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徐澤儀有幾分驚奇,指著梅娘剛要講話,孟夏忙把他拉到一旁道:“休得胡言亂語,三哥會惱的。 ”
徐澤儀正想發(fā)表自己對徐書同的憎恨,那邊卻傳來的聲音:“這里,就是這里!”
然后聽到一個威嚴的聲音:“聚眾斗毆,全部帶走!”
再然后是一陣鬼哭狼嚎,有五熊的,有跟班的,然后有人驚呼一聲:“那個黑大個逃了,追!”
于是外面又一片混亂,孟夏幾人又躲了一會,終于歸于平靜,鳳奴人小,忙跑到巷口偷偷一看道:“姑婆、孟叔叔,他們都走了。”
孟夏才拍拍胸口,扶著梅娘走了出來,梅娘生怕家里有什么狀況,趕緊牽著鳳奴走了,徐澤儀立刻跳到孟夏面前道:“夏夏,我們走吧!”
“走哪里去?”孟夏看著頭上包著白布,臉上巴著五道紅指印的徐澤儀,不解地問,徐澤儀立刻一嘟嘴道,“當然是去做我的小跟班。”
孟夏不由惱道:“我早就不答應做你的跟班了。”
徐澤儀嘴又嘟起來:“夏夏,我都改正了,你怎么還不答應?”
賀中玨聽了這話,萬分不舒服,卻見孟夏用專門瞪他的眼睛瞪著徐澤儀,賀中玨就更百般不是滋味了,那徐澤儀一見孟夏瞪他,又委曲地道:“夏夏,四兒他們幫徐老三把惡人都打跑了,你就看在這事上,也應該給我做跟班!”
孟夏才知道睜眼說瞎話,絕對不是賀中玨一個人的本領,而是賀中玨這個家族的本領,黑大漢和林家五熊被打跑,跟四兒那群飯桶有關系嗎?如果不是衙役及時出現(xiàn),孟夏都懷疑四兒那群飯桶會不會保住小命?
于是孟夏哼了一聲一甩袍子就往梅家走了。
徐澤儀趕緊攆了上去,剛一拐彎,一把普通的白紙扇就攔住了他的去路,徐澤儀抬頭一看是賀中玨,有幾分驚詫地問:“哥,你怎么在這里?”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當然哥你能在這里,只是這陣子你不是忙得連睡覺的時辰都沒有?”
“你哥我忙累了,想歇歇,散散步,不行嗎?”
徐澤儀立刻笑道:“那當然行,只是哥,你怎么這陣了總喜歡到這種骯臟的地方散步?”
“你哥覺得這話應該問你才對,你哥我到這兒總共就兩次,怎么兩次都遇上了你?”
“哥,澤儀不是講過嗎?”
“你喜歡的那個男孩子住在這里?”賀中玨倚著墻懶懶地問,徐澤儀立刻眉開眼笑地點點頭,賀中玨剛想用扇敲徐澤儀的頭,不過看見地塊滲了血的白布,改為敲敲徐澤儀的肩,指著徐澤儀的額頭和臉道,“你哥我還從沒見過你這模樣過。”
徐澤儀摸摸頭又摸摸臉道:“又不疼。”
賀中玨搖搖頭道:“你倒是不疼,我那舅母見了也沒心疼?”
徐澤儀一噘嘴道:“我娘當然心疼我,還去給我上了香求了平安符。”
賀中玨又搖搖頭問:“對了,我交給你的事,你有辦好嗎?”
徐澤儀立刻點點頭道:“哥,你交給我的事,我?guī)讜r有不辦好的,早就辦好了。”
“這么快!”
徐澤儀立刻得意地道:“當然,我剛要出門,我爹就告訴我說那周楊公在京州的,我自然就直接把書信送到他府上了。”
賀中玨才想到周楊公在京州的事,不僅自己知道,他那舅徐昭也知道,他想誘徐澤儀去長州空跑一趟,居然把徐昭這環(huán)節(jié)給漏了,剛要講話,倒是徐澤儀先發(fā)制人:“哥,你真是的,為什么不告訴我,周楊公就在京州,害我娘給我準備了一夜的行禮。”
賀中玨立刻辯解道:“還好意思問,交待事給你,你連問都不問清楚。”
“我記得你有交待讓我送到長州。”
“你哥我有嗎?”
“我記得!”
“你那記性,好在不是什以緊急的事,否則就以你那記性不知道耽擱你哥我多少正事了。”
徐澤儀有幾分狐疑地看著賀中玨,賀中玨又道:“還有你辦完這樁事,為什么連稟都不稟我一聲?”
