒應該還有吧,能不能再給我們裝一瓶兒?”一進釀酒作坊的門,洛克就朝裡面喊起來。
“貴客,請問您是買酒的嗎?”一個穿粗布衣衫的老人迎了出來,他的頭髮是黑色捲曲的。
“老闆呢?”費爾.楠柯問道,“不知道你們這兒還有沒有龍涎酒?就是我們剛纔喝過的那種龍涎酒?!闭f著,四處瞄了起來。他發現這間作坊裡只有老人和一個工人。
難道走錯了?費爾.楠柯望向洛克,洛克望向費爾.楠柯。兩個人面面相覷。然後,他們看到了放在門口的桌子,那張紅木的桌子,方纔大家就是坐在那裡飲酒的。只是,這張桌子的顏色暗淡許多,而且邊緣破損不堪,似乎有些年頭了。
老人說道:“我就是這裡的老闆,我這間作坊叫龍涎酒坊。但是,龍涎酒早已經失傳,到我這一代再也釀不出龍涎酒了,你看,我這作坊都要倒閉了?!?
“怎麼會?”費爾.楠柯瞪大了眼睛。
洛克拉了拉費爾.楠柯的衣袖,指著牆壁說道:“你看,那是什麼?”
費爾.楠柯擡眼望去,這一望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你道他看到了什麼?牆壁上掛著一幅畫像??茨甏嬒袼坪跻呀浻行┠觐^了,畫框的邊緣已經磨損,紙張也早已經泛黃了。但是,還能看清楚畫像上的人。畫像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方纔招待他們飲酒的那位主人——濃眉大眼、慈眉善目的中年人。
“刷刷刷”,冷汗順著費爾.楠柯的額頭直往下流,縱然他是哈比星人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老人順著兩位客人的目光看到了那張畫像,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他是我的先祖龍涎,由於他釀的龍涎酒太過於好喝,最終,龍涎酒被選作宮廷的御用聖酒,供皇族們飲用。但是,龍涎木桶只有一個,而且,釀製龍涎酒又需要很長的時間。先祖釀不出足夠的龍涎酒,也就無法滿足皇室的需求,結果,惹惱了當權者。龍涎的族人幾乎全被枉殺,只剩下我這一個後人。從此,這世上再也沒有了龍涎酒。”
費爾.楠柯和洛克目瞪口呆。洛克咂了咂舌,費爾.楠柯舔了舔嘴脣,“龍涎酒”的餘香還在舌尖上縈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然後一起衝著畫像鞠了一躬。
“還記得你剛纔說過的話嗎?”洛克問費爾.楠柯。
“當然記得?!辟M爾.楠柯對老人說道,“你這兒不是有葡萄酒嗎?給我來一瓶。”
老人一擺手,工人走進裡間,提了一大瓶紫紅色的液體出來。
“就這一瓶了,賣完這一瓶,我這作坊就關門了?!崩先索鋈徽f道。
“別別別,你先別急著關門。我要先嚐一嘗你這酒,說不定就是龍涎酒的味道。”費爾.楠柯一掌拍向瓶子底兒,“叭”的一聲脆響,瓶塞飛走了。
“咕嘟咕嘟……”,費爾.楠柯提著酒瓶子就往喉嚨裡灌,整整飲了大半瓶下去,然後他一抹嘴脣,豎起大拇指說道:“好酒哇,好酒!這就是龍涎酒,真正的龍涎酒,你怎麼說失傳了呢?蠍子,蠍子……”
“你飲多了,蠍子不在這裡。”洛克嗔怪道。他發現費爾.楠柯的臉色已經緋紅一片了。
“對了,老闆,是這樣,你這作坊不能關,因爲你的酒太好喝了。你這間作坊的酒我全包了。你能釀出多少,我就要多少,給,這是我的名片?!?
“啪”,費爾.楠柯甩出一張精緻的卡片,上面印著一串英文:米爾西斯航空公司董事長兼總裁費爾.楠柯,下面還有一串數字,那是公司的幾個電話號碼。
“什麼時候釀好了,就打這個電話,找我費爾.楠柯?!?
“謝謝貴客,謝謝貴客!龍涎酒坊有救了,龍涎酒坊有救了!”老人喜極而泣。
“噗通”,老人跪在畫像前,一邊磕頭,一邊喃喃著,“先祖保佑,先祖保佑,龍涎酒坊的牌子終於又可以掛上去了?!?
腳步略顯踉蹌,費爾.楠柯有些醉意朦朧,他一手提著酒瓶子,一手攬著洛克的肩膀,兩個人向門外走去。
洛克扭過頭向牆壁上的畫像看了一眼,畫像上的人在衝他笑。天哪!怎麼回事兒?洛克猛地轉回頭,跟著,心怦怦怦地狂跳起來。
“你緊張什麼,你不是死神嗎?”費爾.楠柯已經聽到了洛克的心跳。
“你說這到底是爲什麼?難道先前我們身處幻境?可是,我明明飲了酒,即便是現在嘴裡仍然有餘香繞舌?!?
費爾.楠柯笑道:“是不是幻境,去看看蠍子手中的箱子不就明白了?我敢說,那七個杯子肯定一個不少的躺在裡面呢。”
“你就這麼肯定?”洛克不解地望向費爾.楠柯。
“方纔我也沒反應過來,以爲是見到了鬼魂兒?,F在我明白了,當我們走到那間酒坊的時候,時空遂道打開了,我們被瞬間轉移,回到了過去?!?
“時空遂道打開了?”洛克突然停下腳步,“時空遂道爲什麼會打開?瞬間轉移又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是時空之匙?壞了,要出大事兒了!”費爾.楠柯一拍大腿,跟著,酒也醒了。
“難道是維爾?”洛克大驚失色。
“快走!”費爾.楠柯一手提著酒瓶子,一手拖著洛克飛奔。
費爾.楠柯一邊飛奔,一邊解釋:“時空之匙不僅能打開時空遂道,還有瞬間轉移的功能。也就是說一個物體在極短的時間內從一個地方到達另外一個地方,這個地方離原地可能會很遠,當然了,也可能還處於原地。你還記得水下磁懸浮空中戰車嗎?當年我用飛龍戰車載著你和梟去海底給飛龍戰車補充能源的時候,你失蹤了。你之所以失蹤是因爲磁歐石的能量激活了水晶能源系統,在那種情況下,你們處於能量波動範圍內,於是被瞬間轉移了。只不過你被轉移到了別處,而梟則留在了原地。”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甭蹇讼肫饋砹?。那一次的“轉移”,自己被宙斯的“雷霆之怒”擊中,還差一點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