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石接了一個電話。
……
電話是古小詩打來的,幾個小時前許秋石在古小詩家,猛然想起了半個月前的那個夜晚。
那個可怕的夜晚,許秋石就是借古小詩出門,獨自潛入了她的家中,然后趁夜深人靜,殺害了和古小詩住在同一小區的唐沙沙。
許秋石沒等古小詩買菜回來,沒打招呼直接從她家離開了,許秋石萬萬沒想到,他會再次回到噩夢的起點。剛才電話里古小詩有些不高興,追問著許秋石為何不留下吃晚飯。
為何?只有許秋石自己清楚。然而他卻失憶了,被一輛貨車撞壞了腦袋,這是他蘇醒的第四天,整個人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究竟是什么原因,造就了半個月前的那個夜晚,他與古小詩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故事,為什么古小詩會和唐沙沙住在同一個小區,這是巧合,還是說古小詩也是許秋石的一個計劃。
在一切沒弄明白之前,許秋石隱約覺得,他不能在跟古小詩見面了,他們的關系或許不如古小詩說的那么簡單,或許他原本就是為了唐沙沙才去接近的古小詩,或許他原本就是想在殺了唐沙沙之后,在古小詩的面前徹底消失,又或者說許秋石原本的想法就是讓古小詩,成為他的替罪羊。
這一切都只能是或許,究竟真相會是怎樣,要想了解真相,許秋石就必須要一步一步的走進失憶之前的世界。
中午打開的電腦還開著,許秋石坐在筆記本電腦前,對著電腦桌面發了一會呆,然后快速移動鼠標,點開‘我的電腦’,若有所思的打開了D盤。
D盤里有幾個瑣碎的文件夾,里面大部分都跟柳青青有關,有的是許秋石給柳青青制定的計劃表,有的是柳青青以往出席活動的表格等等。
許秋石大略的翻看了一下,在許秋石沒有出事之前,柳青青幾乎每天都要參加很多活動,這正符合一個當紅歌手的生活狀態,電視上雖然風光無限,其實每日的奔波勞累也是異于常人的。
關掉D盤,許秋石又點開了剩下的兩個磁盤,里面大略也都是這些內容,唯一不同的是,E盤的文件夾里,多了幾首歌詞,這些歌詞的作者大略都是一個叫‘第二空間’的人,唯獨有一首的詞作者上面寫著‘許秋石’的名字,這首歌正是上午時,樓上關著的那個幽靈所彈唱的,只不過音律方面有些出入。
或許這首歌,就是許秋石在樓上幽靈那里聽來的,然后做了略微的修改,成了他自己的作品。
很妙的一個偷梁換柱,許秋石干巴巴的笑了笑,剛想關上E盤,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移動鼠標點開了文件夾內的‘工具欄’,在里面找到了‘文件夾選項’,又在‘查看’里面找到了‘顯示所有文件和文件夾’,在前面挑上了一個小對號,E盤里馬上多出了幾個文件夾。
其中有一個文件夾的名字寫著‘top secret document’,翻譯成中文是‘絕密文件’的意思。許秋石右手劇烈抖動了一下,然后快速打開此文件夾,里面有出現了兩個子文件,許秋石點開其中一個名字為‘視頻’的。
文件點開后,里面有四個視頻,許秋石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一下,然后點開第一個視頻用‘暴風影音’觀看了起來。
剛進視頻,畫面是一個靜止不動的臥房,里面的擺設有些眼熟,緊接著畫面里出現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能有二十五六歲,留著長長的頭發,男人左眼睛下方有一道疤痕,一直蔓延到脖頸,因為疤痕的緣故,左半張臉有些變形。
另一個男人背對著視頻,只能看見男人身穿黑色西服,雙手在疤痕男面前不斷晃動,背對著視頻的男人讓許秋石覺得很眼熟,身材跟他略有些相像。
畫面里的兩個男人聊了將近二十分鐘,期間疤痕男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聊完后,背對著視頻的男人回頭了,許秋石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他沒有猜錯,這個男人就是他自己,而畫面里的臥房,正是許秋石現在所處的房間,只不過視頻里的擺設,跟現在的擺設有些不同罷了。
視頻里‘許秋石’回頭走到視頻拍攝不到的地方,再次出現時,‘許秋石’手里拿著幾張相片,將相片交給疤痕男,疤痕男接過相片看了看,然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后,便離開了,由于視頻離得太遠,根本無法看清那幾張相片的內容。
