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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道路

漆黑的道路

光線越來越暗。

龍離跟隨在黑貓身后,沉默的前行。他知道自己是在向下走,從那個位于山腳的入口進(jìn)入這條漆黑的通道之后,他們就一直在往下走。

渣滓團(tuán),還有那個‘S’和‘M’。龍離從小城酒保那里得知這兩個符號之時就已經(jīng)有了推測,這種只有藍(lán)海人才會知曉其含義的符號,已經(jīng)說明了足夠多的東西。

他在溫泉城遇到黑貓是個偶然,但聯(lián)系到他來溫泉城的目的,這個偶然就不再是偶然那么簡單。

但走在這里,走在這條漆黑的道路中,他還是有種奇異的不真實感。

“怎么?你害怕了?”

在前面帶路的黑貓轉(zhuǎn)過身,看向身后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下腳步的龍離冷笑著說道。

“這里太黑了,你們一直就呆在這種黑漆漆陰森森的地方,不覺得冷嗎?”龍離緩慢的在原地坐下,從懷里掏出根煙咬到嘴上。橘紅色的細(xì)小火苗從指尖燃起,不知不覺間,打火機(jī)已經(jīng)從他身上永遠(yuǎn)的消失。

“這里沒裝燈當(dāng)然黑了。”目光清澈的少年注視著龍離,突然莞爾一笑。

“下面有燈有暖氣,還有專門引進(jìn)來的溫泉。我們的家里可一點都不冷,暖和的讓人一進(jìn)去就忍不住打哈欠啊。”

“凡事總要先苦后甜。”黑貓走回龍離身邊,一臉滄桑的用那只變異了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走吧,等會我?guī)闳ヅ菸覀兊臏厝!?

龍離咬著煙啞然失笑,他竟然被這么一個看上去足夠當(dāng)他兒子的少年給安慰了。不過黑貓的年齡的確是個謎,從他的外表上根本就沒法判斷出他的真實年齡來。

兩人再度邁開腳步向前行進(jìn),很快,就如同黑貓所說的,龍離的眼前開始亮了。

柔和的紅色燈光充斥在視線中,龍離看著黑貓打開眼前那扇厚重的金屬門,然后熱鬧的人聲和溫暖的空氣就一股腦從那扇門后涌了出來。

“我回來了!”

黑貓叫嚷著當(dāng)先走了進(jìn)去,幾個人立刻向他迎了過來,拍肩摸腦袋好不親昵。而當(dāng)龍離跟在他身后走進(jìn)那扇門時,也立刻有人向他迎了過來。

“你就是這一次的委托人吧。我是渣滓團(tuán)的客戶接待員,你可以叫我老黑。”

面容滄桑卻有著溫暖笑容的大漢對龍離伸出了右手說道,而龍離也伸出手與他的手握在一起。

“我是龍離,剛來這一帶。聽說了你們渣滓團(tuán)無所不能的驚人事跡后,有點事想要請你們幫忙。我想見你們的首領(lǐng),跟他當(dāng)面談一談。”

龍離與老黑交換了姓名,報清了來意。而聽了他的要求,老黑爽快一笑便帶著他往更里面走去,那想必就是他們首領(lǐng)所在的地方。

“龍先生說是剛來這一帶...現(xiàn)下馬上冰封期就到了,這一帶最近也不怎么太平,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走路間,老黑狀似不經(jīng)意的隨口跟龍離說著話。

“富貴險中求,這是我家鄉(xiāng)的一句老話。”龍離笑瞇瞇的說道,在他眼角的余光中,聽見這句話的老黑臉色微微一變,看向龍離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復(fù)雜的味道。

兩人的這場暗中交鋒就此告一段落,龍離跟著老黑來到一間莊重而空曠的會客廳中,向他告了個罪離開去通報他們的首領(lǐng)。龍離一個人站在這間處處都洋溢著中國古風(fēng)的會客廳中,心下有些感慨。

