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這是怎么個情況啊?”我們坐在辦公室里,我摸著腳踝,剛剛扭了一下還有些不舒服。進門時看見他胸前的工作胸牌,掛在左胸上,從上面知道他叫‘張恒’。辦公室很亂,門口地上看見有些飯菜的痕跡,地上好些碎屑。
辦公室里有兩個大柜子,兩張辦公桌背靠背放著,緊挨著窗口。墻上貼著一些行業標準,服務標準什么的,還有一面錦旗。
張哥對面的角落,地上有兩具腦袋蓋著上衣的尸體堆在一起,一張砸的破碎的凳子。角樓里有些燒過東西后留下的痕跡,還有一些木屑。桌子上有些飯菜,應該是昨天留下的,張哥座位后面是一個小水池,邊上有張小桌子,上面有個電水壺。
“小蘇啊,你也看到了,那兩個你應該見過,一個是老劉,一個是李姐。當時就我和老劉在里面吃飯,李姐手上拿著飯菜進來,門還沒關上,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啪’的就暈過去了。早上來就覺得他們幾個都沒精神,就我和老劉正常。”
“他們應該都是感染者了。”我插了一句話,“不管怎么樣,張哥。還活著,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唉~~你我年紀差不太多,平時也看電影什么的,當然知道喪尸是什么。當時啊,看見李姐暈過去了,我就和老張把人先弄進來,然后喊人,但是喊了半天發現沒人理我們,我打門里往外一看,正好看見小戴他們也暈倒在地上,當時我馬上就想過去看看,這時,我聽見老劉說話了,他說‘小李,你怎么樣了,怎么暈倒了啊?喂,你這眼睛怎么...啊!!!’”
“那聲大叫嚇了我一激靈,馬上回頭,就看見李姐雙手狠狠地掛住老劉的脖子,嘴巴咬著老劉鎖骨那邊。我當時愣了起碼得有個十幾秒,然后才反應過來。這時候,看見外面幾個人慢慢站了起來,我瞄到一眼一個人的眼睛,沒有瞳孔。有些已經往我們這邊走過來了,現在想想,應該是老劉的喊聲引了他們。”
“血!張哥,聲音其次,血才是第一要素。劉大叔被咬破了出血,血腥味才是最最容易引來喪尸的。”燒餅給張哥點了一根煙,說到。
“哦,是這樣,難怪后來一直都在拍門,不過幾小時后老劉變喪尸了就沒喪尸拍門了。還是先說之前那個,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關上門,好在這門結實,而且是往外開的,往回一拉一上鎖,外面進不來。那門拍就拍,進不來就成。”
“幫著老劉去拉劉姐,沒拉開,我一個不小心手一滑自己還摔了一跤。我摔倒時,老劉的手正好抓到那張凳子,朝李姐砸過去,大概當時老劉也是急了,沒有輕重,反正李姐是不動了。老劉躺著踹氣,我看了看李姐沒完全閉上的眼睛,里面一片白茫。那個時候我知道,這東西已經不是李姐,而是喪尸。”
“當時老劉拿了塊布按著傷口,后來看了看傷口其實不大,隔著衣服咬的,不過也破皮了,血倒是留了多了點,老劉去水池里洗了洗,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我知道十有八九老劉是中標了,但好在老劉不看這些電影,我想他不知道,能瞞著就瞞著吧。那個時候,我和老劉聊了聊,然后各自打電話自家,結果不是很好。老劉聯系到了幾個人,不過基本不用說了,沒用。我?老婆離婚,沒孩子,父母在老家也聯系不到...”
“我倆都不敢出門,只能等著,為了防身,我用拖把棍拿裁紙刀削了個尖頭,用這些個報紙木屑什么的生了個小活烤了烤,讓尖頭硬度高點,等了幾小時,老劉眼睛一閉不一會兒就睜開了,白茫茫,我當時準備好了,從眼睛捅進去的...”
“把他們放在那里,原打算出去,但是也知道出不去了。冷菜冷飯還能湊合兩天。當時就是想等喪尸自己退去。我也試過想弄開防盜窗,不過什么工具都沒有,硬搞又怕聲音太大,旁邊還有個工地呢,我可不想引來的更多。”
張哥吐了一口氣,說:“然后你們來了,其實我一開始就隱隱約約好像聽到喇叭聲,但是我是真不敢開門,誰知道是什么情況啊。對了,那什么,我,我能和你們,一起走嗎?一個人可活不下去了。”
我剛準備點頭,燒餅說話了:“我們只是來弄油回去的,加油卡能不能借來用用啊?反正現在外面沒有喪尸,還算安全。”
我皺著眉,燒餅的意思很簡單,只拿油,不管人,你愛上哪上哪,我不帶著你。我看了著燒餅,但又覺得說不出話。
張哥看了看我們兩個,點點頭說:“油還挺多,大概還有二十多方,不過你們有油罐車嗎?我倒知道哪里有一輛,有機會去弄來?”
