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睜開雙眼。
眼見的景象從模糊到真實,前方是雪白的墻壁,整個臥室空空的,除了床邊放著一個小柜子外,便沒有其它的擺設了。
很陌生的臥室,比許秋石的臥室小上一大圈,猛的從床上坐起,這才想起,昨天他來了柳青青的家。
對于許秋石來說,柳青青是陌生的,他們只不過是昨天中午見過一面,晚上竟然就睡在了一起,這顯然有些荒唐。
事實上從醫院出來開始,他就開始了一段荒唐的旅程。起初剛從醫院回家,看見氣派的豪宅時,他以為他是一個成功的商人,然而進屋后,女兒許晴對他的冷漠,讓他以為自己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在然后,當他爬上三樓,發現被關著的妻子時,他開始認為自己是一個絕情的丈夫,然后的然后他來到了柳青青家,得知昏迷之前他曾殺過人時,他是一個殺人兇手,當他跟柳青青**相對做著骯臟的事情時,他又成了一個多情的男人。
一切的一切除了用荒唐,許秋石不知該用什么詞匯。明明他的妻子就被關在三樓,他卻騙古小詩妻子已經死了,明明他已經跟古小詩成了戀人,卻出來和自己的簽約藝人相依相偎。
許秋石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就連他自己也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定位,不過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他才剛剛融入許秋石這個角色。
天已經大亮了,許秋石這才發現柳青青已經不再身旁。從床上下來,許秋石拿起柳青青放在床頭的女性香煙,盯著看了看后從里面抽出一根點燃。
許秋石叼著煙走出了臥室,客廳里柳青青正坐在沙發上,臉色若顯蒼白,眼圈微微腫起,一眨不眨的看著電視。
電視沒開,她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許秋石咳嗽了兩聲,然后向柳青青走去。柳青青聽見咳嗽聲回過神來,立刻從沙發上站起,嗓音沙啞的說道:“你……起來啦。”
“恩。”許秋石坐在沙發上,他似乎已經融入了許秋石的角色,不客氣的拿起茶幾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睡的還好么?”柳青青一直站著,眼神飄忽不定,像是一個受到驚嚇的孩子。
“還好,你的臉色有些差。”許秋石好奇的看著柳青青,然后指著她的臉龐說道。
“可能是昨天沒睡好,秋石……你有沒有夢游的習慣?”柳青青死死的攥著拳頭,手心已經攥出了汗水。
“夢游?不清楚,失憶之前或許……”許秋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提醒柳青青不要問他以前的事情。
“之前你從沒有這樣的習慣,這個我知道,但昨天你……你……夢游了……”柳青青抬起頭,看了眼許秋石后,又急忙的低下頭。
“我夢游了?”許秋石顯然也大吃一驚,聲音放大了一些說道。
“恩,我懷疑是不是因為失憶的緣故,你最好去醫院復查復查,確定一下腦袋沒有留下后遺癥。”柳青青終于鼓起勇氣,坐在許秋石的旁邊,雙手放在許秋石的大腿上說道。
“有時間我去復查,昨晚我真的夢游了?”許秋石仍不太敢相信,將女士香煙掐滅后,抓起柳青青的手說道。
柳青青狠狠的點了點頭,只有她自己知道,夢游一般是不睜眼睛的,但昨天晚上許秋石卻睜著眼睛。
“秋石,我建議你最好先不要去公司了,先休養休養把記憶恢復了再說,我的行程安排公司現在交給了別人。”柳青青靠在許秋石的肩膀上,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容,仍神色凝重。
“恩,好。”許秋石又喝了口牛奶,默默的說道。
“對了秋石,我給你看樣東西。”柳青青說著從沙發上站起,走到電視機旁翻了翻,最后拿出DV走到許秋石面前。
“這是什么?”許秋石好奇的看著柳青青,一臉迷惑的說道。
“看看就知道了。”柳青青在DV上擺弄了一下,然后坐在許秋石的身旁,將屏幕放在兩人的前面。
DV里開始有了畫面,這是柳青青對著電視拍攝下來的,左上角還有青宛市電視臺的標記。
畫面里先是一個女主持的開場白:今日凌晨,玉林小區發生慘劇,一名女子吊在自家的陽臺,警方透露女子自殺有疑點,他們會繼續調查。
女主持的話說完后,緊接著轉了一個畫面,畫面里三四個警察抬出一個擔架,上面蒙著一層白布,緊接著畫面進入了一個房間,房間里被警戒線封死,數十名警察前后忙碌著。
“這……給我看這個干什么?”許秋石顯得有些慌張,右腿不斷的抖動,話語略帶顫音。
“死者就是唐沙沙,是你殺死的。”柳青青臉上的恐懼再次消失,隨之代替的是不易察覺的笑容。
“她……我……我真的殺了人?”許秋石回想昨天晚上的話,當時他并沒有完全當真,而此時他徹底的驚呆了。
“這是我錄的電視新聞,你努力的回憶一下,當初去唐沙沙家時,有沒有帶出來什么東西……”柳青青將DV收起,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許秋石。
許秋石低頭想了想,然后輕輕的搖了搖頭。柳青青失望的嘆了口氣,然后詭異的說道:“如果你沒把那些證據拿出來就糟糕了,被警察發現,我們必定會惹禍上身。”
“我一點記憶都沒有,人……真是我殺的。”許秋石又確認了一下,希望能在柳青青口中得到否定。
“我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么?但奇怪的是半個月竟沒有一個警察找上門,我覺得越是安靜我們就應該越是防范。”
“你的意思是,事情還沒完?”