第一個視頻也到此為止,視頻沒有任何聲音,根本聽不見兩個人在里面聊著什么。許秋石盯著屏幕想了一會,最后關掉第一個視頻,快速的打開了第二個視頻。
第二個視頻很短,只有幾秒的時間,而且畫面也有些模糊,像是不經意間錄制下來的。
第三個視頻里是一個客廳,許秋石一眼便認出,那是柳青青家的客廳。畫面里柳青青正坐在沙發上,右手無聊的撥弄著遙控器。這個畫面持續了很久,許秋石用鼠標點了快進,直到畫面里出現了另一個女人,許秋石才按下正常播放。
后過來的女人許秋石不認識,她站在沙發前,表情凝重的看著柳青青,不時嘴角輕輕蠕動,兩人似乎也在談論著什么。
過了一會,柳青青在沙發上拿起一個什么東西,然后遞給女人,女人拿在手上擺弄了一下,這時許秋石才看清楚,那是一個照相機。
柳青青接了一個電話,然后女人拿著照相機消失了,躲到攝像頭拍攝不到的地方,可能是離開了,也可能還沒有離開。
畫面再次定格在了柳青青身上,過了一會視頻里的‘許秋石’出現了,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接著兩人的動作開始變得親昵,最后兩人開始做著男女之間樂此不彼的事來。
這讓許秋石回憶起他蘇醒后,第一次去柳青青家,兩人當時就是在沙發上,柳青青展示出了成熟女人應有的誘惑,然后……
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三十分鐘,期間拿著相機的女人沒在出現過。許秋石喘息的看著畫面里的他,跟柳青青纏綿在一起,心跳開始莫名的加快。
視頻完畢后,許秋石體內的**完全被勾了出來,他努力壓制著**,懷著激動的心情,打開了最后一個視頻。
最后一個視頻,畫面里依然是一個女人。女人的頭發蓬亂,膚色黝黑,正半趴在地面上,用額頭不斷的拍打著地板。
整個畫面只有幾秒鐘,不過許秋石卻看清楚了這個女人,她正是被關在樓上的幽靈,也就是他的原配妻子。迄今為止,他甚至連她的姓名都還不知道。
短短的幾秒鐘視頻完畢,許求石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從椅子上站起,仔細觀察了一下筆記本電腦四周,最后在電腦后面,許秋石發現了一個插頭,插頭的線一直延伸到棚頂。
許秋石快速的將插頭連接在電腦上,然后移動鼠標打開‘我的電腦’,在里面找到‘攝像頭驅動’點開。
畫面由模糊到清晰,最后一個幽靈的臉龐出現在屏幕上,那張臉黑幽幽的,正如木偶般僵硬的左右移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屏幕這邊的許秋石。
幽靈?許秋石心里一緊,快速關掉攝像頭,從椅子上起身,在屋子里轉悠了一圈,然而并沒有在自己所在的房間里找出攝像頭,或許房間里的攝像頭早已經被許秋石拿掉了。
許秋石這樣想著,腦海里猛然想起了電腦里的第三個視頻,畫面是在柳青青的家,難道許秋石也在她家安裝了攝像頭?他(她)們的關系如此親密,兩個人甚至已經在一起睡過,為什么要在她家安裝這個東西?這顯然不是為了偷窺,何況從拍攝出來的角度來看,攝像頭應該是被安在客廳門的附近,就算許秋石之前有這個怪癖,也應該把攝像頭安在臥房,而不是客廳。
安在客廳只能有一個解釋,就是許秋石想知道柳青青,平時都在跟什么人打交道,或許作為柳青青的經紀人,就必須要對她的生活了如指掌。
許秋石眉頭緊緊皺起,既然在柳青青客廳安裝了攝像頭,那么就應該能看見。這樣想著,許秋石重新跑到電腦前,打開‘我的電腦’,里面果然除了之前看見的那個視頻驅動外還有一個。將其點開,過了一會,里面漆黑一片,并沒有什么影像傳送過來,許秋石想了想,將視頻關掉。
大腦又開始疼痛了起來,他抬起雙手按在太陽穴上,晃晃悠悠的來到床前坐下,瞬間腦海快速的閃過了幾個畫面:
一,一具男尸,胸口處插著一把水果刀,男尸的鮮血流的滿地都是,在血泊里,一條水晶項鏈閃閃發光。
二,一個女人,平躺在手術臺上,一個帶著口罩的醫生,用刀一片一片的割下女人的臉龐。
三,許秋石半頓在地上,不遠處一只黑貓躲在胡同里,用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死死盯著他,之后便是耳邊刺耳的鳴笛聲。
黑貓順著門縫溜走了,后來它又回來了。
許秋石再次記起了唐沙沙,當天晚上,他潛入唐沙沙家后將其殺死,在返回古小詩家時,那只黑貓不是消失了么?
