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石在床邊的柜子前坐著……
許秋石起身拿起一本關于心理學的書,書名叫‘盲區’……
許秋石躺在床上看了許久,最后睡著了,書就壓在胸前……
燈一直打著,許秋石睡的很熟……
許秋石翻了個身,壓在胸前的書落在床上,最后被壓在身低下……
夜已深。
電腦發出嗡嗡的響聲。燈沒有開,柳青青側躺在床上,右手拿著水晶項鏈在眼前擺動,偶爾斜視著看一眼電腦上的畫面。
上午給許秋石打完那個電話,她就知道許秋石晚上會來,所以柳青青下午時拖朋友買了兩個攝像頭,一個安裝在了客廳,另一個安裝在了許秋石現在所在的房間,在安裝攝像頭的過程中,柳青青發現已經有人先她一步在她家的客廳里安裝了攝像頭,雖然她不知這人是誰,但她隱約覺得,這個攝像頭或許已經記錄下了一些不該讓外人知道的事情。
她不知這攝像頭在這多長時間了,如果是半個月前的話,那么就證明她的一些秘密已經被人窺視了,那么是誰在監視她呢?柳青青第一個懷疑的人是許秋石,但許秋石已經失憶了,所以柳青青并沒在意,將當時咀嚼著的口香糖粘在了上面。
經過前天晚上的事,柳青青對這個男人已經有所防備,畢竟他已經不是之前的許秋石,現在的他記不起來任何事情,沒人知道那場車禍是不是弄壞了他的腦袋,否則他怎么無緣無故有了夢游的毛病呢?
剛才許秋石進屋后,柳青青已經悄悄的將他臥房的門從外面鎖上了,這樣他從里面是無論如何也出不來的,這樣柳青青才覺得心里踏實了許多。
幾個鐘頭前許秋石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中間除了翻過幾次身之外便沒有什么大的舉動,想必他是真的睡著了。
水晶項鏈被柳青青攥在手里,這個項鏈原來是放在茶幾下面的,她昨晚暈倒了,今天醒來時,項鏈就被掛在了脖子上,很顯然是昨天晚上那個裝神弄鬼的男人帶上去的。
那個男人叫什么了的?哦,對了,蔣凱生。他為什么會把這個項鏈翻出來?難道他也了解這個水晶項鏈的來歷不成?柳青青的記憶里,她好像從沒對任何人講過關于水晶項鏈的故事,即使是在一起打拼多年的田巧巧她也未曾告訴過,這個蔣凱生又如何知道的呢?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只是想讓昨晚的事情更詭異一些,所以湊巧翻出了這個項鏈,并帶在了她的脖頸上。
蔣凱生的不經意,卻勾起了柳青青的往事,這個改變她命運的水晶項鏈,對于她來說是痛、也是喜、是驚、也是險。柳青青曾在南王山上算過命,當時項鏈就掛在她的脖頸上,那位大師既驚詫又有些欣喜,他說這項鏈可以改變柳青青一生的命運。
從那以后,柳青青就沒在帶過這個項鏈,只是將它放在鐵盒子里保存了起來,從那以后她的生活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就像第三章提到的那樣,她遭受了太多的苦難,同時也成了一名閃閃發光的新星。
輕輕的嘆了口氣,柳青青將視線看向電腦。許秋石仍然在睡覺,電腦里的畫面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開始不安分的跳動了起來。或許今天許秋石不會夢游了,柳青青心里這樣想著,伸了個攔腰,打開燈將電腦關掉,然后鋪好床鋪換上睡衣,她也準備睡了。
突然,耳邊想起一陣熟悉的鈴聲,柳青青警惕的看向手機,上面一個令她討厭的名字上下跳動著。
柳青青想了一會,最后調整好情緒接起了電話。電話是田巧巧打來的,電話里她讓柳青青明天上午將五百萬匯給她,柳青青沒答應也沒拒絕,田巧巧似乎真的著急了,電話里說別讓柳青青后悔,然后電話便被掛斷了,姐妹倆十年多的感情就這樣結束了。
放下電話后,柳青青將手機扔在電腦旁,然后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里暗暗想著該如何解決田巧巧的事。
柳青青心里明白,田巧巧沒有她當初做妓女時的證據,也不知道她來青宛市之前的那段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田巧巧在怎樣也威脅不到柳青青,更何況田巧巧已經沒有了黃老板的庇護。
除非田巧巧說出唐沙沙的事,但她不敢說,因為這里面也有她一份,田巧巧是個聰明人,她一定知道,如果將這件事情說出去會有怎樣的后果。柳青青這樣想著詭異般的笑了笑,不過隨意她又想起了什么,眉頭高高的皺起。
田巧巧確實是聰明人,不過聰明人逼急了也會犯糊涂,萬一她真的將唐沙沙的事情說出去該怎么辦?田巧巧是被黃老板拋棄的老**,柳青青則是事業剛剛起步的歌星,如果田巧巧真的將事情說出去,那么對于她不是又要失去現在的一切?