“證據在唐沙沙手,現在她雖然死了,但證據仍然沒有找到,我們要再警察之前找到證據,否則事情永遠不會結束,我們隨時都有殺頭的危險。”
柳青青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女人,就跟他的女兒許晴一樣。剛才她還是滿臉驚恐,現在卻像是變了一個人,流露出來更多的,則是可怕。
“我們該怎么做。”許秋石徹底沒了主意,心里反復琢磨著柳青青的話,他總是感覺柳青青所說的話不真實,她似乎還隱瞞了什么。
“我現在馬上要去公司,這事還得從長計議,至于尋找證據的事就交給我,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柳青青說著站起身,走到梳妝臺前打扮了起來。
二十分鐘后,柳青青開車將許秋石送回了家,而她則是開車回了公司。回到家后,許秋石發現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看了看表才想起來,這個時間傭人去送許晴上學了。
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許秋石直接上樓回了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開始回憶柳青青所說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對。
腦袋再次疼痛了起來,每次想問題,腦海里的那些小蟲就都復活了,不安的在里面亂跳,弄得大腦專心的疼痛。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拿出白袍醫生開的藥吃下,然后走到電腦前將其打開。
電腦下面的桌子上有幾個抽屜,電腦正在開著機,許秋石無聊的打開其中一個抽屜,里面散著厚厚一摞相片,若有所思將其整理好,從抽屜里拿出,相片里的內容馬上吸引住了他。
這些相片的主角是一個女人,不是古小詩,也不是柳青青,而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跟床上掛著的相片不太一樣,這些是生活照,相片里有的是一家三口的合影,有的是跟許秋石兩人的合影,有的是妻子一個人的單人照。
相片里的妻子很美,比婚紗照里的她還要美,這種美跟古小詩不同,跟柳青青也不同,是那種超凡脫俗的美,就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許秋石盯著相片看了許久,里面的妻子跟關在三樓的妻子完全是兩個人,樓上的是幽靈、是魔鬼。許秋石突然覺得有些慚愧,出院時,他腦海里還隱約記得許晴的名字,卻絲毫不記得妻子的姓名,這再次確定了一件事,他不是一個好丈夫。
電腦打開了,許秋石將相片放在旁邊,在密碼一欄上輸入了密碼。電腦進入到左面,許秋石本打算瀏覽一下網頁,但此時更吸引他的那些相片。
再次將相片拿起,許秋石一張一張的觀看著,直到最后一張看完,他才戀戀不舍的將相片放回抽屜。抽屜里除了相片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幾張光碟,一只鋼筆,一盒煙,一個打火機,還有一本日記本。
從煙盒里拿出一根煙點燃,許秋石發現身邊并沒有煙灰缸,左右的找尋了一番,最后在房間的角落找出個飲料盒當煙灰缸。
猛吸了幾口煙,身體頓時覺得輕飄飄的,一根煙盡,許秋石從抽屜里將日記本拿出,既恐懼又興奮的將其打開。
里面沒有想象中的日記,這是一本嶄新的日記,第一頁簡單記了幾個電話號,后面便空空如也。
許秋石在日記本里發現了一個信封,是那種最古老的黃信封,被折疊著夾在了日記本的中間。
將信封拿出,許秋石發現信封的表面,已經褶皺得不成樣子,右上角的郵票只剩下了一半,信封的正中央寫著:“順德路36號,遠東飯店,2013收。”
“遠東飯店?”許秋石疑惑的念著這幾個字,腦海里瞬間出現一個畫面:一個身穿綠色服裝的郵遞員,將一封信遞給了身穿白色工作服的男人。
快速將信封拆開,從里面拿出一張草紙,草紙也已經破舊不堪,上面的字跡有些模糊,仔細辨認才看清,上面很潦草的寫著這樣一行字:長子劉瑞祥將于5月3日舉行婚禮,望兒準時回家。落款寫著父,劉宇的字樣。
這封信寫得有些奇怪,信封上面只寫了一個數字,信里的內容也沒寫收件人的人名,但從字面意思來看應該是父親寫給兒子的。
信的表面散發著古老的氣息,看信封以及草紙破損的程度,應該已經有些年頭了。將信折起,塞進信封,許秋石猛然發現信封的右下角,原本應該寫寄信人信息的地方,寫著這樣一個日期:1998年3月27日。
1998年?十二年前?這封信是寄給誰的?為什么會在許秋石的抽屜里,而且保存的如此完整,難道這封信的背后隱藏著什么秘密不成?
