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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用過早膳,就帶著大豆豆往外去,不過到了客棧的大堂,才知道賀中玨沒走,徐昭與劉明正在稟事,孟夏不知道怎么就覺得那劉明與徐昭對賀中玨的樣子不同以往,而賀中玨的氣勢似乎也不同以前,只聽那劉明道:"皇上,方相已經數次提出要處死賀中珉與孟大茂,昨兒又提及,皇上..."
孟夏聽那劉明的稱呼才知道賀中玨已經是一國之主了,怪說不得自己覺得賀中玨那氣勢以及徐昭、劉明與以往不一樣了,這就是原因,對于賀中玨已登九五,孟夏本應該發自內心地歡喜,但她歡喜不起來,至少這是樁天大的事,賀中玨沒有告訴她,連徐澤儀都沒透露半個字,還有賀中玨登基,大豆豆沒有進宮,自己進不進宮,那真是無所謂,但大豆豆算什么,那種空落落又回來了,當然孟夏更緊張方仕隱提議處死賀中珉與孟大茂,賀中玨也允許了,那大茂就...
賀中玨卻打斷了劉明稟事問:"舅舅,你如何看此事?"
徐昭便道:"方仕隱之所以急于處死賀中珉,想來當初圍攻皇上,肯定也有他一份,他這么做分明是想殺賀中珉滅口!"
"所以呢,賀中珉不能死!"
孟夏聽了賀中玨這句話,輕輕松了口氣,劉明又道:"可是皇上,那賀中珉自打入獄后,沒說過半句話,還有那個孟大茂,只求速死!"
孟夏剛松的心又緊了起來,只聽賀中玨吩咐道:"賀中珉不說話,想辦法也得讓他開口,至于孟大茂..."賀中玨忽然吩咐道,"守歲,備車進宮!"
守歲立刻應了,備好車,賀中玨一行人就離開了客棧.
孟夏不知道賀中玨是不是發現了自己,沒有把后面的話講了出來,本來想去看孟蘭蘭,給孟蘭蘭吃顆定心丸,再順便把小全婚期告訴孟蘭蘭的孟夏,害怕又要去對孟蘭蘭撒謊,萬一這謊言破了,孟蘭蘭怕比紙條的事更恨自己.
于是孟夏不由得去了布王府后的那條街.
正在忙碌的徐書同抬頭看見了牽著大豆豆的孟夏,放下手中的豆腐問:"怎么了,那日走的時候,不是還很春風得意的嗎?"
"我...我..."
"王玉又欺侮你了?"
"他...他..."
"什么我呀他的,你能不能說句完整的話?"
"三哥,我阿兄他...他會不會被王玉處死?"
徐書同聽了輕輕嘆了口氣,怕梅娘知道他沒講過的事情,擔心,正好蘆花帶著棒棒來了,徐書同便攤子和梅娘交給蘆花,那大豆豆沒去看成妹妹,心情很郁悶,不過見著棒棒,那噘著的小嘴立刻釋然了,松開孟夏的手就和棒棒玩到了一處.徐書同便帶著孟夏離開了豆腐攤,尋處茶樓坐了下來.
徐書同才道:"好了,可以開始哭訴了."
"三哥,我好擔心我阿兄."
"二丫,好些事情是注定的,你擔心也沒有用."
"你說王玉會聽方相的提議,處死我阿兄嗎?"
"王玉處不處死你阿兄,絕對不會是聽方相或義天侯任何一個人的提議的."
孟夏一聽眼淚就流了下來:"如果王玉處死了我阿兄,我就回孟家寨!"
"你回孟家寨干什么?"
"學三哥隱著."
徐書同不由得笑了起來,孟夏又道:"三哥你莫笑,我講的是真的,王玉...王玉他都當皇帝了,卻沒告訴我和豆豆一聲."
"真是,你真會找借口,連豆豆都用上了,不就是沒有告訴你嗎?"
孟夏一聽眼就酸了,徐書同一見又道:"就據我那點微末的學識,這新帝登基至少要發榜昭告天下,普天同慶,有的還會大敕天下,但我現在還沒聽到王玉登基昭告天下的檄文."
"三哥,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王玉也許并沒有正式登基,但是國一日不可無君,他當皇帝是必然之勢,做臣子的想討好他,提前尊稱他為帝,兩全其美,既討好了他,又告訴別人別再覬覦這帝位了."
孟夏聽了松了口氣,雖然她從沒想過到皇宮里住,但聽到這樣的話,心里還是舒服許多,卻聽徐書同問:"怎么,你怕王玉不接你進宮?"
