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們都不是你。”莫子云反駁地說, 莫子云始終想不明白紹華到底哪一點好,他有妻有女,不但沒能給陳紀清帶來幸福, 反而讓她成爲令人憎惡的第三者。
“我以爲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了。”
“紹華真的有那麼好嗎?我可以學習努力, 我相信我一定不會比他差。”
“小莫, 問題不在這裡。感情與一個人的好與壞沒有太多的關聯。兩者不能混爲一談, 現在我不想提起紹華, 也請你別掃我的興。”
“他就是我們之間的問題,我不能不去想,除非你能給出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你……”陳紀清啞口無言, 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緩了緩急燥的情緒。“一切到此爲止, 好嗎?”
“就那麼一小步, 爲什麼你就不肯踏出來呢。”
“感情之事暫且擱下, 以後再說。”陳紀清哀嘆一聲。
“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不辜負你, 一定會讓你得到幸福。”莫子云激動地握住陳紀清的手。
“但我會辜負你。”陳紀清抽回手,置於桌下,挺直腰桿。
“只要你在我身邊,其他的我不管。”
“小清,你在這裡太好了。”陳紀清欲說話, 還沒來得及出口, 旁邊就傳來驚喜的聲音。
“楓?你怎麼在這裡?”陳紀清驚訝的問號脫口而出。
“我跟朋友約了在這裡吃飯。你們……”於慕楓來回地指著他們兩人, 閃過不悅。剛剛他給陳紀清打電話叫她出來吃飯, 她一直推說還在忙, 讓他不用管她,剛剛還想著儘早結束趕去她的公司陪她。在這裡看到她真是叫人意外。
“他是我同事, 莫子云。”陳紀清尷尬地爲兩人介紹。陳紀清急欲撇清關係的表情令莫子云心裡非常不高興。到目前爲止,他們雖然沒有跨越,但是她急切的神情教他莫子云難過。莫非眼前這個男人也是陳紀清的追求者之一?
莫子云如臨大敵的打量於慕楓,於幕楓站著一手按在陳紀清的椅背,一手叉在褲袋裡,一派閒散,只見他親呢地摸了一把陳紀清的秀髮,心裡打翻了醋瓶,酸味氾濫開來,食慾全無。
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莫子云放下筷子,視線投向陳紀清,企圖從她的神色找點什麼。
真的只是單純的同事關係嗎?於慕楓打從心底就不相信,莫子云看陳紀清的眼神太熱烈了,含著說不盡的情意,這種目光他太熟悉了。於慕楓拉開一張椅子坐到陳紀清身旁,一手搭在陳紀清的肩上,挑釁似地看向莫子云。
陳紀清看著於慕楓摟著她的手,身體瞬間變得僵硬,輕推開他那雙不安份的手,用眼神警告他。
莫子云並不知道陳紀清和於慕楓之間的關係,他們的曖味深深的灼痛了他,他很不自然地扯出笑容,故作大方說起客套話,根本就沒覺察到陳紀清與於慕楓之間的暗潮洶涌。
這一頓飯吃得很不愉快,三人各懷心思,草草地解決了。
臨走時,於慕楓突然對陳紀清說道,“小清和我住一起,就不再勞煩你接送了,這頓飯很好吃,謝謝你。”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打在莫子云心上,面色乍青乍白,於慕楓春風得意的笑了,拖著陳紀清揚長而去。
車子在中山大道上行駛,陳紀清很不高興地側著臉,她感到自己的眼睛澀澀的,有些痛,揉揉眼睛,雙手環抱著自己。
“生氣了?此刻在心裡埋怨我是吧。”於慕楓瞭然地說。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陳紀清回頭看了他半響,語氣很差的質問。
“這不明擺著嘛,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剛剛的你猶如受驚無可奈何的小白兔,我替你解決了一個麻煩,你該高興,該感謝我。瞧瞧你這什麼表情,活似我給你委屈受了。”於慕楓嘖嘖地嘆聲,直話直說。
“我是很感謝你幫我解圍,但是你後面一句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很好。”陳紀清咬著牙諷刺地道。
回到小區,於慕楓才停好車子,她甩門而去,毫不理會於慕楓會有什麼樣的表情。陳紀清已經很久沒有生過這樣的氣了,她是個不動氣則已,一動就會鬧翻天的女人。
躺在自己家的沙發上,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看。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生氣,雖然於慕楓的舉止讓莫子云難堪,長痛不如短痛,讓莫子云自此斷了心思,這也是件好事,她爲什麼會怪罪於慕楓呢?