徐澤儀才有幾分不好意思地拍拍后腦勺道:“真是,真是,我一急就把這事給忘了。”
賀中玨抬腳就給了徐澤儀屁股上一腳,徐澤儀不滿地道:“哥,你都可以忘了周楊公在京州這事,我怎么就不可以忘了稟你的事?”
賀中玨抬腳又給了徐澤儀一腳道:“還敢頂嘴,趕緊找個地方去把你這張臉收拾收拾,否則你怎么回去見你娘。”
“那怎么收拾?”
“我府上那太醫(yī),水平不錯,你去讓他想想法子。”
徐澤儀摸著自己的臉,知道這樣去見他娘,又得捉他到紅羅寺去上香,雖然不想放棄騷擾孟夏的機會,但知道這次再這樣回去,鐵定得讓他娘把他捉到紅羅寺去住上幾日不可,那耽擱的時間就更多了,于是趕緊就去了。
徐澤儀一走,賀中玨立刻守歲叫來,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通,才打開扇子往梅娘家走。
孟夏扶著梅娘、鳳奴前腳剛邁進院子里,徐書同不知道怎么得了消息,后腳就跟了進來,一步邁到梅娘面前道:“娘,有傷著沒?”
梅娘抓住徐書同搖搖頭道:“好在小官人人機靈。”
徐書同聽梅娘沒傷家,才放下心來,把鳳奴拉到面前問:“鳳奴有嚇著嗎?”
本來嚇壞的鳳奴,一看見徐書同,立刻偎在徐書同懷里,搖了搖頭,徐書同輕輕拍拍鳳奴,安撫一會鳳奴,才站起身對孟夏道:“謝謝你!”
孟夏聽了臉一紅道:“三哥,不是我,是世子爺那些小廝,還有那衙役來得快,我還以為是三哥叫的人。”
“我若知道,怎么會只讓人來,自己不回。”
“那也是,好在沒有人受傷。”孟夏講完這句話,又覺得有點錯誤,那徐澤儀的傷算不算呢?
不過徐書同顯然對徐澤儀狀況如何并不關心,見家人沒事,便對孟夏道:“我娘和鳳奴還要拜托你幫忙照料。”
“三哥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找那幾只熊算帳!”徐書同氣恨地道,孟夏只覺得徐書同從紅羅寺燒香回來后,人變得急躁,不象以前處理事情那樣淡然,剛要開口阻攔,卻聽有人陰陽怪氣地道,“喲,喲,這是怎么回事,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這一轉個身回來,怎么變成象遭了搶一樣。”
孟夏不回頭自然也知道是何許人。
徐書同哼了一聲道:“這位王公子,既然如此,你大可以不住我家呀。”
梅娘忙出聲制止道:“同兒,這位王公子是個好人,你別用這樣的語氣。”
孟夏才知道賀中玨也會被人稱為“好人”,看樣子梅娘的眼疾還真不是一般的嚴重。
徐書同不想拂了母親,便道:“娘,我出去一下。”
梅娘忙拉住徐書同道:“同兒,你可別去…”
“娘,放心,我去把舅母和阿姐接回來。”
梅娘才道:“那真得趕緊去,哎,南兒難道這次是真的?”
“娘,你放心,我會去找他的。”徐書同擔心林家五熊到家里鬧事,那五熊的娘會去豆腐攤子扯皮,趕緊走了。
梅娘才對賀中玨道:“王公子,別跟我家同兒一般見識,他看見家里這樣,心里難受。”
賀中玨便笑道:“梅姨,我怎么會這么沒氣量。”
梅娘就放心地道:“那我去給你們做晚飯。”
鳳奴忙跟在梅娘身后去做幫手。
賀中玨才轉過頭對孟夏道:“夏,怎么又到吃晚飯的時候,好象早飯才吃過,我吃得好飽。”
孟夏當然知道為什么又到吃晚飯的時候,是因為早上自己起來得太晚,所以吃得晚,這又折騰了這么久,而一般人家吃兩頓飯,晚上這頓吃得早些,自然就又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只是自己吃早飯的時候,作陪的賀中玨似乎只端過一碗粥,而且那碗粥最終連一半都沒吃到,也不知道怎么會飽。
所以孟夏認為賀中玨是瞎掰,這么一折騰,人自然累了,扶著桌沿,在長條凳上坐了下來,賀中玨趕緊在孟夏身邊一坐道:“這天氣真熱。”
孟夏沒理,賀中玨又道:“夏,我覺得你和在長州的時候不太一樣?”
孟夏想自己如果和在長州時一樣,可真奇怪了,賀中玨分明是沒話找話,冷不丁聽賀中玨又加了一句:“好象過了六七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