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見過她,失魂落魄,神容憔悴, 還兀自強顏歡笑, 真令人擔心。”看凌逸琪的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趕忙解釋, 以免惹起凌逸琪胡亂猜測。
“這麼慘呀, 那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麼?”凌逸琪著急的問道,爲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
“感情有些不如意,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覺得我有告訴你的義務,纔會跟你一提。”
“感情?她單身一人怎麼有感情上的困擾呢?”
“她沒跟你說過她的事情嗎?”林可坤感到不可思異, 她們不是閨中密友嗎?這等私密之事, 竟從未透露, 藏得那麼密實,實在厲害。陳紀清這個女人讓他感到迷茫了,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凌逸琪會不會也像她這般將所有的事都鎖在心裡呢?他暗暗擔心,他不想凌逸琪將他拒之心房外。
“如果不是你誤會那便是她刻意隱瞞。我和她一起共事這麼多年,八小時以外, 我們相處得極好, 聊天談地, 鮮少聽她說她的感情之事, 對於感情她總用一言蔽之, 愛情來時如風,捉不住, 唯有放手。看她也沒和誰親密一些,我也信以爲真,認爲她沒有男友。瞧,我這朋友還真差勁。”凌逸琪一臉自責,鬆開林可坤的手站了起來,離開林可坤的懷抱走到梳妝檯前坐下。
“她只是不想讓你擔心,別想太多。她獨立慣了,凡事以自己的準則意願而行,也不是不把你當朋友看待。”見凌逸琪懊惱,林可坤緊張的說道。
“你也別幫她說什麼,是與非我心中自有定斷。別擔心,這點小事情說開了也沒什麼,等她從北京回來,我和她好好的談談。”她一邊卸下耳環、項鍊,一邊說道。
“嗯。不好看嗎,怎麼不戴起來。”
“我等會就出去,鑲金戴銀走在路上,人家不打劫我纔是怪事。你不希望看到受傷跑回來吧。”凌逸琪戲虐說。
廣州的治安不怎麼好,雖然電子眼一個又一個裝上,但是賊人張狂得很,明目張膽在大街上作起案來,市民冷眼旁觀,默然的走過。這便是都市的冷漠,事不關己,燈籠高掛,那少許的良心便深深的藏在心底,別讓它出來作案。
她就被搶過一次,偷過一次,幸好損失不大,人沒事就好,報案都幾百年了沒見有成效,賊人依然逍遙法外,有錢別拿出來炫耀,以免哪天變成殘廢,這類事情報紙上經常都有刊登,她還不想在報紙上佔住一個方塊。
“到哪兒我送你去。”林可坤拿起梳子幫她理著頭髮,一會兒就見成效,他滿意的看著,自鳴得意的向凌逸琪要著獎品。
“既然你不累,那就陪我去逛街,我一人也無聊得緊。”凌逸琪打掉他伸出的手,走到衣櫃挑了一套休閒服,就要走進更衣室去換。
“在這裡換不就行了,何必麻煩的走到更衣室呢。”那可是他的福利,她怎麼可以藏起來不讓他享受呢。
凌逸琪瞪了他一眼,說道:“收起你那噁心叭啦的表情,別讓我看著想揍人。”
“老婆,你怎麼能狠心的對待一心愛著你的我呢。”
“我是我,你是你,少混爲一談。”凌逸琪走進去,並順手把門鎖上,她纔不要讓他有機會對她毛手毛腳,讓她忘了時間遲遲未出門。
林可坤只得感嘆女人的善變,上一秒還很享受的呆在他懷裡,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女人呀,難解。
陳紀清剛從公司回到酒店,就迎來藍心柔一陣劈頭大罵,兩個女人站在一樓,迎來許多的側目。陳紀清氣憤的拉著藍心柔就轉到一處人少的地方。
男人造的孽爲什麼要女人來承擔呢?她不解。
“如果不是你,他今天就不要會變成這樣,你這個狐貍精,除了勾引男人,你還會些什麼?”藍心柔冷笑道。
“你的男人對你不忠,不去怪他反而怨起我來,真是天底下的笑話,就算今天沒有我的存在,他身邊不知又站著哪個女人,我也是受害人,憑什麼得受你的指責?”三年的快樂,三年的夢想,在得知他是有婦之夫那一剎那,就像泡沫一樣散了。
陳紀清的眼睛有些腫,雖然打了了幾層粉底,依然遮不住她眼底的黑眼圈,這幾天夜裡根本就不能成眠,直至倦極才閉目休息一會,第二天又藉著工作的忙碌來掩飾心中的傷痛。