帶領(lǐng)著一幫藍(lán)海人,在這片混亂的區(qū)域中闖下偌大名氣,建造出這么一個隱蔽而龐大的地下基地。這位渣滓團(tuán)的首領(lǐng),絕非什么普通之輩啊。

龍離來此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把這個渣滓團(tuán)收為己用。

在來到這里之前,他還以為渣滓團(tuán)只是一個類似于傭兵團(tuán)隊的自由團(tuán)體。不過在看到這個龐大而秩序井然的地下基地之后,他已經(jīng)推翻了自己原來的想法。這個渣滓團(tuán)絕非什么傭兵團(tuán)隊那么簡單,從某種程度來說,已經(jīng)是一個成熟的勢力體了。

“富貴險中求,龍先生看來我們是同鄉(xiāng)人啊。”

一個寬厚而爽朗的聲音從身后響起,龍離在聽見這個聲音的瞬間全身一震。他僵硬的轉(zhuǎn)過身,看向那位正從門口大步向他走來的渣滓團(tuán)首領(lǐng)。

“...唐哥?”

那個男人的腳步頓住了。他定定的注視著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他的龍離,良久,有點不確定的吐出一個名字。

“周離?”

站在寂靜的會客廳中,龍離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穿著寬大的棉布開襟長袍,光頭,高而瘦,眼神明亮而堅決,這個渣滓團(tuán)的首領(lǐng),又或者說是唐堯,與龍離印象中那個有著強(qiáng)健體魄的男人相比,衰老了很多。但從未改變過的,是他身上那股無堅不摧的銳氣和永不屈折的堅強(qiáng)。

“唐哥,你再說句話吧...我快掉眼淚了。”

龍離默默的仰起頭,他的聲音不高,也不沉重,只是有點顫抖。

“周離。”唐堯再次開口叫了龍離那個曾經(jīng)使用過的名字,他慢吞吞的蹲下身,似乎發(fā)現(xiàn)這么蹲著有點不舒服,又干脆往地上一坐。

“你還活著啊......”

唐堯坐在地上,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似嘆息,又似情人間的呢喃般,說出了這句話。

一步,兩步,三步......龍離腳下踩著的是堅硬的石質(zhì)地面,卻仿佛是在齊腰的沼澤中般前進(jìn)的艱難。他走到唐堯面前,陡然雙膝一折跪倒在地,伸出雙臂緊緊的摟住了唐堯。

他已經(jīng)忘了控制手臂間的力量,將唐堯的骨骼摟的咯吱作響。

那段驚逢末日的日子里,在他的身邊,先有鐘琴,后有唐堯。是這兩個人將陷入茫然和無所謂中的他硬生生的拉扯了出來,讓他一點點發(fā)現(xiàn)了生命對于自己的意義。這兩個人引領(lǐng)著他不斷向生存的方向前進(jìn),沒有讓他悄無聲息的在那場巨大而突然的災(zāi)難中化為一具微不足道的犧牲品。

“唐哥,你哭了。”

緊緊的摟著唐堯,龍離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傳來了一股潮濕的溫暖。他吶吶的開口在唐堯耳邊輕聲道,說話間一顆透明的**順著嘴角悄然鉆進(jìn)了他的口中。

“別以為我看不見就不知道...你還不是也哭了。”

唐堯沙啞的聲音在龍離耳邊響起,龍離澀然咧嘴一笑,抬起手狠狠的蹭了蹭自己的眼睛。他松開死死摟著唐堯的手臂,直起身與唐堯面對面對視著。看著彼此發(fā)紅的眼眶,兩人不約而同的一起開始微笑。

“你們...在干什么?”

