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意外落榜

易詩講述了車禍發生的經過，解下思想負擔，感覺輕鬆多了。

到了四月份，方正沒有回校，崔小文也沒有回校。歐陽老師讓同學聯繫，希望二位能回來一起畢業，因爲只有幾個月了。

方正因父親不同意讀下去，崔小文回電說，她出院在家休養，現在不適宜回來。

離高考越來越近，學習任務越來越重，學習時間越來越緊，大家進入緊張的學習狀態。車禍一事大家漸漸淡忘。

校長號召各班仿效他校的做法，在教室後方張貼了倒計時牌，用最鮮豔的顏色來標識。每天提前半小時上課，推遲半小時下晚自習。還給最後下晚自習的學生準備了兩個麪包。

成績上等的進入了角色，中下等的依然我故。胡秋妹屬於上等，她比其他學生還要認真努力。

人家提前半小時起牀，她提前一小時，別人按時回寢室洗漱，她總是最後一個去打水的女生。

她如果還有一個重要單詞沒記牢，就算教室關燈，在走廊上也要讀記幾遍，心裡踏實方纔離開。

高考前三次模擬考試，她兩次班上第一名，一次第二名。上級和學校評估，她都是能考上大學的苗子之一。歐陽老師也說，她的發揮是最穩定的，上個專科應該沒問題。

老村職高照畢業照的時間一般在六月二十五號。歐陽老師希望方正和崔小文能參加。他讓胡秋妹和易詩二人在六月十五號前分別聯繫兩位。

胡秋妹爲了這事，專門跑了一趟方正家。沒想到方正已經出門打工了，人已到江蘇那邊。

易詩接到了崔小文的電話，崔小文在電話裡稱，她的腿傷已經恢復，但決定不回來了。感謝大家對她的關心，畢業照和畢業晚會她不能來參加了。她還說給大家增添了麻煩，沒有面目來見大家，請老師和同學們見諒。祝大家畢業愉快。

還請易詩轉告胡秋妹，因爲胡秋妹沒有電話，她想直接打給胡秋妹的，很抱歉。

以前她給胡秋妹寫過兩次信，覺得對不住胡秋妹，所做所爲給胡秋妹帶來了傷害，寫好兩次，都撕掉了，沒有寄出來。再次表示對不起。

胡秋妹說想看看她的舞蹈，以後一定找一個恰當的機會，爲她跳上一曲。最後祝胡秋妹高考順利，考上理想的大學。

大家對二人的缺席感覺有些遺憾。

高考一天天逼近，胡秋妹將精力全部放在了學習上，身體比以前瘦了些。

好不容易熬到七月七號，又期待又害怕的高考終於到了。胡秋妹除了第一科語文稍有點緊張，其餘科目發揮正常。

從考室出來，老師們都關心她，對她抱了很大的希望。

七月二十二號是看成績的日子，同學們都早早來到學校問老師，老師說十點鐘成績才公佈。

胡秋妹那天早上因家裡還有點事，來遲了。她到校的時候，大部分同學已經返家了。

她在校門口碰到了幾個同學，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有的唉聲嘆氣，有的喜笑顏開。同學們見了胡秋妹，大多側目而過，只有一位同學問她的成績如何。

進入學校，有同學告訴她，班主任在教室等她，從操場到教室，碰到了好幾個熟悉的同學，幾個本班的，看胡秋妹的眼光有些異樣。

胡秋妹感到渾身不自在的同時，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安——這次考試出問題了。她慢吞吞走向教室，心裡既緊張又惶恐。

教室在二樓第一間，一樓樓梯走完向右轉便是。當她走到一二樓之間平臺的時候，聽到教室裡不快不慢有節奏的踱步聲。

聽聲音，她知道是班主任。惴惴不安地走到門口，門是開著的，往裡看的時候，歐陽老師也正好回頭踱過來。見到她，馬上熱情地問道：

“胡秋妹，今天怎麼來遲了？”

胡秋妹簡單說了一下原因。在講桌前一張桌子上，有一疊成績冊，歐陽老師走過來，坐在桌子後凳子上，指著旁邊的凳子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坐吧。你聽說了自己的成績嗎？”

胡秋妹聽老師的口氣不太對，感覺剛剛的擔心會馬上普成事實。她沒有坐下，站在旁邊，怯怯地望了老師一眼，說道：

“老師，我還不知道。是沒考好嗎？”

歐陽老師沒有回答，又是輕輕一聲嘆氣：“我覺得你不可能才考這麼點成績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著，歐陽老師將成績冊輕輕推到胡秋妹面前。

胡秋妹將成績冊拿在手裡，翻開封面，不用細找，她的名字已經被老師用紅筆圈住，圓圈旁邊還標了幾個大大的“？”號。

名字後面一科科成績像一把把利劍刺向胡秋妹的胸口，成績胡秋妹不敢看，又不得不看。最後是總分，總分也被老師畫了兩道橫槓。

她不相信，做夢也沒想到分數這麼低。這一年的夜白熬了。

“我，我不可能這麼低！”

話沒說完，兩行滾燙的淚水已從她的腮邊滑下。她將成績冊輕輕放在桌上，人頓時沒了力氣，蹲在地上，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掉落地下。

歐陽老師憐愛地看著自己的學生，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慰爲好。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這樣吧，我也不相信你的成績。我打電話問招辦，看能不能查成績。你先別走，到我家裡坐坐，我問清楚再說。”

胡秋妹聽了老師的話，站起來，點點頭，眼神裡充滿不服和悲傷。

胡秋妹坐在歐陽老師的家裡，樓梯上每一次腳步聲響起，她的小心臟就咚咚直跳。樓梯口又響起了腳步聲，她的心臟這一次要衝出胸膛，這聲音她太熟悉了。

歐陽老師上樓的腳步很輕，每一步，都在敲打她的心臟。歐陽老師走進來，無奈地看了胡秋妹一眼，沒有說話。

胡秋妹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她騰地站起來，說道：

“老師，我知道了，謝謝您這幾年來對我的關心，我走了。”說完，向老師深深鞠了一躬，不等老師反應，她已走出歐陽老師的房門。

“胡秋妹，胡秋妹。你走哪裡？吃了飯再走。要復讀給我說。”

歐陽老師追到門口，對著樓梯說道。

“飯我不吃了，我回家了。謝謝老師。”

不太清晰的話從樓下傳來，胡秋妹下樓離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