燒餅說:“我們今天先弄回去幾桶用用,油罐車有機會的話肯定是弄到手的。張哥,說白了吧。你一開始不相信我們,同樣的我們也不相信你。雖說你和蘇認識,但最多也就是點頭之交吧?我也不說什么了,蘇同意你來你就來吧。”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踝,感覺不疼了...“張哥,拿卡,先幫我們弄幾桶油回去,到時候你見到胡亮再說吧,一切看他。”死燒餅,就你會踢皮球是吧?別忘了,還有最后一個胡亮我可以推過去。
還算順利的弄出六桶柴油,三桶汽油(一共也就找到九個桶)。帶上張哥,快馬加鞭的回到大仙宮。回來時胡亮他們不在,花花來給我們開的門。不過看到小道長還在也就放心了,而且老爸也在,讓他們自己去聊吧。我特地把那個可憐的女人的身份證交給小道長,吩咐一下,小道長答應我說他會安置好一切。
我們卸了東西以后,調轉車頭,直接往吳醫師那里去,不管怎么樣,綁也得綁回吳醫師。我特意沒有給胡亮打電話通知他,因為我覺得這個張哥沒問題。說不出什么原因,如若非要一個理由,可能就是心中的神靈提示吧。
我們到地方后,把車停在正對吳醫師診所,距離大概十米的公路上,反正也沒有交警,隨便怎么停都行。我上到車頂看了看四周,好家伙,這些店面只要是開著的就全都是喪尸,一個個店面里的數量不多,但是這么多店面加在一起這數量就大了。
燒餅認為老辦法引開喪尸。我思索后覺得這個辦法用是能用,不過似乎太浪費時間,我目測了一下昨天看見吳醫師的二樓,想起一個辦法。
路邊一排的店面房,后面全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廠子,算是一個小工業區。幾乎每一個廠子我都去過,那里是我的負責區域。而離這邊不遠的一個廠子不久前移到新廠房,老廠這邊暫時當作中轉點,倉庫。只留下幾個人看著廠子,我知道里面有我要的東西。
因為路上一直被太陽照著,所以一直到了我說的廠子門口都沒有一個喪尸過來攔阻。雖然在來時路上有一個廠里的喪尸發現了我們,不怕太陽的變異喪尸,不過那個廠子大門死死地關著,它只能可憐的被隔在門里,只能伸出手抓空氣。
《神雕文具有限公司》的牌子處,我讓燒餅停下了車。我上到車頂頂著太陽四周觀察了五分鐘左右,確認太陽下沒有喪尸。回到車里打開車門帶著尸鏟出來,燒餅說一起去,被我拒絕了,拿個東西很快,一會兒就好,沒必要一起去。
這廠子很小,滿打滿算也有幾畝地的大小,而且比對面的廠子老舊多了,人家怎么說也是電動大門,而這邊卻還是手拉式柵欄門。不過我知道我要的東西這里面絕對有,而且絕對在老地方,沒人會去動。對面廠子里也有,不過看到里面不遠處陰影里站的那些喪尸,我還是少點事兒比較好,至少這邊廠子小人就少,而且到現在也沒有看見喪尸。
門沒鎖,為了不發出聲音我開門的速度放得很慢很慢。大概推開一厘米就得花幾秒,不過慢是慢點,真沒出什么聲音。開到一點覺得能擠過去了,本想就這么進去算了,后來想想還是推開到八十公分,以防萬一。
進來后右手邊就是傳達室,在外面看進來的時候沒有看見有什么,不過走過去確認一下也無妨。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探頭看了看,空無一人,不過讓我有些奇怪的是,里面的桌子的桌角有些紅顏色,貌似血跡。
省的夜長夢多,還是快點拿了東西就走吧。那東西在東邊那個廠房里,大門這邊是向西的,所以我攥著尸鏟走去。兩旁幾個廠房的卷閘門關著,看到這樣的情況我心里還挺樂意的。不過看到一個廠房門大開著,而且里面有三個喪尸。
兩老一少,兩個老的我認識,一個是傳達室大爺,一個是清潔工大嬸,老兩口。那年輕的好像沒見過,沒什么印象,但是看衣著應該是操作工,以前在這里工作的那些人穿的和他差不多。我看它們三個分散站著,不過離的也不遠,在一個角落里。我走過去在門口勘察一番后,確定就這三個喪尸。這三個說不的是好運還是厄運,說好運嘛,是它們全是直接變異的,因為一個個身上除了一些灰塵外,臉上手上沒有一點血跡,至少不會出現丈夫咬妻子,朋友咬同事這種事。說厄運嘛,就是他們不能再做人了。
按理說離我這些距離我不惹它們就沒事,但是倒霉就倒霉在,我要的那東西在最里面,過去拿的時候必定驚動它們。廠房里的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現在空蕩蕩的,這種情況下,哪怕就是走路的聲音都會有回聲,極可能引起這三個喪尸的注意。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把燒餅叫上一起過來,兩個人弄三個怎么說也比我一個人搞要安全。