突兀的聲音在不遠(yuǎn)處響起,龍離愕然看過去,發(fā)現(xiàn)一臉驚訝的黑貓站在會客廳門口,用充滿了疑惑和詭異的目光注視著摟在一起深情對視的他與唐堯。

龍離啞然,接著訕訕的低下頭對唐堯露出了一個歉意的微笑。而看見他那個歉意的微笑,唐堯只能無聲苦笑。

被黑貓看見了這么一幕,他的清白算是毀了。

果不其然,只見站在門口的黑貓驀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一臉不好意思的笑容對龍離和唐堯說道。

“啊,我不打擾你們了。”

門關(guān)上了。

“哈哈哈...”龍離看著那扇關(guān)上的門,突然忍不住向后一坐捂著肚子開始大笑。

“笑毛?”唐堯無奈的一瞪眼,抬起手狠狠的揉了揉自己那顆澄亮的光頭。

“老子的一世英明...沒了。”

“其實我從剛才就想問了。”龍離停下狂笑,慢吞吞的注視著唐堯開口道。

“你那顆光頭是怎么回事?”

“你說這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唐堯一臉愜意,他用一種既飄忽又虛幻的語氣告訴龍離——

“這是彪悍男人的夢想象征啊......”

龍離默默的摸了摸自己已經(jīng)垂到腰間的墨色長發(fā)...很慚愧。

于是彪悍的光頭男人與一個柔弱的長發(fā)男人蹲在偌大的會客廳中開始敘舊。從西城監(jiān)獄那場可怕的核爆開始,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述說著隨著時間的推進(jìn)自己的情況。聽到龍離在炎獄被扔上了拍賣場上那一節(jié),唐堯頓時相當(dāng)認(rèn)真的把龍離從頭到腳好好打量了一遍。

“的確有這個資本...恩,當(dāng)初我在龍嘯基地就發(fā)現(xiàn)了,你光溜溜的站在治療箱里,感覺就跟老美那些電影里未來世紀(jì)里那些人造人似的,倍有料。”

被點評為倍有料的龍離聞言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胳膊腿,悄悄對比了一下旁邊唐堯的,默默吸了一口煙...很慚愧。

“我當(dāng)初接受基因改造前,想著萬一改造失敗成了植物人病床前連個喂飯陪著的人都沒有太凄慘,就火急火燎的找了個女人結(jié)婚,還制造了個下一代。”

唐堯突然開始講起自己當(dāng)年的經(jīng)歷,龍離雖然不清楚他說這個是干什么,還是靜靜的聽了下去。

“后來改造是成功了,但我卻更慶幸自己這個決定。因為那個給我主持改造的研究員告訴我——改造是成功了,不過你繁殖下一代的能力也沒了。”

龍離皺了皺眉,他不清楚唐堯所指的這個沒了是怎么個沒了法,但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這都絕對是個難以承受的巨大打擊。

“老子當(dāng)時就扯著那個研究員的領(lǐng)子把他砸到了兩堵墻后,那小子據(jù)說后來再沒能站起來...不過憤怒也沒用,精神刺激物理治療,我什么辦法都試過了,他媽的挺不起來就是挺不起來。”

唐堯咬牙切齒的吐了口煙,看來直到現(xiàn)在他也還對那位主持他改造的研究員怨念深重。

“我開始酗酒,瘋狂找人打架,消沉了一段時間。后來我妻子看不下去了,你估計想不到,一個才這么丁點高的女人...”唐堯笑著在自己的胸口比了一下,口中繼續(xù)說了下去。

“...扯著我的領(lǐng)子跟我咆哮,我真是頭一次聽見女人咆哮。她說,唐堯,你他媽的下面挺不起來上面就挺不起來了?老娘不需要你下面挺的起來,我饑渴不死!老娘要的是你上面挺的起來,你老婆我和你兒子才能挺起胸膛做人!”