孟夏趕緊搖搖頭道:"我...我才不想進宮,我只是認為這是大事,他至少會告訴我一聲,告訴大豆豆一聲."
"也許將來,他有許多大事都不會告訴你的."徐書同很殘酷地揭露事實,孟夏輕輕撇了一下嘴道,"以后是以后,現在是現在,明兒我去紅羅寺給菩薩上香,求菩薩保佑我阿兄."
"何苦呢,他又不是傻,你何苦故意為之,讓他生反感."
"我是真的想求菩薩保佑我阿兄."
"求菩薩不如求王玉呀!"
"我求過他."
"他如何說?"
"他說他要面對許多人,不是一個簡單的放與不放."
"這就夠了,王玉他心里有數."
"你的意思是王玉不會殺我阿兄."
"你問我干嘛,為什么不直接問王玉?"徐書同看了孟夏一眼,孟夏不滿地噘了一下嘴道,"他現在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徐書同聽了輕輕嘆了口氣道:"這人呀."
"三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遠離廟堂?"
徐書同搖搖頭道:"我本來對于這不感興趣,再則雖然不算背叛他,我卻總是不安..."
"三哥是在講布王?"
"他也是一個有大志的人."徐書同說完往窗外望去,孟夏見徐書同的目光落在梅娘那豆腐攤上,蘆花正在忙碌著,好一會徐書同才道,"似乎這里也用不著我了,你嫂嫂比我娘和我舅娘都能干."
孟夏一聽徐書同那話似乎有離開京州城去游歷的意思,趕緊道:"三哥,我還有樁事想求你."
徐書同收回目光問:"什么事?"
"我想你幫我尋尋我家的小四."
"小四,你家的小四不是當在逃難路上就死了."
孟夏便把那夜與孟大茂所談的話一字不拉地告訴了徐書同,徐書同聽了輕輕皺起眉道:"原因小四沒死,你父親的話也十分古怪."
"三哥,這事好不好查."
"估計知道小四下落的人只有布王,而布王現在被關在天牢里,沒有王玉的手諭,估計沒有人能接近."
"但是三哥你一定能接近."
徐書同聽了挑了挑眉,孟夏就覺得自己有些無恥,立刻咬著嘴唇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道:"我知道這...很為難三哥,但是夏實在托不到更合適的人了,所以..."
"好吧,看你難得有的一次害羞上,我且去試試.只是就算接近了,他也未必會告訴我,那是他威脅孟大茂和你的籌碼,他很明白這個籌碼的重要,而且他現在最恨的人應該是我."
孟夏一聽立刻局促起來道:"三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自私了,我怎么忘了...,你別去了."
徐書同不由得就笑了:"你這副樣子真難得."
"我...我平日不都是這樣子的."孟夏有些詫異,徐書同搖搖頭道,"在孟家寒,你是本分中透著狡黠,在無名鎮時,你是處事不驚的篤定,現在你是得意中帶著張揚."
孟夏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讓人用張揚來形容,而這個詞語,她一直認為是徐澤儀的專用.
"好了,不想喝茶,我們就走吧!"徐書同見孟夏被自己的話嚇著了,不由得搖搖頭道,孟夏回過神趕緊道,"三哥,如果你不方便,真的不用去!"
"我...我也很想見見他."徐書同輕輕地嘆了口氣,孟夏不知道如何安慰徐書同,這也許是他正直的一生中最大的污績,這個污績都拜賀中玨所賜,孟夏趕緊岔了話道,"三哥,你家那個方南總是這么東游西蕩的,也不是法子,這樣會苦了我嫂嫂."
徐書同沒想到孟夏又轉到方南身上了,孟夏一見徐書同盯著她,趕緊解釋道:"我早上在胡同里碰上他向鳳奴討錢,說他是舅,鳳奴應該孝順他,他還管小全討錢,說小全不給錢,想娶他外甥女,門都沒有."
徐書同聽了用手撫著下巴道:"人都說一家總有那個一個是敗類,但你不覺得我家這敗類多了些嗎?"
孟夏"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不過她笑完,就看見賀中玨在茶館的門口,徐書同尋的這家茶館在布王府后面那條街上,所以絕對不是什么象樣的茶館,再加上是早上,人少,于是那本來就生得妖孽的賀中玨,又穿著一件這條街上少有人家穿的白色錦衣,就更顯得鶴立雞群了,徐書同是背對著門坐的,見孟夏笑了搖搖頭道:"我在驛站給他找份洗馬的差事,他要不好生做..."徐書同發現孟夏的眼光有異,就扭過頭,看見賀中玨,有幾分吃驚地站了起來一拱手道,"你來了,找二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