腦袋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許秋石吃力的將信封放回抽屜,然后緊皺眉頭揉捏這太陽穴,耳邊又響起了樓上幽靈發出的聲音,這次不是詭異的哭聲,也不是敲打地板的聲音,而是在唱一首很好聽的音樂。
嗓音優美,旋律哀傷。
許秋石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突然間他感覺歌曲的旋律有些熟悉,仔細回想才知道,這首歌在昨天下午去錄音棚時,柳青青當時正在錄這首歌,其中有幾句歌詞許秋石記得特別清楚。
柳青青的歌幽靈為什么會唱?況且這是一首正在錄制,還沒有發行的新歌。腦海里突然冒出的幾個疑問,讓許秋石腦海里的小蟲更加的活躍了,成千上萬不斷的撕扯著每一根神經。
從電腦桌前站起,換晃悠悠的躺在床上,劇烈的頭痛讓他的眼前模糊一片,突然間他看見一輛卡車飛馳而過,隨之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耳邊哀傷的旋律仍在繼續……
那是幽靈唱的歌。
許秋石整整昏迷了三個小時,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樓上的音樂會已經停止。許秋石從床上爬起,腦部傳來的疼痛已經減輕了許多,晃晃悠悠的走了下了樓,白嫂看見許秋石似乎很驚訝:“許先生,我還以為你不在家,這許晴剛吃完午飯,我馬上在給您做一份。”
“不用了白嫂,我隨便對付一口就成。”許秋石讓白嫂去忙別的,自己去廚房看了看,最后在廚房里找出了長條面包。將肚子填飽,許秋石在客廳里仔細的看了看,自從蘇醒后他還沒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家。
客廳的中央有一個半圓形的沙發,北面有一個小型的水池,水池里養著幾條小金魚,水池的中央立著一棵不知什么來頭的樹,大約一米多高,葉子呈橢圓形,看起來像是用塑料做的。
許秋石此時站著的旁邊是一個小型的酒柜,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紅酒,酒柜前面有一個兩米長的柜臺,上面擺放著幾個酒杯。許秋石若有所思的走上去,拿起其中一瓶紅酒倒進酒杯,然后拿起酒杯品了一小口。
有些辣,許秋石咳嗽了兩聲,將酒杯放在了柜臺上,這時他發現柜臺的下方有一個大抽屜,將抽屜打開看了看,里面整齊的擺著兩排酒杯,抽屜的外端放著一只筆,和一個用來記事的小本子。
若有所思的將本子拿出來,翻開第一頁,上面寫著凌亂的數字,在往后翻,許秋石突然發現了唐沙沙的名字。
他發覺本子里面記載的不像是日記,詞語很凌亂,思維很活躍,更像是公司開會時用來記載領導講話的小本本,仔細看過才知道,這里面記載的是唐沙沙的作息時間。
——早上七點準時上班,下午時一般都會跟同事出去吃,她喜歡唱歌,晚上一般都是去父親開的歌廳,很晚才會回來。
——唐沙沙的睡眠很死,只要不是很大的動靜她都不會醒,一般周三、周六、周日,她的男友會去她的家,周四偶爾也會來。
——唐沙沙喜歡推理,超級喜歡福爾摩斯,只要特意制造一些懸念,她就會茶飯不思,廢寢忘食的工作。這是一個機會。
——唐沙沙所住的小區只有四個保安,兩個白天兩個晚上,一個月一換,其中有兩個保安晚上趁領導不在經常偷偷睡覺,不過他倆昨天剛剛倒成白班。
——小區里安裝了很多攝像頭,門兩邊各一個,停車場四個,小區內一共六棟樓,每層都一個,電梯里也有,樓梯處沒有。