好彪悍的女人。龍離默默拍了拍唐堯的肩膀,他已經(jīng)有點明白唐堯說這個是為什么了。他剛剛提到了自己在炎獄被茱麗葉抓去當(dāng)男寵的慘痛經(jīng)歷,唐堯是想用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來讓他從那種屈辱的回憶中掙脫出來。

這個有著寬廣胸懷的男人,就連表達(dá)關(guān)心的方式也是不讓人察覺的溫柔。

“我天生運氣就好的逆天,隨便找了個女人結(jié)婚,都能讓我找到這么棒的好女人。隨便在基地里拉了個碰到的人聊天,都能把你這個福星給拉住。那次在地下河里,要沒有你我早就死了。”

唐堯感慨道,他看著龍離,認(rèn)真的告訴對方。

“你這個福星又回到了我身邊,看來我又要走大運了。”

龍離究竟是不是福星他自己也不清楚,不過他清楚自己來此確實是有大事要找唐堯商量。之前他不知道這個渣滓團(tuán)的團(tuán)長是唐堯,現(xiàn)在知道了,自然就更要把唐堯拉到自己的戰(zhàn)車上了。

“其實我這次來...”

龍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唐堯擺擺手打斷了,只見唐堯艱難的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已經(jīng)蹲麻了的雙腿,然后沖身邊蹲著的龍離伸出了手。

“我餓了,我們?nèi)ワ堊郎险f。”他笑著說。

于是兩人轉(zhuǎn)換戰(zhàn)場,看到那一桌子典型的中式菜點,龍離哪還顧得上說話——他險些沒把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

吃完飯,自然就是泡溫泉的時間。

唐堯本來是讓龍離跟他去旁邊著的小池泡著,因為大池中坐滿了人。不過在龍離開口答應(yīng)之前,一個突然從后面撞過來的嬌小身體已經(jīng)把他撞飛進(jìn)了大池里。

龍離掙扎著從池水里坐起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一個人一屁股坐到了大腿上硬生生壓的動彈不得。

“老實交代,你跟虎哥是什么地關(guān)系?”

黑貓的臉幾乎都貼到了龍離臉上,他用清澈的貓眼盯著龍離如此問。

什么地關(guān)系?

龍離腹黑的心理瞬間壓倒了理智,他笑瞇瞇的看著跟他玩貼面舞的黑貓,張開嘴無聲說出了幾個字。

黑貓沒聽清楚,他一拉龍離肩膀,側(cè)過頭把耳朵湊到了對方嘴邊要求龍離再說一次。

“我說。”龍離放開了聲音,臉上笑的跟花兒一樣燦爛。

“就是不-告-訴-你-地關(guān)系。”

池邊默默注視著這一幕的唐堯,無聲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黑貓怒了,他憤怒的向前一拱身,把龍離整個人連頭一起壓進(jìn)了水里。站起來在整個人平躺在水下的龍離身上狠狠踩了十幾腳,黑貓滿意的跳下來走開,留下痛苦的從水里爬起來的龍離捂著胸口拼命咳嗽。

“給,擦擦頭發(fā)。”

蹲在池邊的唐堯給龍離遞來一條干毛巾,他蹲在那里笑瞇瞇的看著拿毛巾擦著頭的龍離,無比感慨的說道。

“看來我們渣滓團(tuán)唯一的一朵嬌花,就要被你小子采走了。”

“嬌花?”龍離擦著頭的動作一頓,無聲望天。剛剛黑貓那十幾腳,踩的他這個怪物一樣的身體都很痛。

“我看是霸王龍才對吧......”

龍離擦著頭發(fā)從池中走出來,他打算好好跟唐堯談?wù)勊哪莻€計劃。可惜就在兩人向旁邊的小池走的時候,一個讓龍離一看到就覺得全身發(fā)冷的故人筆直的沖這邊走了過來。

是瘋狼,那個曾經(jīng)在西城監(jiān)獄與龍離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虎哥。”有著狼一樣冰冷而殘酷眼瞳的男人走到唐堯身邊低聲說道。

“那位煩人的大小姐又派人來了。”

唐堯的臉色瞬間變的很難看,他皺著眉看了瘋狼一眼,然后回身抬手拍了拍龍離的肩膀,告訴他。

“我去去就回。”

