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別人是不會隨便進出我們房間的。”血月的善良勁兒又上來了。
費爾.楠柯略一沉吟,說道:“也好,那就讓它先住一晚吧,等我去向賽華佗討些藥來,先治好它的傷再說。”
蜥蜴人,你感覺怎麼樣?你能站起來嗎?洛克問道。
沒問題,只是胸口還很痛。謝謝你們,天琴星人、哈比星人,還有大角星人。
“呵,它知道的可真不少!”費爾.楠柯很驚訝。
“三百萬年前它就已經存在了,知道的自然不會少咯!”洛克說道,“可是,有保鏢在巡視,我們怎樣才能將它帶進房間?”
掃視了一眼甬路,費爾.楠柯說道:“這還不容易,我去把保鏢引開。你們兩個把它帶進去。”
“好。那你小心了!”洛克點頭答應了。
“放心吧,絕對沒問題!”話音剛落,“呼呼”,衣袂飄飛,費爾.楠柯施展輕功,幾個起落間,縱上樓頂。“啪”,他朝保鏢們腳下丟了一塊石頭。
“誰?”保鏢們厲聲質問。
“噝”,伴隨著極其細微的尖嘯,“無影鬼索”破空而出,就像一道金色的閃電,“唰”的一聲,它纏上一名保鏢的小腿。玉白的手指輕輕一勾,“噗通”,“哎喲”,那名保鏢慘叫一聲,仰面跌倒在地,他的後腦勺磕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差一點兒沒暈過去。
“什麼人?”
“出來!再不出來就開槍了!”
保鏢們低聲喝問,“嘩啦”,他們將子彈推上了膛。“嗖”,一飛身,藉助“無影鬼索”,費爾.楠柯從樓頂縱身躍向朱槿樹。
保鏢們發現一道白色的人影從眼前掠過,遂低聲嚷叫:“不好,有刺客,快追!”三名保鏢朝費爾.楠柯的背影追了過去。又有兩名保鏢從陰影裡轉出來,朝甬路上疾步走來。他們原本是守在宅子門口的,聽說有刺客,他們也跟了過去。
血月一招手,蜥蜴人爬起身,跟了上來。月亮已經從雲層裡鑽了出來。光潔的大理石路面上映出了他們清晰的影子。兩個人形,外加一個獸影,特別是尖角形的腦袋和那條怪異的尾巴,洛克看得心裡直髮怵,他突然停下腳步,三下兩下脫下自己的風衣。洛克用自己的風衣遮擋了蜥蜴人的上半身。然後說道:能不能把你的尾巴收起來一點兒?
好的。蜥蜴人應道。它用一隻手提著尾巴,令尾巴緊貼著身體。總算像點兒人樣了。洛克緊張的心情稍稍放緩了一些。
蜥蜴人跟著血月邁過小徑朝宅子走去。洛克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就跟做賊似的,生怕被什麼人給瞧見。
好在保鏢們被費爾.楠柯引離了門口,洛克和蜥蜴人得以閃身進去。穿過幾道走廊,躡手躡腳地走上樓梯,血月打開房門,將蜥蜴人送進血獵的房間。
“血月,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呢。”洛克把血月打發走了。
洛克坐在沙發上,一邊等費爾.楠柯,一邊和蜥蜴人進行心靈對話。
你爲什麼要殺害那對美洲來的夫婦?你說過的,你不會無緣無故傷人。
他們不是真正的夫婦。他們的所作所爲違背了人類道德,我認爲他們不配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我就殺死了他們。
洛克很驚訝。你的話太深奧了,我不理解,他們究竟做了什麼?你能不能說得明白一點兒?
是這樣的。那個女人有一個深愛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有一座龐大的莊園,也有豪華的海濱別墅,她的丈夫給了她所想要的一切,但是她還不滿足,她嫌她的丈夫年紀太老,於是,揹著丈夫和年輕的情人偷偷地幽會。爲了達到與情人長期在一起的目的,這個女人與情人合謀害死了她的丈夫。我親眼看見他們把男人殺死後,給拋進了大海。我很氣憤,那時候,我就想把他們殺死,但是,那個男人手裡有槍,他很警覺,我下不了手。後來,他們乘輪船離開莊園,我就跟上了他們。我發現,那個年輕的男子並不愛那個女人,他騙取女人的感情只是爲了霸佔她的財產。於是,我跟蹤他們。當他們在賓館裡睡覺的時候,我趁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就把他們殺死,然後吃掉了他們的心臟。
原來是這樣。可是,你無權決定他們的生死。你知道嗎?地球人有地球人的行爲規範和準則,那叫“法律”。他們或許該死,但是不能由你或者任何一個人來決定,他們要接受法律的審判,然後會被處罰。在人類世界裡,有專門處理這類事務的機構,它叫“警方”。你明白嗎?
