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 要忍著,別讓淚水決堤。只要他幸福,她的退出就有意義了。陳紀清在心裡想著, 可是越想忍, 淚水偏偏與她作對, 不受控制的流出來。她捉起他的肩膀上的衣服拭著眼淚, 哽咽的聲音輕輕的從她嘴裡溢出來。
紹華捧起她的臉, 拇指憐惜的拭著她不斷涌出的淚水,梨花帶淚的容顏楚楚可憐,紹華情不自禁的低頭捕捉她的紅脣。
兩片熱炙的脣瓣如飢似渴的交織在一起, 舌頭如長蛇般在嘴裡嘻戲,陳紀清踮起腳尖, 讓自己更加靠近他, 紹華環繞於陳紀清腰上的承載著她身體的大半重量。
陳紀清的身體微微的顫抖, 全心的投入這激情的擁吻,牙齒用力一咬, 血從強其華的嘴脣滲出來。紹華吃痛的鬆開陳紀清,站開一步看著她。
血混著她的甘甜的脣汁,脣瓣沾上她眼裡滑落的淚水,紹華伸出舌頭舔舔嘴脣的血,鹹鹹的味道有些澀。
陳紀清伸手想撫摸他的嘴脣, 卻在半空中打住, 收了回來, 輕淡的問他痛不痛。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擦拭血跡。
紹華嘴角上揚, 微笑的說沒事。
有些悵然所失, 他滿心期待她的碰觸,但她沒能如他所願。
“我累了, 要回房休息。”
“嗯?!苯B華點點頭。陳紀清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入電梯,門緩慢的合上,陳紀清的臉慢慢的消失在電梯裡。
紹華目送她,跨出一步想留住她,但聲音始終發不出來。
對不起,小清,讓你失望了。紹華在心中默道。傷感一下子襲捲而來,壓抑不住強烈的撼動,心沉重得壓了千萬斤石頭。
紹華凝神電梯良久,電梯的數字不停的跳躍。最後,終於停了下來。
電梯裡,陳紀清無力的蹲坐在一角,雙眼茫然的盯著緊閉的門。
從今以後,她如何去忘記他呀。
紹華定了定心神,然後轉身打算離開,視線裡突然出現一個不該出現的身影,只見她面色蒼白如雪花,眼裡眉間全是怒火,紹華呆住了。
“心柔……”他驚呼出聲。
“怎麼了?”凌逸琪用力的拍著桌子。
陳紀清“啪”的一聲合上方件夾,從厚厚的文件裡擡起頭,眼神冷冷,帶著不解。
“逸琪,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纔想問你到底怎麼了呢,去了一趟北京回來,整個人都變了。我家可坤說你情變,是不是真的?”凌逸琪隨的拉了一張黑色椅子坐下,帶著趣味看著陳紀清,絲毫沒受陳紀清一張冷臉的影響。
“林可坤的口水吃多了是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我孤身寡人也能情變,這天地不都變色了。我和往常也沒什麼兩樣,你想得太多了。你和林可坤之間的問題解決了嗎?”陳紀清丟下手中的筆,靠著椅背,仰著頭微微閉起眼睛。這是一張按摩椅,椅面椅背都是真皮,五公分的軟綿加一點五公分的墊底海綿,密度爲20到25,就連邊角面料海綿都是最好的,坐在上面很舒服,閒來無事就按摩一手,鬆鬆身骨。
“少來了。你的嘴巴閉得這麼緊,想從你嘴裡挖出點什麼難如登天。我這是在關心你,你怎麼可以這麼敷衍我?!绷枰葭鞔舐暯星?。
“沒有的事你讓我怎麼說?大小姐,現在是上班時間,私事請在下班以後再談好嗎?”陳紀清無奈的說道。
分了就分了,她不想鬧得滿城風雨,也不想看到任何人用帶著可憐看她,不然她也不會把自己保護得這麼密。
走時說得很瀟灑,但是一回到家中,看到房裡一切有關他的東西,總是忍不住傷悲。不管是睡覺,吃飯還是上班,他的身影總是浮現在腦中,難以驅逐。不要想他,不可以再想他,她被這種瘋狂的念頭逼瘋了,越想忘記,就越是想起從前一切美好,唯有讓自己的大腦一直運作,才能稍微減少一點想念。
“北京標準時間11點四十五分整,屬於自由時間?!绷枰葭骺戳艘谎凼滞笊洗髦慕瘘S色細鏈手錶,然後說道。公司正常上班時間是早上九點至中午十一點四十五分,下午一點四十五分到六點,正常上班時間是七個小時。之所以這樣安排,完全爲了避開下班高峰潮,讓大家都能輕鬆一點,不至於擠生擠死。
陳紀清瞧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的確已經是下班時間。她站起身,默默的收拾起一桌的文件,分類整理好放到一旁的文件櫃,一會兒桌面變得空曠。她合上筆記本,拿起自己的包,對凌逸琪說道,我們去吃飯吧。
凌逸琪點點頭,兩人相偕走出公司。
公司大部分員工都是自帶便當,中午時熱一熱就可以吃,只有少數人選擇外吃。其他正準備吃飯的員工一見到陳紀清和凌逸琪,紛紛問好。大樓裡靜悄悄,鮮少有人走動,燈光有些昏黃,映著冰冷的牆壁,像一面鏡子將兩人的影子拖得長長。
不一會兒,電梯很快就升上來了。
“小清,你別和我打馬虎眼,瞧你憔悴的模樣,不單單是因爲工作這麼簡單,到底是什麼事情不能說出來。從北京回來,你就悶悶不樂,雙眼紅腫,時常走神,實在讓人費解?!?
“逸琪,你想太多了,最近比較忙,睡眠不足,眼睛充滿血絲是很正常的事情,每個休息不好的人,他的精神都不會好,偶爾走走神,也無可厚非?!标惣o清笑著說,對著電梯內擦拭光亮的鏡子做了個鬼臉。
“說到底,你還是要瞞我。有時想想,對你我真的完全不瞭解,你就像一團迷霧,撥開一層又一層,依然是不見不著邊際的白霧。你將自己藏這麼深不怕哪天走不出來嗎?!绷枰葭鲗﹃惣o清此刻的動作甚感無奈。
幸好電梯裡只有她們兩人,若讓別人看到了,陳紀清還能公司樹立威嚴麼。明明是個成年人,主導著一間大公司,性子時時像個小孩。
“你想太多了。我始終都是那個我,不曾改變。唯一讓我感到蒼老的就是歲月的匆忙。從學校出來,然後工作,一直都是忙忙碌碌,有時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到底在追求什麼。”陳紀清感慨的說,撩撩頭髮,這一動作嫺熟連貫,神情嬌媚,充滿風韻,凌逸琪看著竟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