可剛才去古小詩家時,那只黑貓明明又回來了。這能說明什么?就算那只黑貓知道回家的路,它也需要等古小詩回來后才能進屋,畢竟門是鎖著的,對門那對年輕夫婦根本沒有鑰匙。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發展的,古小詩一定知道,在她出門的一天里,一定有人去過她家,并且這個人不是小偷,因為她的家里什么都沒丟,唯獨去了她家的廚房,喝了幾口她放在冰箱里的綠茶。
對,綠茶。雖然許秋石昏迷了半個月之久,但那半瓶綠茶仍然放在廚房的角落。
那瓶綠茶為什么沒被動過?是古小詩沒注意?不,是整個房間都沒有發生大的變化,那碟貓食仍然擺在客廳的窗戶下方,經過了半個腐蝕表面已經長了毛,還有客廳里的窗簾,當時許秋石故意折起來一小塊,目的是讓望遠鏡沒有阻礙,而如今被折疊起來的那塊,依然還折疊著。
這些又能說明什么?說明這半個月里貓食一直沒人換過,窗簾一直沒有拉開過,這一切就好像是……
好像是警方為了查案封鎖的現場,除了沒有警戒線,沒有警衛看守外,一切是那么的相似。
怪不得半個月來警方遲遲沒有任何動靜,原來這一切都是警方設的一個局,古小詩成了這個局的主角,目的就是想引誘許秋石主動赴宴,露出馬腳后將其殲滅。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考慮的話,如果說這個局是警方所設,那么最起碼可以肯定,現在警方暫時還沒有足夠的證據。這樣一來對于許秋石來說,是福是禍還未有定數,一切還要看他如何去破這個局。
許秋石想到這里額頭冷汗直流,心跳驟然加快,腦海里不斷閃爍古小詩去醫院看他時,露出的那個讓人難以捉摸的微笑。
天亮了。
許秋石艱難的熬過一晚,第二天早早的從床上起來,第一時間給柳青青打了一個電話。
然而電話卻沒有人接,又嘗試著打了幾次,結果仍然一樣。最后許秋石干脆放棄了繼續打電話,穿好衣服打算親自去一趟柳青青家。
下樓時,本來許秋石打算直接出去,可白嫂卻突然從廚房鉆了出來,并若有所思的問道:“許先生……你要出門?”
“恩,去趟青青家,有些工作上的事。”許秋石頭也沒回,直接向外邊走去。
“許先生,您等一下,我想問一下您什么時候回來?”白嫂叫住了許秋石,然后若有所思的問道。
“說不準,有什么事么?”許秋石停下腳步,回頭疑惑的看著白嫂。
“我知道許先生失憶了,所以想提醒您一下,今天是……周六。”白嫂提醒了一下,希望許秋石能想起什么。
“我知道是周六,怎么了?”許秋石低頭想了半天,并沒覺得周六出門有何不妥。
“許先生,我每周六都要回去看看兒子的。”白嫂見許秋石果真想不起來了,就直接說了出來。
“這樣,那你回去吧。”許秋石恍然大悟的說道。
“恩,如果你出門的話,那許晴……她今天放假。”白嫂伸手指了指樓上,猶豫著說道。
“許晴放假么?那以前都是誰陪她的?”這是許秋石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
“一般周六都是您在家陪著許晴。”白嫂如實的回答道。
“那我昏迷這半個月呢?”許秋石聽了白嫂的話,似乎想到了別的什么問題,低頭想了想后問道。
“您昏迷這半個月,每周六古小姐都會過來。”白嫂站在原地,很認真的說道。
“那行,白嫂你走吧,今天我留下來陪許晴。”蘇醒后的這幾天,也難得跟女兒單獨相處,許秋石想了想后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謝謝許先生,早飯我已經準備好了,那我現在去收拾收拾。”白嫂說完摘掉圍裙,快步的向另一個房間走去。
偌大的客廳又只剩下了許秋石,他走到沙發前坐下,看了看時間后又給柳青青打了一個電話,結果仍然是沒人接聽。
不知道柳青青知道了他的猜測后,會做出怎樣的反應,畢竟殺唐沙沙并不是他一個人的想法,此時他倒是希望柳青青能夠有什么應敵良策。
白嫂換了身衣服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跟許秋石打了聲招呼后,便急沖沖的走了出去。
白嫂走后,許秋石則開始在客廳來回渡著步子,心里一邊琢磨著柳青青為何不接電話,一邊琢磨著許晴下樓時,該如何跟她溝通。
突然,許秋石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古小詩那邊十面埋伏,那么他之前打算這幾天不見古小詩,在外人看來這顯然就是心中有鬼,如果這網是警方撒的,何不給他來個將計就計,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呢?
許秋石想到這里清了清嗓子,然后拿出手機給古小詩撥了過去。電話嘟嘟響了好長時間,最終古小詩才將電話接起來。
“秋石?這么早打電話有什么事么?”
“小詩,今天許晴放假白嫂又走了,我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怎么?打算讓我過去幫你解圍?”
