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保證,這輛車很安全。放心吧,上車!”說著,費爾.楠柯拉開車門,坐在正駕駛的位置上。
“董事長,怎麼能讓您駕車呢?”
“還是由屬下駕車吧?”
沈昊辰和南宮映雪搶著要駕車。
光潔圓潤的指腹摩挲著方向盤皮質的表面,有一種柔軟而舒適的感覺侵入指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上面敲了敲,然後握住了方向盤。右手又拍拍身邊的座椅,費爾.楠柯不無遺憾地說道:“行了,知道你們是爲我的安全著想,不過呢,本幫主還真就是喜歡駕車,喜歡體驗那種飛一樣的感覺。只不過這輛保時捷的性能差得多,遠不如我的馬自達風籟。”
“那是,屬下的車怎麼能和董事長的座駕相比呢!聽三堂主說,您的馬自達風籟速度超過了當今世界上最快的跑車,而且外形相當彪悍,就像……就像戰鬥機。”沈昊辰撓了撓頭皮,靦腆地一笑。
“像戰鬥機?那它會飛嗎?”南宮映雪一臉的好奇。
“你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會飛就不是車了,那叫飛機。”沈昊辰瞪了南宮映雪一眼。
彪悍?聽了沈昊辰的話,費爾.楠柯微笑著不語,心想:如果你看見它變形成一輛“磁懸浮空中戰車”,就知道它不只是彪悍了。
大家紛紛上車。洛克和冥王坐在前排,沈昊辰和南宮映雪坐在後排。這是一輛雙門四座跑車。
“綁好你們的安全帶,一起來體驗飛一樣的感覺吧!”略顯慵懶的話音剛落地,方向盤就已經被玉白的手指輕輕帶過。“呼”的一聲,“保時捷”騰空而起,它擦著剛駛進車庫大門的兩輛小車的頭頂飛了過去。幾個目瞪口呆的少男少女從車裡出來,半天沒回過神。
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李雲湄率先反應過來。一甩披肩秀髮,李雲湄扭頭瞪著已經竄上公路的“保時捷”咒罵了一句:“哪個不長眼睛的,有這麼開車的嗎?以爲這是在賽場做表演嗎?如果刮傷了本小姐的座駕,我讓你好看!哼!”
坐在“保時捷”裡的幾個年輕人哪有誰來得及綁安全帶?突然的慣性帶動著大家的身體向前傾去,“呼”,屁股都離開了座椅,“砰”,當屁股重新落座的時候,大家都感覺到了一陣頭暈目眩。最慘的要數冥王了,他本來就沒坐過幾次車,此刻就像坐在摩天輪和過山車裡一樣。當然了,冥王並沒有真正坐過摩天輪或者是過山車,但是,他在玩3D遊戲的時候卻感受過。
此時的冥王,不僅眼前金星亂冒,就連五臟六腑都跟著翻騰起來。冥王差一點兒嘔吐。他用雙手捂著嘴巴,伏下身子,趴倒在洛克的腿上。冥王在心裡直抱怨:叫氣車的東東遠不如叫飛雞的東東,甚至都不如本王的馬車好坐。
費爾.楠柯看著臉色一片慘白的幾個年輕人,嘴角顯露出一絲促狹的笑容。
幫主可真擅長搞突然襲擊,呆在他身邊,還真得時時提高“警惕”才行。沈昊辰在心裡嘀咕著。
當費爾.楠柯一行人到達“藍威卡幻世紀酒樓”的時候,剛邁近酒樓大廳,一個人影飛撲過來。
“頭兒,你怎麼樣?聽說你屢次遇險,屬下擔心死了!”
“蠍子!”費爾.楠柯激動不已,雙手用力按向蠍子的肩頭,“我沒事兒,一切都好。倒是你,怎麼樣?傷這麼快就好了?”
蠍子用拳頭把胸口敲擊得嘭嘭直響:“屬下皮糙肉厚,這點兒傷根本算不了什麼。”
費爾.楠柯掃視了一眼大廳,今天酒樓裡的人比昨天還要多。一些不同膚色的異國美女停下腳步,把直放電光的眸子投在了幾個人的身上。好在大家都戴著墨鏡,否則,美女們可能會跟不粘膠一樣粘上身來。
“走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埃迪普斯呢?”費爾.楠柯壓低了嗓音。
“哦,四堂主在樓上。我們已經辦理好了住宿手續。”
“走吧,上去!”
大家跟著蠍子搭上電梯,直奔36樓。這一層的房間都是總統套房,是方正太特意爲他們留出來的,因爲昨晚費爾.楠柯已經同他打過招呼了。
埃迪普斯正坐在沙發上擦拭他的H&KMP59mm口徑衝鋒槍。這種衝鋒槍原本是美國海豹突擊隊的專用衝鋒槍,它的彈匣容彈量是30發。而埃迪普斯手中的這把是費爾.楠柯爲四大天王定做的,它已經被身爲“幽靈”的米勒改造過了。它的槍托雖然厚了一點兒,但是,彈匣容彈量卻增加到了50發。只不過,四大天王中只有埃迪普斯隨身攜帶著H&KMP59mm口徑衝鋒槍,因爲他是軍人,而且又在一個局勢動盪的國家身居要職,他隨時會遭到恐怖分子的襲擊。
埃迪普斯一見到費爾.楠柯,遂起身敬了個軍禮,說道:“屬下見過幫主!”