看完這些許秋石倒吸一口涼氣,急忙的抬頭看了看四周,然后急匆匆的拿著本子上樓回了臥室,翻出火機將證據銷毀。
一團火焰熊熊燃起后,日記本被燒成了一堆灰塵,將灰燼收起扔進垃圾桶,這時許秋石真的開始緊張了起來。
看來柳青青說的一點都沒錯,可既然他這么有錢,為什么不隨便找個殺手什么的,非要自己親自動手呢?難道理由只是因為唐沙沙的手中,有可以讓他和柳青青身敗名裂的證據么?如果真的有,那么現在證據又在什么地方?會不會已經在警方的手里了。
許秋石狠勁的搖了搖腦袋。如果唐沙沙的手里真的有這樣一個證據,那么在去謀害唐沙沙的那晚,就應該將證據拿了出來,本來他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毀滅證據。
許秋石突然想起了早上時,柳青青給她看的那段DV,上面女主人的開場白這樣說道:今日凌晨,玉林小區發生慘劇,一名女子吊在自家的陽臺,警方透露女子自殺有疑點。
玉林小區?唐沙沙的家在玉林小區?許秋石在心里默念了幾遍女主持人的話,然后快步走出臥室,下到客廳時白嫂正在清洗晚上要做的菜,許秋石問了白嫂玉林小區的準確位置,又詢問了他轎車的車牌號。在地下停車場里找到了那輛黑色的奔馳,按照白嫂所說的方向直接開了過去。
玉林小區位于順德路218號,許秋石開到地方時,將車停在了小區對面的晝夜粥鋪前。
下車后,許秋石走進玉林小區,詢問保安小區里半個月前是否發生了命案。保安先是警惕的打量一下許秋石,解除防備后,其中一個很善言談的保安,跟徐秋石說起了當時的事情。
“你不知道那個慘樣,當時我正好值夜班,早上一個樓主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說早上起來做飯時,發現樓對面的窗戶上掛著一個人,我一聽這事立馬連同另一個值夜班的保安跑了過去,門干叫也叫不開,后來我跑去拿備用鑰匙,將門打開沖進去,你猜怎么著……那家的女主人就掉在了陽臺上,那尸體還來回的擺動,后來我就直接叫了110。”保安越說越起勁,說完后一臉哀傷的看著許秋石:“你說有什么想不開的,那家的女主人還沒結婚呢,聽說老爸是一個特有錢的大老板。哎,人生啊,真是沒處說理去。”
保安感慨的嘆了口氣,然后又疑惑的看著許秋石說了句:“哥們,你問這事干什么?”
“沒什么,我是恐怖小說作家,前一陣在電視上看見了這里的報道,所以過來了解了解,你也知道,寫小說需要靈感。”許秋石臨時編了個謊,保安居然真的相信了,死纏著不放,一個勁的追問許秋石出過什么暢銷書,說改天他拉著幾個兄弟過去買幾本。正在許秋石不知該如何脫身時,古小詩走進了小區,幫許秋石解了圍。
“你住在這里?”能夠在這里看見古小詩,許秋石若顯得有些吃驚。
“是啊?你不是過來找我的?”古小詩同樣也很吃驚,一邊拉著許秋石走進小區,一邊說道。
“我……我只是在家里呆著無聊,出來溜達溜達,沒想到就來這里了。”許秋石是個說謊專家,這是他給自己的評價。
“可能你的潛意識里還記得這里,我剛才也隱約預感到,會在這里碰到你,沒想到就真的碰到了。”古小詩手里拿著一個口袋,高興的拉著許秋石的手又蹦又跳。
“這是女人的第六感么?很準……”許秋石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看著活潑開朗的古小詩,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不過如若不是他有數不完的鈔票,這樣一個女孩子,又怎會喜歡一個快要步入四十的男人呢?