“別說的解圍那么難聽,今天周六,咱倆正好陪許晴逛逛,我也正好借此機會,討好討好我這個寶貝女兒。”
“那你和許晴在家等我,我收拾收拾就過去。”
電話掛斷后,許晴正好從樓上走了下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對許秋石充滿了排斥。
許秋石見女兒下樓,則暫時將煩惱拋在腦后,拉著許晴進餐廳吃了早餐。餐桌上為了緩解尷尬,許秋石臨時編了一個笑話:
說兩個小朋友放學回家時,看見一只貓從胡同跑了出來,其中一個小朋友問另一個:“你說這只貓為什么跑哪么快。”
另一個想了想說:“肯定是急著回家吃飯。”
提出問題的小朋友顯然不贊同,接著說道:“我說這只貓在逃命。”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這還不簡單,你沒看見貓后面跟著一個大老鼠么……”
這是一個冷到了極點的笑話,講完后許晴用天真的眼睛看著許秋石,似乎并沒有明白這個笑話的可笑之處。
許秋石干巴巴的笑了兩聲,然后低頭喝了一大口粥,再次抬頭時許晴放下了碗筷,挺直的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問道:“老鼠永遠也打不過貓……”
老鼠永遠也打不過貓……
這句話讓許秋石先是一愣,緊接著眉頭高高皺起,他自己現在不就是一只走街串巷的老鼠么。
“我想那是一只老弱病殘的貓,它或許連走路都已經成問題了。”許秋石看著許晴,表情有些僵硬的解釋道。
“那老鼠也一定贏不了,不過我有辦法能讓老鼠贏。”許晴得意的笑了笑,然后看著許秋石一臉茫然的表情。
“那你說說,老鼠怎樣能打敗貓。”許秋石無奈的笑了笑,拿起一根煙點燃,漫不經心的說道。
“老鼠打不過貓,但卻可以打敗大象,如果老鼠收大象作為手下,讓大象去找老虎,讓老虎去找狗狗,用狗狗就可以打敗貓了。”許晴十分認真的說著,說完后滿意的笑了笑。
“那干嗎要這么費事,老鼠直接去找狗狗不行么?或者讓老虎直接去打敗貓不成么?”許秋石起身,蹲在許晴身邊說道。
“當然不行,如果老鼠直接去找狗狗,哪么狗狗一定不會理會它,大象又太大,打不過貓,貓又是老虎的師傅,如果直接讓老虎去打敗貓,它也一定不會同意的。”
許晴認真的分析著,許秋石聽完后,突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狗能打敗貓,狗決定了老鼠是否能贏,既然這樣的話,如果能找到那只狗,這場仗他未必一定會輸。
那么要去哪里找那只狗來呢?
早餐結束后,許秋石抱著女兒來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問起了她在學校的情況。或許是因為餐桌上討論的那個笑話,許晴的話比之前多了起來。
一般的小孩喜歡對父母說在學校發生的趣事,但許晴不同,她只說學習,偶爾會對某節課的老師發表一些看法。
說這些時,許晴傲慢的抬起頭,這個舉動頗讓許秋石感到擔心,畢竟這種傲慢,不該在一個六歲的孩子身上表現出來。
古小詩來時,手上拿著一個大毛絨玩具,她跟許晴說是許秋石前一陣出差時買的,這幾天一直放在她家,忘記拿過來了。
許晴結果毛絨玩具后,高興的上前親了一口古小詩,然后矜持的對許秋石道了聲謝謝,便去一邊獨自擺弄起了新的毛絨寵物。
自從古小詩進屋后,許秋石的表情一直顯得不太自然,為了不讓古小詩察覺到什么,許秋石特意站在許晴的身后。
“你看晴晴開心的,你該怎么感謝我?”古小詩看著許晴開心的擺弄著新玩具,微笑著回頭說道。許秋石沒反應過來古小詩的意思,剛想問為什么要感謝她,古小詩用手指了指許晴手里的毛絨玩具,對許秋石神秘的笑了笑。
“偶……謝謝你。”許秋石干巴巴的笑了兩聲,走到許晴身邊說道:“女兒,讓古姐姐陪你上樓換衣服,一會一起去游樂園。”
“古姐姐,可不可以先去書店,然后在去游樂園?”許晴盯著許秋石看了一會,然后將視線移向古小詩說道。
“可以啊,今天女兒說的算。”古小詩說著走到許晴面前,拉著許晴的小手一邊說著一邊向樓上走去。
客廳里,又只剩下了許秋石。他盯著古小詩和許晴上了樓,大口的穿了幾口粗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癱軟的坐在了沙發上。
古小詩送給許晴的那只毛絨寵物,安詳的趴在沙發上,許秋石盯著寵物的眼睛看了看,然后伸出右手,極為不友善的拍打了一下毛絨寵物的腦門,最后拿出手機,又給柳青青撥了過去。
對方依然沒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