費爾.楠柯把埃迪普斯打量了一遍,擺擺手說道:“老四,你穿著西裝呢,軍禮就免了吧!”
埃迪普斯鞠了一躬,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屬下從軍已經七載有餘,這都習慣了。這身西裝穿在身上,就跟綁了副枷鎖一樣,渾身都不自在。”
“試著多穿穿,穿多了你自然會習慣的。”
大家見過禮後,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蠍子跑前跑後地爲大家倒咖啡。由於冥王暈車,他感覺很不舒服,只是擺擺手,就歪倒在沙發上。
沈昊辰和南宮映雪已經見過蠍子了,但是,並沒有見過埃迪普斯,他們只是聽刑偉說過,埃迪普斯在軍方任職,負責“飛鯨幫”在歐洲方面的業務。
幫主可真有本事,他把三堂主掛職在海事廳,把四堂主藏進軍方,不知道二堂主在什麼部門任職,他會不會在警方做高官?沈昊辰一邊在心裡思忖,一邊打量著埃迪普斯:黑色略卷的頭髮,咖啡色的眼睛,高聳的鼻樑,白色的皮膚。他應該是個希臘人。雖然從外表上看,四堂主容貌不算出衆,但是,他相當有氣質。特別是堅毅的眼神,挺拔的身軀,嚴整的著裝,還有那手標準的軍禮,那是軍旅生涯的磨礪鍛煉出來的一種氣質,鐵血軍人的氣質。唉,我曾經那麼嚮往當一名特種兵,或者是武裝警察,想不到,現如今竟然混跡在黑社會,真是天大的諷刺。如果爸爸媽媽知道了,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孩子,我們沈家到了你這一代,就你這麼一根獨苗。我們苦點兒累點兒不要緊,就盼望著你能有出息,長大了好光宗耀祖。可你……非要報考什麼警察學校,那可太危險了!萬一將來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們怎麼辦哪!嗚嗚嗚……”
“孩子他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哪個當警察的沒有父母?哪個當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好男兒志在四方,昊辰他有這個志向,是好事兒,我們應該支持他。”
“沈昊辰,你可想好了!一旦你加入‘飛鯨幫’,終生都是‘飛鯨幫’的人,如果你反悔,或者叛出組織,即便我不殺你,任何一名組織成員都有權處死你。”
母親的反對,父親的支持,還有刑偉的勸誡,三種聲音在耳邊持續地響了起來。
沈昊辰看著左手食指上的“鑽戒”,心裡突然涌起一陣莫名的感動。最初的時候,他以爲“飛鯨幫”也像黑社會組織一樣,每個人的肩膀或者手臂上都會被刺上刺青,此後,便是永遠也抹不掉的烙印,這雖然說不上恥辱,但也絕不能算作光榮。他原本以爲,這輩子再也無顏回鄉,面見父母鄉親。想不到的是,當自己下定決心點頭之後,三堂主竟然送給自己一枚戒指,並且說:“戴上它,永遠不許摘下來,它是你作爲組織一名成員的身份象徵。”
原來,加入“飛鯨幫”竟然這麼簡單!那一刻,沈昊辰感動得差一點兒落淚,他甚至想:等我攢夠了錢,我再去考大學,即便戴著戒指讀大學又能怎麼樣?這也不算背叛組織吧?雖然想是這樣想,但是,跟在刑偉的身邊久了,被刑偉的人格魅力感染著,最終他不想離開了,也打消了繼續讀大學的想法。其實,讀不讀大學也無所謂了,小夥子天賦異稟,生來就精通多國語言,再加上近幾年來爲了拓展公司業務,他也參加過不少相關培訓,現在無論幹什麼工作他都得心應手。
如今的沈昊辰已經是“半月堂”領導階層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他不僅是刑偉身邊的紅人,還身兼多職。他的手下有幾百號人,進進出出不但駕駛豪華轎車,而且時常被人前呼後擁著,但是,他的心裡空落落的,總感覺好像少了點兒什麼。當今天,那個標準的軍禮,那條手臂劃過的優美弧線落進眼簾的時候,沈昊辰忽然驚覺,原來,自己失落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夢,一個年少時就做過的軍旅之夢。
“昊辰,發什麼呆?陪陪大家,你們都是年輕人,應該有共同語言的。”費爾.楠柯發現沈昊辰怔怔地盯著埃迪普斯看,他也不知道小夥子在想什麼。
“呃,我……”沈昊辰一瞧,見大家都坐在沙發上了,就自己一個人站在客廳中央。沈昊辰萬分尷尬,他急忙走過去,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