不行,不能將事情這樣發展下去,她不能這個時候跟田巧巧翻臉,反正她也是個快要死的人了,何不先將她穩住,然后……
緊皺的眉頭終于放松了下來,心情也覺得好了許多,剩下的問題就是那個一只沒有露面的家伙了,蔣凱生只不過是個小角色,如果將在他背后指使的人翻出來,事情就好辦的多了,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想替唐沙沙報仇,那么她可以將所有的事情推給許秋石,現在就怕隱藏在背后的那個人另有企圖,這些事情還是要等到明天見了唐宗之后再作打算。
柳青青想著將眼睛閉上,想著幾日來發生的奇怪事,慢慢的進入了夢鄉。這次她又墜入了那口深井,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她終于知道是誰讓她掉進那口黑漆漆的井里。
是許秋石,他面目猙獰,右手拿著一把血淋淋的菜刀,一步一步的逼近。許秋石的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每走一步他都要默默的祈禱著,最后他到達了柳青青的身旁,舉起菜刀向柳青青砍來。
柳青青猛的向后退了兩步,腳下磕在了石頭上,重心不穩,最后掉進了那口深井里。
這口井足足有二十米深,不過奇怪的是柳青青掉下去時,一點也沒感覺到疼痛。那只餓死的老鼠在離柳青青不遠的地方躺著,死不瞑目的雙眼流露出了無盡的悔意,或許它在后悔不該到處亂跑,或許它在后悔早餐不該吃的太多,或許它在后悔自己沒聽父母的話。
一切只能是或許,因為現在它已經死了,而且死的姿勢很難看,四條腿粘在了一起,蜷縮著身子,細長的尾巴被釣在嘴上,滿嘴的牙齒露在外面,臨死前它似乎也努力的掙扎過,不過它的掙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否則此時它就不會孤零零的躺在這里了。
不過它現在不孤單了,因為有柳青青陪它。
這是一個夢,柳青青已經闖進這個地方不止一次,所以她已經不會感覺到恐懼,因為此時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就算她如同老鼠一樣餓死在這里,等天亮后她睜開眼睛,她依然能夠從這里走出去,回到她該呆的地方,去做她該做的事情,井是無法將她困住的。
深井上面十米處有一盞燈,如往常一樣亮著,給井下若小的空間帶來了光明,讓柳青青不必害怕黑暗。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井下陰冷無比,柳青青用力的掐自己的大腿,希望用此方法盡快清醒過來,然而越是這樣,她發現越是無法逃離夢境,漸漸的柳青青有了一種可怕的想法:這口井會不會永遠將她困住,讓她無法回到現實的世界去……
死在夢里。這想法的確很可怕,記得柳青青曾經看過一個美國大片,里面的男主角最后就死在了自己的夢里,當時柳青青覺得影片一點也不現實,但如今再次回想其中的某些情節,竟和她自己如此的相像。
為什么,為什么夢里許秋石要殺她,為什么偏偏要做這樣一個夢,這究竟有什么預示。柳青青蜷縮著,眼睛無助的看著餓死的老鼠,心里想著一連串的問題,慢慢的眼皮開始沉重,那只餓死的老鼠變得越來越模糊,隨之出現在眼前的是厚重的窗簾,和安靜躺在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
柳青青醒了,夢里的她睡著了,現實當中的她醒了,夢與現實之間就是如此的微妙,究竟哪邊才是現實根本無法分辨,或者兩邊都是現實,又或者兩邊都是夢。
柳青青想起了月光寶盒,至尊寶曾用這它穿越過去未來,當然月光寶盒是不復存在的,但夢卻可以代替它,曾有科學家指出,夢可以預測未來的某些事情,如果這樣的話,那么剛才的夢是否是在預示未來呢?
柳青青這樣想著從床上坐起,盯著深藍色的窗簾看了一會,然后拿起放在電腦旁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5:26分
天亮了,卻跟黑著差不多。
柳青青拉開厚重的窗簾,仰頭望去。
空中,烏云肆意的伸張著,如同魔鬼干枯的利爪,頗有群魔亂舞的氣魄。被烏云籠罩的小區里,幾位老人不緊不慢的打著太極拳,絲毫沒有被天氣所影響。
空氣中摻雜著黃沙,讓人呼吸的極為不順暢,心情也莫名的變得壓抑了起來。或許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了,柳青青這樣想著打開電腦,微弱的光線逐漸變得強烈,最后電腦進入到了桌面。
桌面背景圖生機勃勃,唯一感覺奇怪的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中間樹立著一棵龐然大樹,樹的下方蹲著一只狼狗,鮮紅的舌頭當啷著,哈喇子已經從嘴里流了出來。
人常說狗有一副笑臉,所以備受寵愛,但這只狼狗流露出來的卻是恐懼,一雙深邃的眼睛里瞳孔放大了好幾圈,正盯著屏幕外面的柳青青。
柳青青沒理會狼狗,迅速擺動鼠標,打開‘我的電腦’,在里面找出了視頻裝置點開。屏幕顫抖了幾下,隨后出現了一個暗綠色的畫面,由模糊到清晰,畫面里逐漸映出一張男人的臉龐。
柳青青做在椅子上打了一個激靈,隨后才辨認出這張臉龐是許秋石的,他正站在攝像頭前,好奇的看著什么東西。
許秋石是在看那件并不藝術的藝術品,因為柳青青就將攝像頭藏在了那后面,那里正好對著那張雙人床,許秋石在上面的一舉一動柳青青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件藝術品是許秋石送的,是用石頭做成的假山,山上有一座著名的廟宇,這件藝術品是按照南王山雕刻的,山上的南王廟非常出名,是青宛市的三大景點之一。
許秋石站在藝術品前面看了許久,最后轉身躺在床上,拿起那本‘盲點’繼續看了起來。柳青青有些好奇,許秋石怎么起的這么早?他有沒有發現隱藏在藝術品后的攝像頭?