“我警告你,別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不然別怪我不客氣。”陳紀清踩到她的痛處,令她恨得牙癢癢。結婚將近十年,兩人相敬如賓,別說大吵大鬧,就連小意見小分歧也少得可憐,但是眼前這個女人出現在她視線之內,一直以來完美的城堡開始出現了裂縫,讓她不得豎起保護網,護衛她的婚姻,她的家庭。
藍心柔是個溫柔的女人,待人一直以禮相稱,可是一見到陳紀清,她就失了分寸,對待一個正在破壞她家庭的女人,她心中只有恨,只有憤怒。
紹華的出軌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毫無蹤跡可尋,直到陳紀清出現在她面前,憤然的甩了紹華一巴掌,她突然明瞭,她苦心經營的城堡的也在那一刻倒下。
“我從未招惹你,我不坑聲並不代表我就會任由你羞辱。”
“陳紀清,你別得意太早,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親,你只不過是他玩物,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爭,你配跟我說話嗎?”藍心柔帶著憐憫的眼光看著她,自信在這人來人往的餐廳,她絕對不敢對她做出什麼行爲。
“我學識尚淺,確實無法和一隻瘋狂亂吠的狗談人類高貴的情感。”陳紀清黑著一張臉,諷刺的說道。
“你……”藍心柔霍然站起身,拿起放置於桌上的水直接往陳紀清身上潑去,牙齒咬得咯咯響,胸脯上下的晃動。
水從陳紀清臉上慢慢滴下來,流海溼溼的帖在額上。她抽了一張紙擦拭臉上的水滴。
陳紀清擡起頭看著藍心柔,一臉的平靜教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冷洌的視線直逼藍心柔,藍心柔心虛的握緊手提包,手心裡已經冒出細汗滴。
陳紀清站起來與她平視。
“要不是看在你有身孕的份上,我真想給你一巴掌。請你以後自重,管好你家的男人別讓他有機會跑出去爲禍人間。”
“我家的事輪不到你指手劃腳,紹華是我的,容不得你覬覦,你給我識相點,躲得遠遠的,不然出了事別來找我。”
“如果可以,我寧願我從未踏進北京,從未見過你們。”
“你馬上離開北京,機票我出。”
“還真是謝謝你。請你放心,我再不濟,一張機票錢還出得起。”
“我還省了一張機票。你什麼時候離開北京?”藍心柔輕蔑的說,把陳紀清當作一個見錢眼開的女人。
“等我把事情處理好自會離開。”
“明天還是後天?”陳紀清留在這裡一天,她的心就不會安,紹華那一句:我們是兩情相悅,就像一個詛咒一樣緊緊的纏著她。
“對不起,我無法給你答案。”陳紀清的行程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但她就是不想讓藍心柔得意太早。
“說到底你就是想破壞我的婚姻,想把紹華從我身邊搶走。你真是個卑鄙的女人。”
“隨便你怎麼說。我還有事要忙,請恕我無法奉陪。”
陳紀清說完便直接往電梯方向衝。
藍心柔陰著一張臉,手裡捏著的杯子“哐”的一聲碎了,碎片嵌入她的手心,血慢慢的滲出來。
陳紀清在房間收拾著衣服,明天她就要離開北京回廣州,她的生活又將回到從前的軌跡,沒有紹華,沒有藍心柔,一切就像一場夢,夢醒了擦乾眼淚,笑著,又是新的一天。
她默默的想著,有些心酸,站了起身,走到窗子邊,窗外細片的雪花飄舞,輕盈的墜落在地面。
大樓裡的燈早就亮起來,一盞又一盞。透明的玻璃窗染上霧氣,模糊的一片。陳紀清朝它哈了一口氣,修長的手指在上面畫著,霧凝成水了,彎彎斜斜的往下滴。
剛剛丟在牀上的手機響了,陳紀清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小清,你現在有沒有時間出來,我們談談。”電話是紹華打來,陳紀清聽著,卻沒有說話。
自那一晚上,紹華打過許多電話,但陳紀清一個都沒有接。她的心很亂,需要時間來整理。一個人有些孤單,林可坤前兩天就已經回到廣州,臨走前安慰了她幾句,讓她想開些,感情的事情就是這麼無奈,很多時候都需要去理解,去原諒。
林可坤說的她都懂,但這並不能幫到她多少,若感情完全能由理智去控制的話那麼就不叫感情了。
陳紀清低頭看看桌上的行李箱,再看了一眼窗處。
“好的,你現在在哪?”
“我就在門外。”
門外?陳紀清拿著電話走過去打開門,紹華就站在那裡,面容憔悴,臉上的鬍鬚長得很茂密,黑糊糊的一片,看來這些天他都沒怎麼打理自己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