她煩燥地走出陽臺,陽臺上的防盜網爬滿了光禿禿的葡萄枝和紫藤,過完春節就會發芽了。擺放在陽臺的盆栽綠意挺好的,燈光照耀下,顏色很深邃。時值冬天,晚上的氣溫都在十度以下,伴隨著偶爾飄過的寒風,冰意刺得手骨有些麻。
陳紀清趴在陽臺上,眼睛微閉,遙望遠處的一片黑暗,蒼茫的夜空看不到任何一顆星星,鐮刀似的月亮高高的掛在半空。陳紀清又想起中秋回家夜晚所看到的夜空,清澈、透明,整個銀河系里布滿的星星,還有不停飛來飛去的熒火蟲。兒時的童真,純而美麗。
陳紀清不由自主的笑出聲。門鈴突然響了,把陳紀清從沉思中嚇醒。
“你有事嗎?”陳紀清的怒氣已經平緩了,整個人平靜了許多,聲音也不若之前那般盛氣凌人。
於慕楓捧著一大束玫瑰,露出他自以爲最好看的笑容,深情款款的看著陳紀清,把花朵遞過去說道,“請接受我誠懇的歉意。”
“進來吧。”陳紀清移開身子讓於慕楓進來。
“還在生我的氣嗎?”
陳紀清搖搖頭,把臉埋進他的胸膛,於慕楓摟著她的肩,手指在她肩上來回遊動,親吻她的秀髮。
“真抱歉,讓你不高興了。”
“以後不要這樣了,我不喜歡。未來如何我不敢確定,我只希望能過好自己的生活,不受別人的干擾,也不想讓別人侵入我的私人感情生活。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陳紀清悶著聲音說道,把自己的立場說得明明白白。
“那你趕緊給我一個名份呀。你是我的,誰都不可以肖想。”於慕楓霸道地說,更加擁緊她,聞著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十年前,他錯在自以爲是,十年後,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我只屬於我自己。”陳紀清似是要與他作對,仰起頭對他下起宣言。
“屬於誰不重要,以後陪在你身邊只能是我,所有閒雜人等通通驅逐。”
“霸道無理。”陳紀清嘟著嘴抱怨,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捏了一把,以示對他的懲罰。
枕著他的胸口,聆聽著他有節奏的心跳聲,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心安。只是,他真的能夠陪她走到最後嗎?
凌逸琪到上海工作一段時間已經確定下來了,臨行之前,兩人約了一個時間靜談了一夜。凌逸琪勸說陳紀清慎重地考慮一下莫子云,他們三人這麼多年來感情一直都不錯,凌逸琪希望他們能夠有一個好結果。陳紀清只是搖頭微笑,然後向凌逸琪丟出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她打算把莫子云調到丹麥去開發市場。凌逸琪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
真正讓陳紀清動了這念頭是莫子云對她的感情,既然不能讓莫子云停止對她投入感情,那麼就遠離,讓他能夠冷靜地想想,說不定在異國他鄉,莫子云還能來一段美好的異國情緣呢。這是陳紀清一廂情願的想法,凌逸琪知道自己勸不動陳紀清,故而保持沉默。
去上海之前,凌逸琪和林可坤兩人談了一整晚,這段婚姻還不至於到結束的地步,只是兩人都需要一段時間來沉澱,因此,林可坤不反對凌逸琪的決定。上海到廣州也才三個小時,來回也方便得到,想念了就飛過去,就當旅遊吧。
把凌逸琪送上飛機之後,林可坤在回去的路上對陳紀清說了一句話,讓她感觸頗深,“愛情如風箏,婚姻如線,你想要飛得高,飄得遠就必須掙脫線的束縛。你若想要相依相偎的幸福就必須緊緊纏之於線。”線與風箏在飛行時,越是掙扎越是痛,到最後線斷了,大家都墜落於地,深受重傷,再也飛不起來了。
凌逸琪未走之前就與莫子云談過讓他到丹麥去開發市場這件事,她自然沒有告訴莫子云是陳紀清的意思,只說公司有意擴大市場。莫子云也很掙扎,離開廣州就意味著他會永遠失去陳紀清,公司的安排他是無法反抗,除非他離開這間公司。他在心中掙扎許久,就算留在廣州也改變不了陳紀清不喜歡他的事實,一走了之吧,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記不起誰曾經對他說過這麼一句話,努力了心痛過了,那麼就放手吧。留些東西給自己懷念,留些美麗給自己欣賞。莫子云就這樣答應了去丹麥,聽聞這個消息,陳紀清心中自是高興不已,丹麥那邊的客戶實在難纏,莫子云在那邊打理她心裡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