柳青青懷疑自己錯過了什么,許秋石昨天晚上或許又夢游了,不過還好她沒看見那一恐怖的場景,否則她又會一個晚上睡不踏實。
這樣想著,柳青青將電腦合上,換了身衣服悄悄打開臥室的房門,在客廳里停留一會,最后走到許秋石所在的臥房,將上鎖的門打開,對著房門敲了幾聲。臥房里安靜了幾秒,然后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許久許秋石才懶洋洋的從臥房里走出來。
“幾點了?怎么起這么早……”許秋石一邊說著,一邊打著哈氣。柳青青愣了一下,覺得許秋石有些奇怪。
“我……我以為你……起來了。”柳青青上下打量了幾下許秋石,然后透過門縫像屋里看了看。
“昨天睡得有些晚,你已經聯系好唐宗了么?”許秋石下意識的將門關了關,睡眼朦朧的看著柳青青。
“還……還沒,那你在睡一會吧,我去弄點早餐,一會在叫你。”柳青青說完轉身緩慢的向廚房走去,身后許秋石沒在說什么,咣當一聲將房門關上,隱約間能聽見臥房里又傳出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廚房里也是空空的,柳青青在這里過***時,從來不進廚房,所以也就沒準備必須品。柳青青拉開冰箱門看了看,里面有點熟食,可能是之前她跟某位男子來時留下的。
將熟食取出,簡單的切了一小盤,又沖了兩杯熱牛奶,早餐這樣算是弄完了。柳青青將早餐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然后又回了自己的臥室,將扣上的電腦打開。里面的畫面彈跳了出來,許秋石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似乎又睡著了。
柳青青皺起眉頭,一只手拖著下巴,雙眼緊緊盯著電腦屏幕。之前許秋石已經醒了,他為什么要跟柳青青說還沒醒呢?而且許秋石昨天睡得并不晚,但為什么會說出那樣一番話呢?
這一切感覺那里有些不對勁,按道理說許秋石沒必要在這方面撒謊,再說他什么時候睡覺,什么時候起床,本也不關柳青青的事。
難道許秋石已經發現了攝像頭,剛才他是在探視她?不可能,許秋石還沒機靈到這種程度,況且在許秋石的眼里,柳青青是絕對可靠的一個人,否則他也不會將自己的發現告訴柳青青。
那么許秋石這一出演的是什么呢?柳青青突然發現了有什么不對,電腦里的畫面似乎跟之前的有些不同。柳青青昨天晚上盯著畫面看了幾個小時,當時她記得許秋石穿著一身黑色西服,而此時他身上穿著的,為什么是一身白色的休閑服,這反差未免太大了,不可能是柳青青一時走眼看錯了。
黑色西服變成了白色休閑服,難道許秋石剛剛是在夢游?他是在夢中換下自己衣服的?但這里是柳青青的家,她這里根本沒有白色的休閑服,昨天晚上許秋石過來時,手里也沒拿什么東西,這又該怎么解釋呢?
可能性只有兩個,昨天晚上許秋石夢游出去了,然后偷偷的換了身衣服又回來了。但柳青青明明將房門從外面鎖上了,他又是怎么出去的呢?難道出了車禍之后,他還有了穿墻之術了不成?
穿墻術很明顯不會成立,那么就只有另外一個可能性,她的幻想癥又加重了,重到現實與虛幻她都無法分辨清楚了。
柳青青搖了搖腦袋,再次將筆記本電腦合上,拿著手機轉身走出了臥房,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滾燙的熱牛奶仍然冒著熱氣,柳青青抿了一小口,然后在手機里找出唐宗的名字撥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唐宗的妻子,柳青青接口許秋石要請唐宗參加活動,將唐宗約了出來,時間定在上午八點,地點定在公司的會議室。
放下電話后,柳青青擺弄了一會手機,然后起身走到許秋石的臥房,站在門口向里面聽了聽,然后伸出右手敲了敲房門。臥房里右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許久后房門緩緩的打開,許秋石從里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