許秋石開始覺得古小詩是個愛錢的女人,昨天和古小詩兩人逛商場時,他曾問過古小詩的家庭狀況。
她家是農村的,因為古小詩從小就有一個明星夢,為了滿足她的夢,父母湊錢讓她來青宛市,上了一所當地還算有名的藝術學院學表演。
記得古小詩去醫院接許秋石時,當時她開著一輛轎車,試問這樣一個經濟狀況如何買的起車呢?答案應該很簡單,因為她勾上了許秋石。
房子、車子、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應該都是許秋石賜予她的。突然間,許秋石感覺這個世界真是很可怕,一個表面看起來純潔無暇,沒有任何心機的女人,內心竟是如此的貪婪。
同時許秋石也警告自己,這樣的女人他要隨時保持警惕,漂亮的女人不值得相信……
那么柳青青呢?柳青青究竟值不值得信任呢?她的年齡比古小詩大,閱歷比古小詩多,應該會更老奸巨猾吧,否則她怎么會為了害怕身敗名裂,而聯合許秋石去殺害唐沙沙呢。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犯錯,所有的人都有異己私利,如果把持的不好,權利越大,金錢越多,私心越重的人,所犯下的罪行就會越嚴重。
許秋石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古小詩領著許秋石來到了她家。剛進門時,許秋石看見一只黑色的貓,那只貓躲在椅子底下,嗓子里發出一種怪異的聲音,雙眼緊緊的盯著許秋石,仿佛是在警告他,只要在敢往里走一步,它就不客氣。
果然黑貓沒有對許秋石客氣,正當他進屋坐在沙發上時,黑貓的瞳孔無限放大,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沖到許秋石的腳下,用銳利的爪子狠狠的撓了一下他的腳踝,最后飛速的離開了客廳。
許秋石大叫了一聲,低頭看去,腳踝處留下了一排深深的血印。古小詩急忙拿來創可貼粘在傷口上,看著一排血印躲在了創可貼后面,許秋石的腦海里猛然閃過一個靜止的畫面:黑貓如同一尊雕像蹲在窗邊,眼神銳利的看著窗外,許久都未曾移動過……
黑貓已經不知去向,或者此時它仍躲在許秋石看不見的地方,正用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他,隨時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傷口處理完畢后,古小詩興奮的為許秋石推薦了一部關于愛情的影片,不過這里面的愛情有些奇怪,是一個男心理醫生愛上病人的故事,令人嘔吐的是那位病人也是一個男人。
故事的結局很感人,雖然古小詩已經看過一遍,但眼淚仍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許秋石則覺得這樣的影片沒有一點營養價值。
看完片子天已經發暗,古小詩建議許秋石留下吃晚飯,并說要準備她的拿手好菜。許秋石勉強的答應了,古小詩開心的像一個孩子,獨自跑下樓買菜去了。
不可否認古小詩是年輕的,不管當初出于什么原因,許秋石此時跟她在一起,的確發覺自己年輕了許多。
趁古小詩下樓買菜時,許秋石仔細看了看房間,這是一個一室一廳一廚的房子,整體面積加起來,還不如許秋石家里的客廳大,不過這房間里面呆起來很舒服,很溫馨,完全沒有住在大房子里,那種冷冰冰的感覺。
在客廳看了一圈,許秋石若有所思的走進了臥室。臥室很整潔,床單是那種粉紅色的,看起來暖洋洋的。床邊有一個電腦桌,上面擺放著一個臺式電腦,旁邊擺放著厚厚的一摞書,大都是一些跟藝術有關的書籍。
許秋石似乎想到了什么,緩慢的走到了電腦桌前,向桌子后面的窗戶望去,突然間他感覺這個動作如此熟悉,好像在曾經的某個時段,他就曾像是這樣坐在電腦桌前的椅子上,用一個高倍望遠鏡,偷窺著對面樓某個窗戶的女主人。
一時間零散的畫面占據了大腦,許秋石感覺大腦無比的疼痛,仿若要爆炸開來一樣。趕緊從兜里拿出藥,然后快速跑到廚房倒了一杯涼開水。
正當吃完藥要走出廚房時,他發現廚房的角落里擺著一個綠茶的瓶子,里面還裝著半瓶的水。
突然,又有一個畫面出現在了腦海里: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許秋石悄無聲息的走進廚房,在冰柜里拿出綠茶猛喝了一口,然后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許秋石突然意識到什么不對,快速的跑回臥室,又對著窗戶向對面樓望了望,冷汗瞬間從額頭上流了下來,同時他在心里默默的反問著自己:難道我就是在這里觀察唐沙沙一舉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