金色的,像蛇一樣的片狀瞳仁轉了轉,蜥蜴人偏著頭,看了看洛克,說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人類做了錯事,由人類去懲罰,不需要我幫忙,是嗎?
洛克想了想,說道:就算是吧,總之,你不要傷害人類就是了,人類的生命只有一次,而且很短暫,他們能夠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也是很不容易的。你明白嗎?
嗯,我明白了。蜥蜴人點頭。
還有……還沒等洛克再說下去,費爾.楠柯閃身進來,他的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一進門就嚷嚷:“天哪,差一點兒要了我的命!”
“出什麼事兒了?”洛克很驚訝,他急忙倒了一杯咖啡給費爾.楠柯。
費爾.楠柯一邊飲咖啡,一邊講述自己的遭遇。
引開保鏢後,費爾.楠柯轉去賽華佗的房間。賽華佗爲威廉.詹姆斯處理好傷口後,迴轉了來,他剛放下藥箱。“篤篤篤”,傳來了敲門聲。
“都這麼晚了,還讓不讓人休息了,明天是小姐大婚的日子,我這老頭子可是要飲喜酒的。”賽華佗一邊嘮叨,一邊挪著跛腿,一瘸一拐地去開門。
“噓!是我。”費爾.楠柯已經聽到賽華佗的嘮叨了,門剛開一條縫,他便一運力,閃身擠進門來。
“柯少爺,怎麼會是你?”賽華佗很驚訝。
“想您了嘛,我這是來看您老人家來了。”費爾.楠柯嘻笑著。
賽華佗故意黑下臉來,沉聲道:“油嘴滑舌,一點兒都不像老幫主。說吧,是不是有求於我啊?”
“嘿嘿嘿”費爾.楠柯抓抓頭皮,嘻笑道,“您老人家不只是賽華佗,簡直就是賽神仙,我這還沒說出口呢,您就算出來了!”
“好啦!”賽華佗一擺手,“你就別給我這糟老頭子戴高帽了,是不是又給我送病人來了?你們這些年輕人,玩那麼多槍幹什麼?現如今這世道,變了,已經不比從前了。”
“那是那是,您老人家教育的是。”說著,費爾.楠柯伸出手去,“麻煩您老人家給我幾副藥貼子吧,要治槍傷的。”
賽華佗把眼睛一瞪,說道:“中了槍是要取子彈的,光用藥貼子怎麼行?把病人送過來,我得親自看看。”
“這不,夜已經深了,您也要休息,楠柯怎麼好意思再麻煩您呢。子彈我已經幫它取出來了,您只給我藥貼子就行了。您還別說,您那藥貼子簡直太靈了,上次我受傷,就貼了一貼,我的刀傷全好了,這不,一丁點兒疤痕都沒留下,不信,您看。”說著,費爾.楠柯就動手去解風衣的鈕釦。
兩隻小眼睛一瞪,又大了不少,賽華佗嚷嚷著:“什麼?你幫病人取子彈?又像你爹一樣。想當年,你爹在遇到我之前,原本他傷得不是很嚴重,就因爲他自己用刀子把子彈挖出來,結果造成大面積感染,幾乎死於非命。幸虧我……”
一聽賽華佗提起從前,費爾.楠柯就怕了,他怕老頭子一扯就扯上一兩個小時,那自己就別想睡覺了,更不用說討什麼藥貼子了。
“賽華佗,老神仙,李伯伯!求求您,快給我吧!晚了可會出人命的!”費爾.楠柯也不解鈕釦了,而是抓著賽華佗的手臂用力搖晃起來。
“停停停,你再搖,我這把老骨頭都得散了架去。好啦,那就走吧,我跟你去!我就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也一定傷得很重,否則……”一對小眼睛眨了眨,賽華佗又繼續說道,“還用得著少爺親自出馬?你打發個人來不就行了。你別看我腿腳不利索,我的醫術可頂呱呱。只要他還有半口氣在,我也能把他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說著,賽華佗拎起藥箱就要出門。
琥珀色的眼珠急速地轉了轉:“哎呀,李伯伯,所有人都知道,您的醫術是天底下最棒的,但是您去不得的,那地方太遠了,在海邊呢。”
“海邊?你不是有轎子嗎?叫……叫馬拉力,還是保溼潔啦,嘿嘿,跛子沒讀過書,就會看藥方。”賽華佗一咧嘴巴,露出滿口黃牙。
天哪,你還是殺了我吧!費爾.楠柯在心裡叫苦不迭。他耐著性子,繼續溫聲軟語:“李伯伯,您是知道的,我和安琦的車都被仇家給炸燬了,如果再把安叔叔的車也給毀掉,我還能在這裡住下去嗎?您放心好了,我跑得快,也可以施展輕功,到了公路,我還可以搭德士,用不了十分鐘,我就能把人救活了。但是,您得給我藥貼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