唐堯這一去就再沒回來。龍離在溫泉里泡的都快睡著了,才有人過來跟他通知說唐堯脫不開身,讓他先去休息。

然后第二天一早,龍離就得知了唐堯昨夜連夜帶隊離開的消息,據(jù)那個傳話的人說,這一次他們要回來最起碼得是五六天之后。

于是龍離也走了,他外面還有一堆事情要做,等過幾天再回來找唐堯好了。不提別的,光是龍龍,就必須先安置下來。

離開唐堯的這個地下基地,在溫泉城附近的山里找到龍龍,龍離乘著龍龍開始向南方行進(jìn)。在溫泉城往南不遠(yuǎn)處的一座屬于公會的小城上方,龍離拍了拍龍龍的腦袋,叫他飛下去。

“我不要,下面太臭了。”龍龍抗議道。

龍離沉默的,一跺腳。

當(dāng)飽受欺壓無比哀怨的龍龍載著龍離忍著闖入鼻腔中的惡臭飛下去停到地面上之后,龍離看著眼前的情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腐爛變質(zhì)的人類尸體布滿了整座小城,從那些還沒有完全腐爛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出他們死前遭受了怎樣可怕的痛苦。

這是屠城,真正的屠城。與龍離曾經(jīng)親眼所見的那些貴族屠城不同,貴族們的火焰會吞噬一切痕跡,因此遠(yuǎn)沒有此刻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這場景那般恐怖和驚人。

“這里的空氣很不好,我們走吧,我不想在這種地方多呆哪怕一秒。”龍龍雖然會飛,但終究是條狗,狗鼻子總比人鼻子要靈敏的多,因此他受到的刺激也更大。

龍離聞言靜靜的吸了一口氣,用心去辨別這腐臭空氣中那一絲不同的味道。他走到一具尸體旁,蹲下身開始查驗對方的死因。

如果他沒有認(rèn)錯的話,是毒氣。

瞳孔縮小、窒息、身體**,毫無疑問是神經(jīng)性毒氣,而具有快速致死的強(qiáng)毒性的,不是梭曼就是□□。在龍離的認(rèn)知中,炎獄絕無任何勢力在戰(zhàn)爭中使用過這種生化兵器,也就是說,他們不掌握這種技術(shù)。

那么進(jìn)行了這場屠城的,只有可能是末日后藍(lán)海的遺留勢力。也只有他們,才有可能掌握這種生化武器。

看起來,這一片他打算打下來作為自己地盤的中間地帶中,不僅僅只是公會和流放者同盟的勢力犬牙交錯,還有一些隱藏在暗中的其他勢力在活躍著。

面對這一城尸體,龍離不得不在自己心里,將這支殘忍的藍(lán)海人勢力也劃入了敵人的名單。如果可以,他不希望與這個星球上僅存的同胞們展開廝殺。但這種毫無人性的殘忍行為,已經(jīng)觸及到了他心中的底線。

即便這些人都是炎獄人,即便語言不同彼此敵對,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那就是平民。

“毫無意義的殺戮...也許不能這么說,對于少部分人來說,這么做是相當(dāng)有意義的。”

收起拋錨的思緒,龍離直起身,從懷里摸出根煙為自己點上。

“人生啊......”

慈悲在這個年代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因為戰(zhàn)爭無處不在。即便是龍離自己,為了達(dá)成某些必要的目標(biāo),也會毫不猶豫的下達(dá)屠城的命令。

正義只是口號,和平是欺騙民眾的幌子。端坐在上方的那些大人物們,懷著不同的想法在拿人命下棋,龍離也不例外。

他們都在這條漆黑的道路上行走廝殺,為了有一天能夠抵達(dá)各自的光明出口。

人命從來都不是等價的,龍離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讓他和他所在乎的那些人的命,能夠更重一點。

“走吧。”

躍上龍龍的背,龍離扔掉指間的煙蒂,在龍龍的狂奔中閉上眼,靜靜接受狂風(fēng)對他的洗禮。風(fēng)帶走了他身上沾染到的腐臭味道,也帶走了他心中那一絲微不足道的憐憫。

前方的道路漆黑一片,但那又如何?

他終將撕裂這片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PS:那什么,出門聚餐,回來再回評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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